樑軍醫的臉色有些難看，被季疏雲說得一片煞白。
畢竟，從小開始，他的師傅就教導他，爲君者必須要向善，只有心繫於命的君主，纔是就他真正應該追隨的明君。
然而季疏雲卻告訴他，一味的善良，並不是明君？
難道說，像現在一樣，讓無數的平民百姓慘死，就是明君麼？
但是，如果不重新給這個世界締造出秩序，恐怕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無法活命，就算活着，也是亂世之中苟且偷生……
他是不是，真的應該改變一下？
季疏雲看着樑軍醫的表情變化，忽然大笑了起來：“這位小兄弟，你師父就是這麼教導你的？難怪天機老人最後選擇的人，是你的師叔而不是你師父。”
樑軍醫渾身一顫，難以置信看向季疏雲，結巴着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師父和天機老人……你知道我是誰？”
季疏雲輕輕勾脣，反問道：“你身上的玉佩，是天機門的玉佩吧？難道你認爲除了你沒人認得出來？再說了，你難道不是因爲知道了我是誰，所以才靠近過來的麼？”
樑軍醫輕咳一聲掩飾自己尷尬，半晌才道：“對，我今日叫雲城主過來，就是因爲想要知道，璇璣師叔選擇的主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驚才豔豔的人物。”
季疏雲嗤笑一聲，直接戳穿他道：“你恐怕是想知道，爲什麼你璇璣師叔會找我這麼一個大魔頭作爲主子吧？”
樑軍醫頓了頓，沒再開口，季疏雲卻再接再厲道：“你已經查出來了麼？”
樑軍醫沉默許久，點了點頭，眼神複雜看着季疏雲，也說不出自己心中是什麼感覺。
如果是一開始，對於這個將人心玩弄於手掌之中的人，他當真是沒什麼好敢。
但是經過了今日一番討論，他改觀了。
或許他們的那一套在亂世之中，當真是顯得太軟弱了。
“是，我查到了你一邊鼓勵後臨大軍進攻，一邊在派人暗中協助大周。甚至這臨安城可以抗下後臨大軍的兩輪進攻，這裡面就有你的手筆。”
季疏雲一旦被人戳穿的尷尬都沒有，反倒是笑得更加燦爛。
對，她的確是卑鄙，甚至可以說是無恥，夾在兩國之中推波助瀾，看似兩面三刀齷齪至極，那又如何？
輕輕一笑，季疏雲懶懶道：“對，這一場戰鬥最開始的本意，我就是爲了要削弱後臨和大周的兵力，畢竟如果他們太強大，以後在我對他們發動進攻的時候，這恐怕是一場硬戰呢。”
一開始季疏雲也好奇，面對鳳簫，自己這樣的戰略到底能不能祈禱效果。
但是現在看來，效果還是十分明顯的。
樑軍醫沒料到季疏雲竟然這般坦率的承認了，表情隱隱有些憤怒：“你這樣，未免太小人了，璇璣師叔怎麼會看上你？”
季疏雲對着義憤填膺的樑軍醫翻了個白眼：“我只知道我的目標是什麼，兵不厭詐這麼基本的道理，你的師父沒有教你？”
“你這樣，不是君子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