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此次智取沒有驚動他們,但是,這信封不見了,白老三早晚還是會發覺的。”四哥說:“既然東西已經有了,那麼,就不能耽擱,兵貴神速。”
“嗯……”我又點點頭。
看我的手捂着小腹,時而有撫摸胸口,四哥關切地說:“怎麼樣?打得嚴重嗎?”
我勉強笑了下:“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四哥說:“沒想到今天他們來了,好懸,金剛老大老二都是認識你的,他們當時打你的時候,我就埋伏在離你不到10米遠的灌木叢裡,我還真擔心他們會認出你,又擔心你忍受不住他們的侮辱施展開功夫。”
我說:“我還是忍住了……我這可是結結實實捱了一頓,毫無還手之想法。”
四哥看了看我:“看不出,你忍的功夫還真行,大丈夫能伸能屈。”
回到岸上,我和四哥進了那個石頭房子,我半躺在裡面的一張牀上,從懷裡掏出那信封。
信封是牛皮紙的,上面寫了幾個字:Q計劃。
我打開信封,裡面是幾張紙,上面的字是打印的,題目還是那幾個字:Q計劃。
我慢慢往下看,原來,這是一份詳細的計劃書,計劃的主要內容就是如何製造出確鑿的證據把秋桐送進去,內容很具體,步驟很明確,包括如何製造發票,如何入賬,如何財務做賬,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交接,如何安排人舉報,如何打發舉報人離開星海,如何讓反貪局的人相信這一切……
只是,這個計劃從頭到尾,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人的名字,也沒有出現任何一個單位的名稱,全部用的是代號,代號全部是阿拉伯數字,人名是一位數字,單位是兩位數字。
顯然,這計劃我一看就是針對秋桐來的,但是,從這個計劃書上,卻找不到任何證實有人陷害秋桐的明顯證據,也看不出是誰在操作操縱此事。不知道秋桐案件的人,從這個計劃書上,什麼都看不出,但是,要是知道秋桐案件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針對秋桐來的,因爲其中的錢數和步驟以及措施,具有很強的針對性。
看完這個計劃書,我不由有些躊躇了。
這個計劃書雖然明顯能看出是陷害秋桐的證據,但是,卻缺乏最直接的證據,因爲上面沒有提及任何人的名字。雖然知道情況的人看了心裡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法律是要講證據的,假如把這個東西提交給反貪局,反貪局的人不會將這個認定爲證明秋桐無罪的證據,因爲這個計劃書也可以認定爲是試圖爲秋桐開脫的人僞造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特別一點,這個計劃書裡提到的舉報人,極有可能已經被打發離開星海了,找不到舉報人,更無法證明是陷害。
我沉思着,我沒想到白老三竟然還有這麼一份詳細具體的計劃,這計劃是打印的,顯然不會是這麼一份,那天曹麗藏到包裡的信封,極有可能也是這個東西。
我有些疑惑,白老三爲什麼還敢留着這東西,不銷燬?
這時,四哥過來,拿過那計劃書看了半天,然後看着我:“顯然,這計劃書不只這這一份,不然
,用不着打印,別人那裡一定還有,這說明,這事是好幾個人合謀的。”
“做這種事,爲什麼還要書面的計劃呢?幾個人合謀合謀不就得了?”我說。
“這樣做……說明有一種可能。”四哥說。
“什麼可能?”我說。
“有官場的領導參與到裡面。”四哥說:“官場之人,屁大一點事都喜歡看書面彙報,喜歡籤個字喜歡批示一下。”
“官場之人。”我說:“那會是誰呢?難道,是白老三的姐夫?”
“很有可能,越是給大領導彙報事情,就越需要正規,需要書面的東西。”四哥說:“或許,他們的很多事情都有完整的書面計劃,這只是其中一個小小的部分,這是官場人做事的習慣,凡事喜歡弄個書面的計劃……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弄這計劃,也有的人不會弄這個……”
“他們就不怕事情暴露成爲證據?”我說。
“官做大了,權力膨脹了,自然就爲所欲爲肆無忌憚不怕事了,這是可以理解的……不然,爲什麼有的官員會寫情人嫖娼日記列受賄名單記錄呢?”四哥說。
我聽四哥說的有道理,點點頭:“這麼說,白老三沒有將這個銷燬,也是囂張習慣了,沒當回事。”
四哥點點頭:“或許是這樣,當然,也有可能是還沒來得及銷燬。”
我皺皺眉頭,說:“爲什麼這事會有白老三的姐夫參與呢?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只是估計可能會有他參與,當然,也可能是別的官員參與啊,比如那個孫東凱。”四哥說。
四哥不瞭解全部的內情,我知道孫東凱沒有參與對秋桐的這事,他的關注焦點是平總,此時,他的注意力暫時還沒有放到秋桐身上,他在忙着放倒董事長。
我突然想到老李說的那句話,難道,真的是有人借曹麗和白老三打壓秋桐和李順的機會,利用此事來達到自己更大更深的個人目的?這個人,真的是白老三姐夫?
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當然,此時,我來不及想更多,我關鍵還是想如何將秋桐救出來,其他的官場爭鬥,與我何干,愛誰誰去!死活關我鳥事!
但是,想到白老三姐夫可能參與了此事,我的思路突然開了竅,既然他是白老三的姐夫,既然他知道此事,既然走法律渠道無法證明秋桐的清白,那麼,何不利用一下白老三姐夫的大官人心理弱點呢?
“這個東西似乎很難在正式法律渠道上發揮什麼作用。”四哥說:“看來,他們做事是非常慎密非常小心的,很注意細節。”
我看着四哥:“四哥,你說,官場的人,最注重的是什麼?”
四哥說:“官越大,就越會注意維護自己的形象和名聲,就越會減少對自己不利的負面消息和影響。”
我一拍大腿:“我靠,這就對了,就這麼辦!”
“怎麼辦?”四哥看着我。
“從白老三姐夫身上開刀切入。”我說。
“從他身上切入?”四哥沉思了下,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是說,利用他維
護自己良好形象和名聲的心理。”
“是的!”我說:“我要讓他看到這份計劃書,我要讓他知道,此事已經泄了出來,他是官場老政客,他不會讓任何可能對他造成絲毫不利的消息在社會上流傳的。畢竟,他還想繼續進步,他在官場也肯定有對手,他的對手未必就是傻瓜和慫貨,他也不想被對手抓住那怕一絲一毫的把柄……
“作爲一個老政客,看到這個東西,他未必不會心驚,他搞不清還被對手掌握了其他的什麼東西,作爲一個精明謹慎的人,他應該不會在這個渠道上繼續去冒險的。”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他要是不知道此事呢?”四哥說:“那豈不是沒用?”
我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能賭一把了,我就賭白老三姐夫知道此事,甚至,他幕後操縱了此事,我就賭一把,不管他到底參與沒參與,我先試試,不行再說別的……除此之外,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四哥想了想:“嗯……也就只好這樣了……那你打算具體怎麼操作?”
“這個……”我正琢磨着行動的方法,電話響了,一看,是皇者打來的。
我接聽。
“老弟,我今天又打聽了,反貪局那邊我的關係剛剛給我透了個信,秋桐現在還是什麼都沒交代,反貪局好像有上面的指示或者壓力,非要辦好此案,說證據確鑿,即使是零口供也要批捕,而且,他們好像要準備去搜查秋桐的家和辦公室。”皇者說。
我靠,要搜查秋桐的家和辦公室,雖然秋桐沒有事,但是,家裡被這幫土匪一般的人翻個底朝天,那不是亂了?
我聽人說過,搜家很具有破壞性的,天花板、地板都地撬開,電視機、沙發、甚至花盆都要打開剪開摔碎,看有沒有藏匿的什麼東西。經過這樣一番折騰,秋桐的家裡還像個家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問皇者:“皇者,你幫我打聽一下,政法委那位領導現在何處?快速回復我……”
皇者說:“不用打聽啊,市裡正在星海賓館召開全市政法工作會議,那位領導正在那裡開會呢。”
“好極了,謝謝你!”我說。
“你……什麼意思,你要幹嘛?”皇者說。
“呵呵,不幹嗎,我想去參加政法工作會,聽聽全市政法工作的最新進展情況!”我說。
“呵呵……”皇者乾笑了一聲,掛了電話。
我立刻換上衣服,去掉臉上的絡腮鬍,在嘴脣上方粘了一溜鬍子,又從四哥那裡弄了一副平光眼鏡戴上,讓四哥開車把我送到天倫廣場地下停車場。然後我讓四哥回去,開車出來,找了一家複印社,把這份計劃書複印了幾份,又買了幾個信封,分別裝起來,封好口。
然後,我開車直奔星海賓館,到了全市政法會議的會場。
會場門口有簽到值班的,我進去時,有人問我,我大模大樣地笑笑:“省政法報的記者,來採訪的。”
“哦……請進,請進!”對方很熱情。
我進了會場,裡面正在開會,政法委的那位白老三姐夫正坐在主席臺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