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席上衆人多多少少都有了些醉意。
秋煙離回來時,場中樂曲方停,舞女們正漸次下場。
哲也意猶未盡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美酒烘托着熱火朝天的氣氛,空氣裡都是躁動的酒香。
她重新回到元祁身邊坐下,奈兒第一時間把她面前的酒壺撤開,全部換成了熱茶。
元祁看到這些,頗爲奇怪的問:“怎麼了?爲什麼把酒換掉?”
奈兒欲言又止地看向秋煙離,在對方的暗示下,佯裝無事道:“沒什麼,只是公主說她頭有些疼,奴婢猜着可能是飲的太多了,所以就找些熱茶來給她解解酒。”
飲的太多?
元祁看看她面前的空杯,轉而伸手去握她,頗爲關切的問:“沒事吧?”
秋煙離不着痕跡地拉下袖子把自己的手蓋上,搖搖頭,淡淡一笑道:“我沒事,去那邊吹了吹風,已經好很多了。”
元祁放心的同時,趁機揶揄道:“看樣子你酒量變淺了,從前別說這麼兩杯,就是兩壺,你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秋煙離轉頭給了他一記犀利的白眼:“你不是經常數落我說在酒這方面不懂節制嗎?現在我有節制了,你卻又來打趣我。”
元祁無奈地搖了搖頭,眉眼俱笑道:“你這叫節制嗎?你這叫喝醉了。”
秋煙離森森一笑,朝他亮出一口閃閃的大白牙,低聲威脅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鼻子咬下來!”
元祁閉上眼睛,主動把臉伸過來,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好像在說“你咬啊,你隨便咬”。
秋煙離氣得語塞,正想給他個暴慄好好教訓教訓他,卻聽薩木兒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北離公主和祁王兩個人,還真是恩愛啊!”
她這一出聲不要緊,全場的注意力刷一下全都轉到了他們兩個身上。
秋煙離看了看四周的人,在他們的注目下收斂了嬉笑之色,重新端正坐好。
元祁則望着上面,淡淡一笑道:“讓老夫人見笑了。”
薩木兒擺擺手,漫不經心道:“這算什麼見笑,你們夫妻感情好是好事啊。西涼王若見到他的寶貝女兒如此受呵護,想必也能放心了。”說到這裡,她將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轉向秋煙離面上,微笑喚道:“北離公主?”
可秋煙離好像是在出神,既不答話,也不回頭,只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全場再一次鴉雀無聲。
元起庸在旁邊看着,忍不住催促道:“老三家的,你還愣着做什麼呢?沒聽見老夫人在叫你嗎,還不快出來向老夫人見禮?”
秋煙離好似剛剛纔反應過來一般,茫然地環視了一圈周遭,最後與薩木兒的目光對上時,她又呆了半晌,方纔不緊不慢的起身,走到場中,抱胸朝薩木兒躬了下身,道:“北離見過老夫人。”
她這一連串的反應既像是故意怠慢,又像是出自無心的。弄的人根本猜不透她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於是,包括元起庸在內的所有人,都開始生出了些許擔心。
擔心這好好的酒席,又要迎來一場暴風驟雨。
不過,作爲當事人的薩木兒卻好像並不在意,她甚至笑了一笑,道:“公主不必如此客氣。想當年,公主剛剛出生時,老身還曾代表我突厥去慶過公主滿月,沒想到,這一眨眼,公主不僅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還已經爲人妻子了。”
她此番話一說,場中氣氛着實緩和了不少。
但對於秋煙離來說,她這套“憶當年”着實來的太晚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