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也說了,那是當日!當日不同今日!當日的我,還是今日的我嗎?”
好似被人當頭一棒,木蓮整個人再也支持不住,往後踉蹌一步,靠在了牆上,那一瞬,她不由的覺得肚子在疼,撕心裂肺的疼。
今日的他,的確已經不是當日的他了。從在魅夜宮找到他的時候,從她將他帶回來的時候,她就有這樣的錯覺。
身體像沒有黏性的泥土一樣,慢慢的癱倒在地,木蓮撐着身子,看着那空蕩蕩的巷口,腦子裡重複着他那一番話,重複着他和翡翠牽手離開的情景。
木蓮,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夫人……”小丫頭,沖沖的跑了進來,將坐在地上的木蓮扶了起來。
“香茗,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了?”木蓮看着眼前的這個丫頭,她秀美的稚氣的臉上,再次看到當日爲她受辱,照顧她的丫頭,那一瞬,她眼淚止不住從眼角滑落。
“木蓮,你一直都沒有錯。”空中再次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婉轉的,帶着點笑意,幽幽傳來。
“誰……”木蓮一怔,擡頭看去,這聲音,明顯的沒有聽出任何善意。
天空突然閃過一絲光亮,隨即,清風揚起,一抹粉色的身影,從房頂掠下,飄然的落在木蓮身上。
墨色的頭髮挽着簡單的蝴蝶髻,發件插着一朵粉色的花,怒然而放,可是,比起那張臉,那朵嬌豔的花邊瞬間失去了生氣。
至少,花是沒有生命,也沒有豐富的面部表情的。
“怎麼?姐姐,你不認識我了?”眼前的粉衣女子輕聲的喚道,笑容如初,只是,不同往日的如沐春風,取而代之是一陣讓人戰慄的寒意。
“豔兒……”半響,木蓮才緩緩的反應過來,“你怎麼在這裡?”
“我啊,我是來看戲的啊。呵呵呵呵。”豔兒掩嘴笑了起來,眉目含情,和昔日少言寡語,眉目溫柔的女子,根本就判若兩人。
“看什麼戲?”
“看你的啊,呵呵呵呵,我倒是沒有想到,姐姐你也有今天啊。”她似同情的嘆了一口氣,譏諷的目光遊走在木蓮身上,“剛纔殿下,有沒有告訴你,他此事回西岐做什麼?”秀美的眉挑了起來,豔兒雙眼流光飛舞,好不漂亮。
“你有話就直說,沒有必要和我繞彎子?”來者不善,那種壓抑的氣息,讓木蓮有些不安,下意識的給香茗失了眼色,讓她離開。
“我覺得殿下可真是奇怪,爲何不直接告訴你,要回去和翡翠宮主舉辦婚事呢?似乎,掐指一算,那一年期限就快到了,若不在行夫妻之禮,那殿下,就要徹底淪爲黑暗,永不輪迴了。”
“豔兒,這個是似乎不用你提醒我!當日我們三個做了那些約定,就是爲了讓他和翡翠成婚,不是嗎?今日你的口氣說來,似乎別有用心!”在聽到婚事的那一刻,她放在牆上的指甲因爲太多用力,竟然被生生的恩斷了。
“恩!你猜對了。我是故意說給你聽的。但是,心裡知道,和被別人挑明,那種感覺是不一樣吧?現在,你是不是覺得心很痛?那種痛,應該是傷口被揭開,又撒了一把鹽的痛吧。”豔兒慢慢的靠近木蓮,笑意冉冉的杏眼裡,寫着一絲恨意。
“豔兒,你變了,這不像你!”
“你說對了一半!我是變了,在當我第一次看見你,第一次被迫服毒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變了,不過,這纔是真正的我!”
“第一次服毒?”木蓮不解,疑惑的看着豔兒,她原本溫柔美麗的臉,此刻散發出駭人的氣息,顯得有些猙獰起來。
將手裡一張絲絹悄悄的塞給香茗,示意她悄悄離開,而香茗也乖巧的不動神色的移動着步子。
“是啊!我第一次服毒,是因爲你!你知道嗎?”猛的,她步子突然上前,伸手壓住木蓮的肩膀,將她整個人都推到了牆上,“在你第一次去花滿樓,險些被發現,說軒王妃可能進了刺客的時候,爲了協助你,殿下讓我喝藥,製造軒王府果真進了刺客的假象!就是因爲你,我忍受着劇痛之苦,這種感覺你知道嗎?就因爲你一句無心的話!”
“咳咳咳……”肩膀被她壓的生疼,若是幾個月前,豔兒根本就動不了她,可現在,她身體不便,行動遲緩,眼前的女子,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瘋狂,眼底還有燃氣的恨意。她不得不得先拖延時間,讓香茗去找支援。
“那個時候,我只是單純的討厭你,因爲,你作爲一個棋子,遲早會被拋棄,我不在乎!可是我沒有想到,殿下,竟然對你懂了真情!而且,爲了你,我幾次受傷,憑什麼?爲了你,我失去了我自己的尊嚴,我變得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豔兒,你可以完全選擇不服毒……”
“不!我要遵從他。”
“是因爲你愛他嗎?”只有愛,才能讓一個人如此瘋狂吧。
“愛?”豔兒一愣,杏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突然鬆開木蓮,低低的笑了起來,“我原本很愛他,可以爲他掩飾身份,忘記仇恨,可以爲他赴湯蹈火,可是爲他不顧生死。他可以不愛我,因爲他那樣的人,本就屬於沒有感情的人,可,他愛上了你!所以,我對他的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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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孩子們,偶就說了,不要忽視小角色,豔兒,也是很複雜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