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鑑心裡想的是:劉老闆能養魚,賣魚苗,爲什麼我就不能?韋鑑想到沙平棟的家,一貧如洗,如果能養魚,賣魚苗,即使一個魚苗賣一塊錢,每條種魚也能產三千到四千個小魚,十條就是三四萬,自己抓它五十條,去掉養魚的成本,一年的收入二十萬,簡直太輕鬆了。
但是韋鑑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畢竟還不成熟。
沙平棟是個老實人,韋鑑說了不賣給劉老闆,他自然照辦。
韋鑑已經沒心情捉魚,他上了船,然後划着船回到了岸邊,跳上岸,搬來大水槽子,只裝了三分之一的水,然後放到了車上,隨後把魚放到了水槽子裡。
沙平棟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就放這點水?”
韋鑑笑了笑:“這樣去縣城能輕巧一些。”其實他想的是,不想讓這些魚做種魚,若是那個劉老闆看見了,也不會買,因爲這些魚現在背鰭都露在水面以外。
韋鑑的理由,沙平棟相信了,他點點頭。韋鑑開始換衣服,卉珺也上了岸,扭過頭去不看,她在想:這麼冷的天,喬峰竟然可以在水裡呆這麼久,真是個奇人。
出發!
韋鑑騎上倒騎驢,直奔縣城,卉珺心情好極了,給韋鑑唱歌,韋鑑也隨着附和,一路上歡歌笑語,其樂融融。
沙平棟雖然老實,但是他也看出來,韋鑑和卉珺在一起的時候非常的放得開、合得來,而且他還發現,喬峰和女兒在一起的時候,多半是沉默寡言,看來,回家的時候,應該和女兒說說……
到了市場,韋鑑去給沙平棟買了一個大號的電子秤,然後說道:“叔叔,你賣完魚,自己回家吧,我要溜達溜達,還有啊,三十塊一斤,我包你能賣下去。”原來,過年這幾天,魚價格又漲了。
韋鑑揮揮手走了,卉珺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挎上了韋鑑的胳膊,這讓韋鑑真有點不好意思,卉珺卻說道:“怕什麼,你是我哥。”
韋鑑心中說道: 我是你哥,但是我不是你親哥啊!
兩個人在四處中轉悠了一會兒,韋鑑拉着卉珺走出了市場,他一招手,一輛出租車停下來,韋鑑拉着卉珺上了車,說了一句:“帶我們去賣車的地方,我想買一個皮卡……長城皮卡。”
出租車掉頭,向着縣城的東北方向駛去。
韋鑑心裡已經開始設計了:過完年,包個魚塘,養魚苗,然後小嬌和叔叔就不用愁吃飯了,有魚塘,就要上貨,必須有車,在農村,皮卡是最實用的,原本他想買個大三輪,但是想想那撲啦啦的聲音,他還是給否定了,多花點錢就多花點吧,畢竟沙平棟救了自己的命,自己一定要回報,給錢不能解決問題,給他養魚,那絕對是致富的好路子。
來到了長城專賣店,韋鑑給了車前,然後進到店裡,一眼就看中了一輛:2.4T,銀色,皮卡。
銷售顧問給介紹:“這款車,是買的最好的,四驅,適合山路,正趕上過年,我們優惠,最低價,八萬一千八。”
韋鑑算算,糟糕,自己兜裡只有六萬五,這可怎麼辦?
韋鑑問道:“你們營業到哪天?我的錢不夠,車我先定了,肯定買。”
“我們陰曆二十九就休息,初八開業,小夥子,你就買吧,我跟你說,相當便宜了!”
韋鑑點頭:“這樣,你看七萬九,我買了,行我就扔定錢,不行我就看看別的車。”
銷售顧問和韋鑑墨跡了半天,最後七萬九成交,韋鑑交了六萬,餘下的錢,提車的時候一次交清。
出了長城的店,卉珺就問:“喬峰,你幹嘛不買轎車,這車…不好看啊。”
韋鑑笑了笑:“不是我用,我給小嬌他爸買的,救了我一命,我當然要表示一下。”
“這麼說,你救了我一命,那我也要給你買個車?”卉珺瞪着她那萌萌的大眼鏡,看着韋鑑。
韋鑑不好意思了:“我沒有那個意思,車就不用買了…”
卉珺則逗韋鑑:“幹嘛?不買車,難道你想讓我以身相許?”
“我不是這個意思,走吧!”韋鑑拉着卉珺跑了,他不能給她說話的機會,不然說不上又冒出個什麼古怪的道道。
韋鑑拉着卉珺跑了一會兒,卉珺就受不了了,她身體原本就沒恢復,再加上昨晚休息不好,今天還顛簸一路,再這麼折騰,她臉色蒼白,身體有點不支。
韋鑑連忙扶住她:“卉珺,咱們回家吧!”說着,他揮手打車。
當聽說從縣裡到家需要一百二的時候,卉珺堅決拒絕,這可爲難死韋鑑了,韋鑑背起了卉珺,向着回去的路走去。
二人路過一個自行車店,卉珺不好意思讓韋鑑揹着,她悄悄說道:“喬峰,咱們看看自行車怎麼樣?”
“好啊!”韋鑑揹着卉珺向着店裡走去。
“你去看車,我休息一會兒。”卉珺是真的難受,她讓韋鑑自己看車,而自己,則在陽光下的一個靠椅上躺下來。
韋鑑一眼就相中了一個山地車,液壓減震,二十四變速,白色車身,相當漂亮,他問了一聲:“卉珺,你看這個山地車怎麼樣?”
卉珺沒有回答,韋鑑趕緊跑過來,摸摸卉珺的頭,真的發燙,看來必須找醫生了,顧不上買車了,韋鑑問道:“這離醫院多遠?”
賣車的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擺擺手說道:“你女朋友可能凍着了,不用去醫院了,掛號、拍片賊麻煩,旁邊就有一個診所,醫院退休的老中醫大夫,去吧,花錢少,效果好。”
韋鑑沒時間和他爭辯是不是女朋友,他揹着卉珺就去了旁邊的診所,真象這個老闆介紹的,到那,人家一號脈,立刻知道了,說出來的病理,就和他看見一樣,果然是老大夫,厲害!
扎吊瓶吧!
韋鑑在旁邊一直陪着,過了一個小時,卉珺才恢復正常,可是她表情怪怪的,韋鑑就問:“你不舒服嗎?”
卉珺則面色微紅:“我想去廁所。”
韋鑑明白了,他喊了兩聲:“護士…護士…”沒人答言,奇怪!
韋鑑來到前臺,人呢?只有那個老中醫還在,韋鑑問道:“護士呢?”
老中醫放下花鏡:“她啊,買年貨去了,等你們走,我也去買年貨。”
韋鑑回到裡屋說道:“你再忍一忍,護士買年貨去了。”
“我忍不了了,你陪我去吧,你是我哥。”
卉珺的回答,讓韋鑑一陣臉紅,但是也只能是他陪着去了,因爲這屋裡還有個老中醫,其餘的人,都回家過年了。
韋鑑扶着卉珺來到了衛生間,他往牆上看了兩眼,沒看見釘子,奇怪,醫院怎麼可能沒有釘子呢?後來他想明白了:原來衛生間裡都是鑲了瓷磚,想在瓷磚上釘釘子,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先再瓷磚上用電鑽打眼,然後再釘釘子,可能是老醫生,沒有那力氣,也可能不想破壞裝修的美感。
韋鑑此刻,只能是充當了男朋友的角色,還好,沒有熟人,當然這裡沒有韋鑑的熟人啦,卉珺紅着臉出了衛生間,她感嘆:還好沒遇到熟人,不然,還真容易誤會。
扎完針,已經到了十二點,韋鑑和卉珺去吃飯,按照韋鑑的習慣,這頓飯一定要大吃一頓,給卉珺補一補,但是卉珺不肯,所以就買了兩個毛菜。
兩個人正吃着呢,卉珺的手機響了,卉珺接通了:“沙叔叔,您吃飯沒,我和喬峰吃飯呢,您過來啊!”
電話裡傳來了沙平棟的聲音,似乎還有哭聲,按說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哭呢?卉珺不理解,沙平棟說道:“卉珺…….我的錢被偷了…….三千八,你和喬峰快過來。”
韋鑑的耳朵是多麼靈敏,他留下二十塊錢飯錢,背起卉珺就跑,出門招呼一個出租,上車直奔市場。
來到市場一看,沙平棟坐在倒騎驢上,雙眼無神,傻了一般,試想一個四十六七歲男人,被逼成這樣,足見發生了非常憋氣窩火的事。
韋鑑走過去,輕拍沙平棟的肩膀:“叔叔,別上火,能不能記住是什麼人偷的?”
“我不知道啊,我就感覺有七八個人買魚,一人買一條,連續賣了五條,等人走了,我摸兜,錢都沒了……”
韋鑑明白,團伙作案,這七八個人,有真正的顧客,那麼沒買魚的那兩三個人可能就是小偷。
韋鑑抓過裝錢的包,他微微一聞,記住了偷錢人的氣味,那是香菸軟中華的味道,還有一種極其特殊的一種氣味,韋鑑不知道那是什麼味,但是他絕對可以肯定,自己以前聞到過的味道。
韋鑑問道:“叔叔,錢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記,比如缺角…字跡…”
沙平棟仔細回憶:“有!我把一百的和五十的整錢,用一個皮筋綁上了,裡面有一張一百元的鈔票上邊有一個人名李冬,旁邊還有數字12300。”
韋鑑又安慰了沙叔叔兩句:“別上火,我馬上就把小偷抓來,等我,最多一小時。”
這都神了!小偷偷完錢還不跑?至少卉珺不信,她不信她的喬峰哥哥能抓到小偷。
韋鑑在市場裡開始閒逛,其實,他沒有信心,畢竟這大過節的,人也多,若是小偷偷完錢,走了,那就沒有辦法了,但是他還寄希望於小偷貪財,再連續作案,那就有可能找到。
韋鑑在人羣中搜索,整個市場的南部地攤,是賣不怕凍的海產品和對聯、福字,韋鑑猜測,這幫人專門偷大戶,不會對小門小戶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