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的奢華都在這樣的容顏下淺淡了下去,少女盈盈一拜,不卑不亢的嗓音迴響在大殿之上,仿若轉動佛塔發出的經文撞擊之聲,清越中透着難以接近的飄渺疏離。
“臣女季疏雲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三千青絲隨意挽起,依舊只用了一隻紅玉簪子固定,但卻在發間別上了一串精緻的紅珊瑚流蘇。
隨着她輕輕一福,流蘇盈盈搖曳,清脆作響,錯落的光芒隨着流蘇擺動,投落在玉肌之上,氤氳的光芒交織成畫,讓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畫中之人。
但見那畫中人兒,面容皎潔無瑕,眉梢修長婉約,若遠山,若月牙。
眉下雙眸,狹長瀲灩,流轉顧盼中冷魅隱生,仿若幽深無盡的漩渦般,攝心奪魄。
筆直秀挺的鼻,精緻中透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
脣色妖冶,緋似三月桃夭,微微一笑,便是一片絢爛旖旎。
她只是穿着一襲簡單的火紅的宮裝,腰間別着銀白色的腰封,卻將她的身姿勾勒得纖細玲瓏,簡約而尊貴。
那風華和慵懶仿若鐫刻在骨子裡,行雲流水的姿態,純淨妖冶的氣質,驚豔得讓人幾乎窒息。
如果說方纔慕容思晴的出現讓人仿若看到了天山上的雪蓮,那這紅衣女子便是雲霞,是晨曦,是無盡璀璨的浪漫星空,是照亮黑暗的驕陽。
白蓮對驕陽。
俗物又怎可與日月星辰相娉美?
兩人一站在一起,立分高低!
衆人感嘆方纔沒誇出口“冠絕滇京”之類的話,否則這紅衣女子一出來,不就是打他們一個大嘴巴麼?
慕容謙眼神深邃,眼前的女子太美,美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還是說,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仔細看過她?她還是季疏雲麼?
慕容逸搖了搖,眼神很是複雜,有痛恨也有驚豔,最後都化成了一聲冷哼。
鳳簫始終以一種支持者的態度站在季疏雲身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帶着不知自的溫柔。
慕容思晴雙眼噴火得盯着季疏雲,從來沒有這麼憤恨過。
她這清雅素潔的裝扮每一寸都是經過精心思量的,好不容易裝飾一番才能造成的效果,沒想到在季疏雲一出現,就被打了個煙消雲散。
該死,明明是最豔俗的紅色,爲什麼穿在她的身上竟然這般的何時,彷彿這個顏色天生就是爲她存在的一般。
她真的很不甘心,特別是季疏雲脖子上的玉佩,就像是烙鐵一樣,燙得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無論如何,今天這一場“比試”,她一定要贏!
“雲兒來了。”南嶽帝緩緩道,眉梢盡是溫和。
“是,皇上。”季疏雲點頭,回以微笑,沒有侷促和拘束,泰然自若。
南嶽帝眼神深了深,又笑問道:“七日已經過去了,雲兒準備的怎麼樣了?”
季疏雲從雲袖中拿出一個玉瓶,笑道:“經過臣女和鳳公子這幾天的努力,藥性已經控制在了最佳的程度,只要皇上您用水衝調將其服下,就能藥到病除。”
南嶽帝眯了眯眼道:“你可知道,如果你這藥沒用,攝政王府會有什麼下場?”
“臣女知道。”季疏雲雙眸回視着南嶽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