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裡,焦廷堅就傻了:死者之一是朱達昶副局長,和他一塊死的,還有一個漂亮的小媳婦。
報案的是女死者的丈夫,出車半個月了,今天中午回家,開門就聞到了煤氣的味,他就感覺不好,打開房門,進屋第一時間通風,關閥門,然後打電話,就是這個過程。
人是昨晚夜裡死的,身體早就僵硬了,因爲不知道是自殺還是他殺,警察在屋子裡邊開始查找證據,所以決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好在死者的丈夫沒有破壞現場。
警察初步勘察現場的結論:自殺!門窗沒有撬過的痕跡,現場也沒有發現第四者的鞋印和指紋,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一切的一切都顯示,死於意外,煤氣泄露。
焦廷堅不這麼認爲:越是看似很明朗的問題,其實越是複雜。
焦廷堅對女死者的丈夫說道:“牛志軍,由於案情重大,所以你不要離開本地,也就是說,你的也是有嫌疑的,爲了解脫你的嫌疑,最好是隨叫隨到,我們也儘量用最短的時間破案,你明白嗎?”
“警察同志,我哪也不去,要不…我就住你們公安局得了,家裡死人了,我有點害怕。”
焦廷堅一聽就知道,此人九層不是兇手,當然也不排除裝相的可能,他安慰道:“死人是正常的,那個樓房住到了四十年,都會死人的,記住,不要輕易離開。”
一羣警察走了,鳴着警笛,回奔局裡,焦廷堅必須向霍局彙報,畢竟朱達昶曾經是副局長。
當畢美珍看見朱達昶屍體的時候,她哭得那叫一個傷心,震天撼地,哭聲裡,有着自己對朱達昶的萬般的歉意,不管怎麼說,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周圍的警察,一個個都落淚了,曾經的副局長,現在已經離他們而去了,一個個,脫下了*。
霍局長和焦廷堅把畢美珍攙扶到一邊,安慰說道:“人死不能復生,逝者逝矣,生者珍惜,別哭壞了身子。”兩個人勸了十多分鐘,畢美珍這才止住了悲聲。
大隊長問了一句:“老嫂子,我感覺朱副局長死得蹊蹺,建議屍檢,你是什麼意見?”
一聽要屍檢,畢美珍又嚎啕大哭:“人已經死了,不能再讓他支離破碎…….還是讓他早點入土爲安吧……”
霍局長說道:“我們尊重您的意見,明天你再過來,老朱畢竟是局裡的副局長,我們要有點安排,您不反對吧?”
畢美珍只好點頭答應。
當局長室裡只有霍局和焦廷堅的時候,焦廷堅說道:“局長,我覺得朱達昶死得蹊蹺,必須屍檢,我懷疑是他殺!”
霍局長笑了:“光懷疑不行,要的是證據。”
焦廷堅說道:“局長,我這就去找證據!”說完,他就再次去了牛志軍的家。
聽到敲門聲,牛志軍嚇壞了,小聲問道:“誰啊?”當得知是警察的時候,他才長出了一口氣。
焦廷堅帶着工具,把,防盜門的鎖,卸下來了,裝到了袋裡,又把整個屋子和樓道檢查一遍,這才離開。
這回好,牛志軍的門都鎖不上了,好在,裡邊還有一個木頭門可以對付。
回到了公安局,焦廷堅叫技術人員仔仔細細查看鎖頭的鎖芯,如果真是沒有撬過的痕跡,那也只能是認了偶然死亡,畢竟人家的親人不讓屍檢,他們局裡也沒有權利。
檢查鎖芯的時候,有了重大發現:這種鎖,應該使用了十年了,裡面的磨痕和劃痕已經很平滑,也就是說,經常的開門鎖門,對鎖的痕跡都是陳舊性磨損,有些氧化的痕跡,但是這個鎖芯裡邊卻有一條新鮮的摩擦痕,說明這把鎖昨晚被撬過,或者是*,或者是專業開門的人所爲!
馬上逮捕牛志軍!
牛志軍根本就沒有跑,非常配合警察的工作,問什麼答什麼,絲毫沒有緊張、害怕,時間、地點、證人都有。
馬上覈實!
所有的證據都顯示,他不在現場,事實說明,兇手另有其人!
當焦廷堅看着覈實材料的時候,他陷入了思索:牛志軍不是兇手,那麼誰是兇手?
再次檢查朱達昶的身體,在他的衣兜裡,找到了一張沈城的回程車票,焦廷堅眉毛一動:朱達昶去沈城幹什麼?這也許是突破案子的關鍵點。
焦廷堅打開了朱達昶的手機,仔細檢查通話記錄,沒什麼可疑的,他對身邊的胡宗林說道:“*,你辛苦一趟,去移動公司查查他的通話記錄,我們的時間有限,如果今天不能解決問題,明天屍體就要被家屬給帶走火化,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胡宗林立刻出去辦了。
焦廷堅在屋子裡邊踱着步,他非常肯定地對霍局長說道:“絕對是他殺!”
霍局長問道:“怎麼這麼肯定?”
“原因很簡單,據死者的丈夫說,煤氣的泄露的開口很大,應該是沒關閥門,試想,兩個人在家,爐臺上沒有做任何的菜,閥門大開,那只有一個解釋,兩個人想自殺,再一個,鎖頭被撬的痕跡,是解釋不了自殺的,所以,可以定性案件爲謀殺!”
二十分鐘過後,胡宗林回來了,打了一個詳單,是朱達昶半年來的通話記錄,一大摞子清單。
焦廷堅開始查看,首先從最後的通話記錄開始,再覈對手機,問題出現了:通話記錄有刪除!
這一定不是朱達昶刪除的,因爲,記錄裡刪除的是他和媳婦畢美珍的通話記錄,而兩人以前的通話記錄都在,這本身就可疑!
還有一個就是,沈城的固定號碼,這個號碼,他也熟悉,是沈城專門進行DNA檢驗的權威部門的號碼,也就是說,想要進入DNA數據庫,就必須經過這個實驗室!
馬上和沈城聯繫,由於都是關係單位,焦廷堅直接給實驗室主任梅主任打電話,覈實這個情況,最後得到了沈城的確認:昨天,一個叫朱達昶的警官拿了四個頭髮的樣本做比對,檢驗的結果是,朱逸羣不是他親生的,是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DNA檢驗時,必須出示本人的有效證件,任何人都不例外)。
得到了這個消息,焦廷堅欣喜異常:“霍局,有眉目了,根據我的推測,朱達昶昨天給他媳婦打電話將近四十分鐘,說的就應該是孩子的事,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一定是他威脅了畢美珍,然後畢美珍把事情告訴了那個人,那個人爲了保護自己,幹掉了朱達昶。”
“那個人,那個人是誰?”霍局問道。
“政法委書記欒東平!”
霍局長忽地一下站起來:“焦廷堅,你是大隊長,說話是要負責的,千萬不能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是老欒?!”
焦廷堅說道:“霍局,其實我們警隊大部分人都知道,當然是猜測:朱逸羣是欒東平的兒子,你就不說別的,你回憶一下,朱逸羣像誰?像朱達昶還是欒東平?”
被焦廷堅這麼一說,霍局長還真有點信了:“你馬上讓沈城,把朱達昶送檢的那四份樣品的檢驗報告,用傳真發過來。”
下一步,要試探一下畢美珍,霍局長和焦廷堅商量好了對策,然後派偵查員去請畢美珍。
畢美珍眼睛都哭腫了,來到局長的辦公室:“霍局長,謝謝你,幫我們老朱料理後事。”
霍局長客套了一番,然後問道:“弟妹啊,老朱在山區不經常回家吧?”
“他,辦事認真,一般都住在那裡,半個月才能見一面。”
霍局長又問:“那最近一次你們是什麼時候見的面?”
畢美珍一邊抽泣一邊說道:“還是兩個禮拜前,那天是週末,他給我帶來了新鮮的山菜,嗚嗚嗚…”
霍局長跟進:“那老朱臨死前的那天,他有沒有給你打電話,你們有沒有聯繫?”
“我…我想想。”畢美珍在想着和欒東平的攻守同盟:“我記得,三天前,我們通過電話。”
“你回憶一下,昨晚,你們之間有沒有打過電話?這麼近的時間,你不會忘記吧?”
“昨晚啊,我和他吵了一架。”畢美珍知道了,警察調了朱達昶的通話記錄。
霍局長又問道:“說說,你們是因爲什麼吵架?”
畢美珍恢復了平靜:“還能因爲什麼?就是那個死去的女人唄,我忍了他很久了,他這個人太過分了,我恨他!”
霍局長的說道:“恨他?方纔我看你哭得可真是很傷心啊。”
沉默,二人無言。
半晌,畢美珍的額頭見汗了,霍局長拿出了四份傳真:“這裡有老朱去沈城的DNA檢驗報告,報告顯示朱逸羣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你們是因爲這個才吵架吧?”
畢美珍沉默了。
霍局長也不着急:“告訴我,朱逸羣生理學的父親是誰?”
畢美珍不說話,她的肩在顫抖。
“其實呢,你不說,我也知道。”說完,霍局長拿出了一個檢驗報告單,然後他那威嚴的聲音響起:“我只要把他的頭髮拿去再檢驗一下,就知道了,但是我提醒你,你若是交代了犯罪事實,算作自首,但是當你被查出來的時候,你就是同案犯,謀殺,最低十五年,你今年四十八了,出來的時候……也許你已經死在裡邊了,也許直接就槍斃了。”
<明天有事,今天提前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