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少出洋相了……笑得我肚子疼。”秋桐捂着肚子笑着說。
我呵呵笑着回到座位坐下,感慨地說:“怎麼感覺最近一直就像做夢,忽上忽下的,一眨眼到了這個位置,脫離了經營,成了做行政的辦公室主任了。”
“因爲你有實力,加上有機遇,所以纔會到這一步。”秋桐說。
我說:“其實我覺得關鍵還是我的命運只能握在掌權人的手裡,我的上去或者下來,其實都是出於掌權者的需要,我只是個棋子,根據需要被擺佈。”
“或許你說的有道理,其實出了最高領導,每個人都這樣,都在被掌握更大權力的人擺佈着,都是更高掌權者的棋子。”
“權力是什麼?”我說。
“權力是一個神奇的事物。權力使人變得神秘高大,也使自身在人的心中變得神秘起來。生活在社會中的人每時每刻都會感覺到權力的存在。”她說。
“但大多數人只知道使用權力和受權力役使,卻不知道權力究竟爲何物。”我固執地說。
她笑了下:“我想,權力就是一些人對另一些人造成他所希望和預定影響的能力。是一個人或許多人的行爲使另一個人或其他許多人的行爲發生改變的一種關係。”
“一種關係?”
“是的……權力是一種關係,它發生在至少兩個有聯繫的人之間;權力是一種力量、行爲,權力關係總體上體現着一種作用與反作用的關係;權力具有影響力和強制力,它可以左右和改變對方的行爲和目標。三者的結合構成了權力的基本內涵。由此可見,權力無非是一種影響他人的力量。權力的本質是其影響力和強制力。”秋桐說。
“掌握權力的人叫領導,也叫做權力人吧?”我說。
“也可以這麼叫,有權力的地方就有鬥爭,就有政治……權力和鬥爭和政治是密不可分的……每一級的權力人之間都有鬥爭,都有政治,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權力人使政治變得光怪陸離,權力人是政治的染色匠。決定權力人權力行使的最根本的原因是權力動機,也就是權力人獲得和使用權力的目的與意圖,權力動機直接關係着權力導向和權力功罪。”
“權力動機……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簡單地說,就是慾望,包括成就欲、貢獻欲、功名欲、財富欲、滿足欲、統治欲、管理欲、報復欲、發泄欲。”
“也就是說慾望成就權力,權力導致了鬥爭,鬥爭又是政治的體現。”我說。
“我們現在常說講領導就是講政治,其實,在某種意義上說,政治就是一個染缸。在這裡,可以鑑別人心的真僞和人性的善惡。進入政治,與權力結緣,便有可能借助權力的神威做利於己的事情。換句話說,權力的無窮神通是導致權力主體被污染的主要原因。”
“權力污染又是怎麼回事?是對領導本身的污染?”
“權力污染不僅僅是指對權力人的污染,更重要的是權力自身的污染。公共權力本是因管理公共事務而由公衆讓渡出來的,最初的權力只與職業相關,掌權者和其他社會組織成員只是分工不同,並無其他差異。
“正是權力的神威和價值把權力變成人人爭奪的寵物,於是權力拜物教出現了。公衆讓渡出來的東西反過來統治公衆,人們崇拜起本來屬於自身的事物來,權力的異化出來了。”
“你任務如何能消除權力污染。”
“權力污染的消除是一個極爲漫長的過程,它與人類整個民主化進程相始終,民主化的完成也就是權力污染的消除。一旦公衆平等地享有和使用權力,使掌權成爲一種與操縱機器同等的職業,權力的神秘化色彩就會消失,權力的純潔度就會增加,伴隨着權力污染的消失,權力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就將下降。”
“但這顯然似乎是不可能的。”
“是的,即使在西方所謂的民主化國家,這些也是達不到的,只能是個理想而已。”
不知不覺到了下班時間,我還在和秋桐談着這些話題。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你們還沒下班?”
回頭看去,孫東凱笑着站在門口。
我笑着說:“我在給秋書記彙報工作呢。”
“剛上任就彙報工作,不錯,很好。”孫東凱說。
“談不上彙報,只能是我和易總在就一些問題進行溝通交流。”秋桐說。
“呵呵,好。”孫東凱又點點頭,然後擡起手腕看看手錶。
“孫書記找易總有事吧?”秋桐說。
孫東凱點點頭,對我說:“晚上我有個飯局,你和我一起去。”
我靠,剛上任就要跟隨孫東凱參加飯局了。
我忙答應着,然後對秋桐說:“秋書記再見,今後工作上的事情,還得秋書記多多指導多多關照多多理解。”
秋桐一副不鹹不淡地口氣說:“易總客氣,有事大家多多溝通,有問題大家擺到桌面上開誠佈公交流,我其實最討厭的就是當面不講背後亂說。我們共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彼此也不能說不了解。我這人,做事的風格向來是對事不對人,這一點孫書記是瞭解的,想必你也知道。”
我點了點頭,知道秋桐是故意這麼說了給孫東凱聽的。
她是,我當然也是。
孫東凱笑了:“秋書記說的對,今後小易要好好多向秋書記學習做人做事,虛心接受秋書記的分管纔是……”
“謝謝孫書記的理解支持!”秋桐笑起來。
我然後就走了,跟隨孫東凱下樓,上了他的車。
“剛纔你和秋桐交談,沒帶什麼火藥味吧?沒發生什麼言語上的衝突和不快吧?”孫東凱說。
“沒有,大家都心平氣和的談的,我主動去找她談的。”我說。
“呵呵,那就好,剛接手新工作,不要搞崩了纔好……我聽秋桐最後那幾句話,還以爲你和她發生語言上的衝突了。”孫東凱說。
“沒有,秋書記剛纔是故意當着你的面說那話的呢,其實是在含蓄警告我的……我心裡是明白的。”我做出一副鬱悶的樣子說。
孫東凱笑起來:“她是你的分管領導,別說含蓄警告你,就是直接批評你你也得受着。”
“唉……”我嘆了口氣。
孫東凱又笑了,然後對駕駛員說:“去皇朝度假村。”
“今晚是我們請客還是被請?”我說。
“我們請客,這飯局籌劃了好久了,今天他們纔算有空,能約齊兩位領導,也着實不易……上午曹麗就訂好了房間,接下來就由你負責招呼好飯局了。”孫東凱說。
“哦……請的是哪兩位領導啊?”我說。
“關部長了雷書記,還有他們的夫人,我家屬也參加,她直接過去。”孫東凱說:“今晚算是個家宴。”
我聽了一愣,孫東凱今晚竟然請的是關雲飛和雷正,還有他們的夫人,美其名曰家宴。孫東凱爲何要同時請關雲飛和雷正呢,難道他不知道這二位是水火不容的嗎?他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我一時猜不透孫東凱的心思,說:“能同時請到兩位市委常委,孫書記這面子可不小。”
“呵呵……領導也是人啊,也需要吃飯啊,再說,以家宴的名義請他們,氣氛會更加融洽的。”孫東凱說。
我沒再說話,心裡繼續琢磨着。
很快到了皇朝度假村,進了房間,孫東凱的老婆也到了,一位端莊的中年女人。
“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小易,易克!”孫東凱對老婆說。
“嫂子好——”我和她打招呼。
“呵呵……”孫東凱老婆主動和我握手,看起來挺熱情:“經常聽老孫提到他手下有一位能幹的易克,原來就是你啊……小夥子果然很精神,看起來很精明能幹。”
“謝謝嫂子誇獎。”我忙說。
孫東凱看了看錶,說:“小易,你安排下酒桌,我和你嫂子下樓去迎接關部長和雷書記他們,估計他們就要到了。”
我點點頭,然後孫東凱兩口子下樓去了,我招呼服務員準備上菜上酒。
不大一會兒,門外聽到說笑聲,我走到門口,看到關雲飛和雷正正在孫東凱的陪同下有說有笑地走過來,孫東凱老婆陪着謝非和另一箇中年女人走在後面,同樣又說又笑,神情看起來都很親暱。
那個中年女人無疑就是白老三的姐姐雷正的老婆了,我見過她的,在皇冠大酒店和白老三的墓地都見過,但她是不認識我的。
孫東凱在搞夫人外交啊。
“關部長好,雷書記好。”我和他們招呼。
“呵呵,我們嶄新的易總易主任啊……”關雲飛爽朗地笑着和我握手。
雷正微笑着看着我,沒有說話,但也伸出手來。
然後,我又和後面的謝非和白老三姐姐打招呼:“關夫人好,雷夫人好。”
謝非笑着和我點頭:“易總好。”
白老三姐姐看着我:“這位是……”
孫東凱老婆忙說:“嫂子,我給你介紹,這位是老孫單位的辦公室主任,剛提拔的,易克,易主任,兼着總裁助理。”
“哦……易總。”白老三姐姐淡淡地點點頭,然後就不看我了,繼續和孫東凱老婆交談。
謝非則多看了我幾眼。
第1833章領導夫人
我沒有多看謝非,招呼大家進去入座。
大家坐定後,孫東凱對我說:“小易,讓服務員上酒上菜吧。”
我忙安排服務員,待酒菜上齊後,我讓服務員留在房間裡,準備離開房間去和駕駛員一起吃飯。這是家宴,我在這裡似乎是多餘的。
剛要走,孫東凱說:“小易,你和兩位領導也不陌生,留下吧,負責照應飯局,同時陪各位領導和夫人喝幾杯。”
既然孫東凱這麼說,我就不能走了,坐在孫東凱旁邊,左邊是孫東凱,右邊是謝非。
在這個酒場上,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配角,豬腳是二位大領導極其夫人,我頂多算是個打雜的搞服務的角色而已。
媽的,辦公室主任這活不是人乾的。第一次有這感覺。
然後孫東凱開始敬酒:“感謝二位領導和夫人光臨今天的酒場,能在春節後第一次和二位領導以及夫人一起舉杯,我和我愛人都感到十分榮幸,來,不出二月二還算過年,咱們先喝一杯過年酒吧,祝二位領導身體健康,祝二位領導夫人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
大家舉杯,我沒有舉起杯子,這不干我什麼事。
關雲飛說:“小易,你不希望我和雷書記身體健康嗎?不希望我們的家屬越來越年輕漂亮嗎?”
大家都笑起來,我似乎感覺到謝非的腿在桌子下面有意無意碰了我的腿一下。
我的心跳了下,然後舉起酒杯:“希望,當然希望。”
“那就一起喝嘛。”關雲飛說。
喝完酒,我拿起酒瓶給大家倒酒。給雷正倒酒的時候,雷正說:“東凱啊,小易現在是你們集團的辦公室主任了?”
“是的,雷書記,小易現在是集團總裁助理兼辦公室主任,今天剛黨委會通過的,剛上任。”孫東凱說。
“呵呵,你可真會用人。”雷正笑了下。
雷正顯然話裡有話,我是聽出來了,不知孫東凱能不能聽出來。
孫東凱是不知道我和雷正之間的道道的,關雲飛也不知道。
“說東凱會用人倒也不錯,不過,這次小易的調整,恐怕也是有喬書記的緊板子啊……”關雲飛笑着說:“要不是小易在前幾天的那個全省報業經濟論壇上發言精彩得到了喬書記的讚賞,要不是喬書記中午散會的時候敲打了我和東凱幾句,恐怕小易這會兒還在大山裡的生活基地養豬呢。”
關雲飛這麼一說,孫東凱笑了,笑得有些尷尬,雷正也笑了:“老關哪,你們宣傳系統人才濟濟,小易是個人才啊……年前我差點把你的人才給埋沒了,看來我今天該向你和東凱還有小易道個歉纔是……”
關雲飛說:“老雷,你這話就見外了,這又不是你親自搞的案子,這是你手下人做的,怎麼能怪到你頭上呢,我和東凱可沒有絲毫抱怨你的意思啊,小易更不會有……再說了,這不過是一場誤會,現在誤會都消除了,大家都沒事了。”
雷正說:“謝謝關部長的寬宏,呵呵,說實在的,雖然秦璐這事後來查明和小易無關,雖然不是我直接辦的案子,但我還是感覺很對不住小易,同時因爲小易被誤抓也給你的宣傳系統和星海傳媒集團帶來了負面影響,我心裡一直是很抱歉的……所以,今天藉着東凱的這酒,我還是要給你們三位喝一杯。”
說着,雷正舉起酒杯。
“既然老雷你如此誠懇,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關雲飛笑着舉起酒杯。
我和孫東凱也舉起酒杯。
大家一起幹了。
這時,孫東凱的老婆插了一句話:“雷書記,秦璐的那個案子,最後是什麼結果啊?”
似乎她對案子的結果不知道。
雷正邊拿起筷子夾菜邊說:“最後的結論是自殺。”
“哎——好好的女孩子,這麼年輕,單位也不錯,怎麼就想到自殺呢,怎麼就想不開了呢。”孫東凱老婆唏噓着。
關雲飛不動聲色地看了孫東凱老婆一眼,然後也拿起筷子夾菜。
謝非此時臉色略微有些不自在,我坐在她身邊看的分明,她拿筷子的手在微微顫抖。
白老三姐姐這時也說了一句:“是啊,我也想不通她爲什麼要自殺,這女孩子我之前見過的,很樂觀的很開朗的一個人,老雷,我看說不定你們辦案結論有誤,說不定這秦璐真的是他殺。”
關雲飛的眼皮微微一跳,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吃菜。
謝非的臉色則微微有些發白了,低頭看着桌面不語。
她的腿在桌子下面又接觸到了我的腿,我感覺似乎在發抖。
我深呼吸一口氣,將腿往裡移動了下,脫離和她的腿的接觸,然後端起杯子喝茶。
雷正的臉色有些不悅,對白老三姐姐說:“女人家少胡言亂語,公安辦案又不是過家家,這都是有權威鑑定的,是有證據的,證據是確鑿的,你懂什麼?不許亂說話。”
白老三姐姐不服氣地說:“就你懂……我家老三的案子怎麼回事?當初不也是信誓旦旦說有證據通緝那個李順嗎?結果呢,過了一年多,兇手自己跳出來了,要不是兇手自首,你們能抓到真兇?哼,我看你手下那幫人,都是飯桶,除了抓到人往死裡打刑訊逼供,還會什麼?”
“你——”雷正的臉色有些難堪了,瞪了女人一眼。
“瞪我幹嘛?我說說不行?我說的有錯?這不是事實嗎?”女人似乎來了勁頭:“我弟弟死了,憑什麼那兇手就只判了6年,憑什麼不讓他以命抵命?你這個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連自己小舅子的仇都報不了,你說你窩囊不窩囊?我弟弟憑什麼就白死。”
雷正的臉色愈發難堪了。
“呵呵,好了,嫂子,這事就不要提了,都是過去的事了,雷書記作爲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更要依法辦案啊,更不能徇私情啊……”孫東凱老婆這時忙打圓場。
雷正呼了口氣,又看着自己的女人:“看看人家東凱家屬說的,多在理,再看看你,整個就一胡攪蠻纏的潑婦,這是什麼場合你說這些話,知道丟人值幾個錢不?”
邊說,雷正邊又狠狠瞪着白老三姐姐。
孫東凱這時也忙開始打圓場:“呵呵……雷書記,你也別怪嫂子了,嫂子這是想親人呢……好了,這事咱們不說了,喝酒,繼續喝酒……來,雷書記,我和家屬先敬你們兩口子一杯。”
說着,孫東凱和老婆一起舉起杯子。
雷正衝大家笑了下:“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
然後雷正也舉起酒杯,白老三姐姐白了雷正一眼,也舉起酒杯。
孫東凱對我說:“小易,別閒着啊,敬關部長還有關夫人啊……”
我忙舉起酒杯看着關雲飛和謝非:“關部長,關夫人,我敬你們一杯酒。”
我此時不能叫謝師姐,我不想讓外人知道我和謝非的師姐弟關係。
關雲飛微笑着舉起杯子,謝非則顯得有些神情恍惚,舉起杯子,眼神有些發怔。
“其實小易這杯酒我該祝賀你,祝賀你又到了新的更重要的工作崗位。”關雲飛說。
“謝謝關部長的關心和厚愛。”我忙說。
“這話你不能和我說,我和你之間隔了一層,你的直接領導是孫書記,你要感謝該感謝孫書記纔是……我這人是不會越級干涉下面單位的人事任命的。”關雲飛說。
“呵呵……”我笑了下,孫東凱聽到這話也笑。
“還有啊,”關雲飛指了指謝非:“你也不必叫謝非關夫人,叫謝老師多親切,別忘記你在黨校學習期間謝非可是教過你的課呢……做你的老師是當之無愧的。”
聽到這話,謝非笑了下,臉色稍微恢復了正常。
“哦……原來小易和謝老師還有這麼一層師生關係啊……”大家都笑着。
然後我和關雲飛謝非碰杯,我看了謝非一眼,她正注視着我。
我忙挪開目光。
然後孫東凱兩口子敬關雲飛謝非,我則敬雷正和白老三姐姐:“雷書記,雷夫人,我敬你們一杯酒,祝你們新的一年裡事事如意。”
雷正看着我:“可惜我老婆沒文化,不是你老師,不然你也可以叫白老師了。”
大家都笑起來,白老三姐姐也忍不住笑了。
我呵呵笑着:“能有機會和雷書記喝酒,也是我的榮幸。”
雷正說:“其實我該祝賀你的,不管怎麼說,你還是進步了,或許今後我們見面喝酒的機會還會有的,不但有,或許會不少。”
雷正是話裡有話。
我說:“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跟着孫書記要好好幹,要認清自己的位置,擺正自己的位置,做個聰明人,不要做糊塗事。”雷正說。
我呵呵笑了:“雷書記的話我會記得的,一定不會忘記。”
雷正又看了我一眼,笑了下,我分明感覺這笑容裡包含着幾分陰冷和詭詐,還有幾分嘲諷。
然後關雲飛又舉杯看着雷正:“老雷啊,我們兩口子敬你們一杯酒。”
“哎,老關你這話就客氣了,該我們敬你們兩口子纔是……”雷正忙舉起酒杯笑着。
“不要客氣嘛……我其實早就想找個機會請你們兩口子吃飯的,只是這一過完年各種事情太多,一直沒抽出空來,正好東凱一直想舉辦個家宴,我就告訴他一定要邀請着你們兩口子……今天終於算是個機會了。”關雲飛說。
原來是這樣,原來請雷正兩口子吃飯是關雲飛的意思。
第1834章高級陪侍
“呵呵……謝謝老關的一番盛情,我其實也是一直想請你喝酒的,咱哥倆可是好久沒在一起喝酒坐坐了,東凱和我一說今晚的家宴,我當即就答應下來,今晚我可是推了好幾個酒場的。”雷正說。
關雲飛看着大家說:“我和老雷可是在一起摸爬滾打了好些年的老夥計了,一起從基層做到市裡,我們之間的友誼,那可是革命的友誼,是經受了各種考驗的友誼,是牢不可破的。”
“對,對,老關說的對,我們工作上是好同事,工作之外是好哥們,我們的友誼真的是牢不可破的,來,爲了我們的友誼,乾杯。”雷正滿面笑容。
他們乾杯,我藉機敬了孫東凱兩口子一杯酒。
“真羨慕兩位領導兄弟一般的情誼啊……”孫東凱說。
關雲飛和雷正都笑起來,笑得都有些心照不宣。
然後大家談笑着繼續喝酒,酒場的氣氛十分和諧融洽。
一會兒關雲飛站起來:“哎——我喝的有點多,暈乎乎的,我去洗把臉。”
孫東凱示意我陪着關雲飛去。
我跟着關雲飛去了洗手間,關雲飛洗了一把臉,看看周圍沒有其他人,對我笑了下:“小易,對這次的職務調整滿意不?”
“滿意!”我說。
“怎麼個滿意法呢?”關雲飛含笑看着我。
“其實我最想說的是感謝,我知道我能擔任總裁助理是你的功勞!”我說。
“呵呵……謝倒不用,只要你心裡有數就好。”關雲飛說:“其實這次我本想借喬書記那番話的機會把你弄到部裡來的,讓你擔任部辦公室主任,徵求了下東凱的意見,他這次有些固執,非要讓你繼續在集團幹,看他的態度如此堅決,我也就不勉強了,只是提出要給你弄個總裁助理的頭銜,他答應了。”
關雲飛這話讓我將信將疑,我覺得孫東凱不會如此和關雲飛對着來,但關雲飛既然如此說,我表面上還是做出深信不疑的樣子:“十分感謝領導對我的賞識……雖然沒有去成部裡,但我還是很感謝你的。”
其實我心裡在想,如果關雲飛的話是真的,那幸虧孫東凱堅持不放我,我其實是不想離開秋桐去部裡的。
當然我知道去部裡擔任辦公室主任雖然和在集團做黨辦主任平級,但同樣的辦公室主任,意義是大不相同的。
但這所謂的意義對我來說似乎並沒有多大意義。
“此次改行做行政對你來說是一個新的挑戰,也是一個新的機會和天地,你總不能老是做經營的,人總是要進步的,多接觸幾個行業,對你是十分寶貴的鍛鍊機會,你要好好珍惜,要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和政治方向,對你的前途要有明晰的選擇和認識,要站好隊,要跟對人,要在正確的道路上做正確的事,要用聰明的頭腦做一個聰明人。”關雲飛又說。
關雲飛這話裡的意思顯而易見。我忙點頭:“是,我明白的。”
“我對你的將來,是很看好的哦……”關雲飛笑起來,然後回了房間。
剛回來坐下不一會兒,雷正又說要去衛生間洗把臉,我又得陪着去。
媽的,辦公室主任就是個高級陪侍,我心裡自嘲着,跟在雷正後面。
雷正簡單洗了把臉,看看周圍同樣沒有其他人,然後臉直接就拉了下來,目光有些陰冷地看着我。
我對視着雷正。
“你此時很得意,是不是?”雷正說。
“木有啊!”我說。
“木有。”雷正冷笑一聲,然後說:“孫東凱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這隻野心狼安插在自己身邊……我看,他早晚得毀在你的手裡。”
“雷書記這話說的,好難聽啊……我可是個好人,一心幹工作的好人,你這麼說我,可是對我的污衊。”我說:“還有,既然你如此說,那你去告訴孫書記別重用我啊,告訴孫書記我的底細啊,告訴孫書記我們之間的內情啊……”
我用嘲笑的目光看着雷正,我知道他不會這麼做,這樣做對我不利,但對他更不利。那樣會將他的真實面目暴露出來,而他是斷不想讓孫東凱知道自己更多的東西的。他籠絡扶持孫東凱,只是想讓孫東凱成爲他鉗制關雲飛的一個工具,至於其他的,他是不想讓孫東凱參與和知曉的。
雷正看着我的目光有些猙獰:“小子,別猖狂,我告訴你,早晚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就你這樣不知深淺不知利害的兔崽子,還想和我鬥,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我的心裡有些發汗,卻還是笑着:“雷書記,看你說的這話,這是什麼話,別忘記了你的身份,這不是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該說的話哦……”
雷正微微一怔,往我身後看了一眼,接着哈哈笑起來,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小易,這話說得好……我很欣賞你的氣魄,小夥子,好好跟着孫書記幹,一定大有前途。”
我回頭一看,孫東凱進來了。
“呵呵……雷書記在衛生間還在勉勵小易啊……”孫東凱喝地臉有些發紅,打了一個嗝。
“呵呵,我和小易在閒聊呢……東凱,你用人確實是有眼光啊,我看小易早晚會是棵蒿子。”雷正笑着出去了。
孫東凱晃晃腦袋,嘟噥了一句:“蒿子,蒿子是什麼意思?”
我衝孫東凱笑了下,然後也出去了。
很快孫東凱回來了,大家繼續談笑着邊吃邊喝。
我估摸飯局快接近結束了,找服務員安排了一下飯。
剛安排完飯,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人站在門口。
看到此人,大家都是一愣。
我心裡不由就開始犯嘀咕,我靠,沒有任何徵兆和通知,他怎麼來了?
大家都站起來,我也站了起來。
喬仕達!
這位不速之客是喬仕達。
“喬書記,你怎麼來了?”關雲飛和雷正幾乎異口同聲地說,帶着意外的表情。
“哈哈……”喬仕達爽朗地笑起來:“怎麼?這地方你們來得我就來不得?”
關雲飛和雷正接着也笑起來,關雲飛接着說:“喬書記,快請坐。”
“對,喬書記可是稀客貴客,快請坐——”孫東凱也忙跟着說,邊衝我使了個眼神。
我忙安排服務員加座位加餐具,關雲飛和雷正自動往兩邊讓開,服務員在他倆之間加了座位和餐具,孫東凱忙請喬仕達上座,喬仕達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然後招招手:“大家都不要拘束,都坐吧。”
大家坐下,喬仕達看了一圈:“呵呵,你們這是舉行家宴啊,雲飛和老雷的家眷都來了,東凱,這位是你的家眷吧?”
說着,喬仕達看着孫東凱老婆。
“是,這是我家屬,呵呵……”孫東凱笑着說。
謝非白老三姐姐孫東凱老婆都一起向喬仕達招呼:“喬書記好。”
“各位夫人好……呵呵……”喬仕達笑得很平易近人,然後看看關雲飛,又看看雷正,笑眯眯地說:“哎——我這貿然到來,沒有打擾你們的家宴興致吧?”
“哪裡會,喬書記這一來,蓬蓽生輝呢。”關雲飛笑着。
“早知道喬書記要來,我們一定會等到你來了再開席的。”雷正也笑着說。
“呵呵……本來我是不知道你們在這裡有這家宴的,我今晚在樓上有一桌招待,北京來了個老朋友,吃了頓便飯,快結束的時候聽我的秘書說在二位大員攜夫人在這裡吃飯,他也是偶然遇到的,我正好招待完了北京的朋友也沒有別的事,就臨時起意來你們這裡湊湊熱鬧了。”喬仕達說:“這一來才知道原來是你們三家聚會,東凱也攜夫人來了。”
關雲飛說:“今晚這飯局是東凱做東的,過完年這些天了,大家一直沒有機會聚聚,我們在外面做事情,家屬們都是幕後支持者,一來是趁這機會犒勞犒勞家屬,二來呢,大家平時也難得有個機會搞家庭聚會,正好借這機會熱乎熱乎增加一下感情,三呢,我和雷書記也有些日子沒一起坐坐了,早就想找個機會交流交流……於是,就藉着東凱安排的這飯局大家湊到一起了。”
雷正和孫東凱也忙附和着。
喬仕達笑起來:“雲飛啊,不用和我解釋那麼仔細,好像我懷疑你們背後拉幫結夥似的……你說的這麼具體,搞得我好像有些不自在嘍,我可沒有說什麼別的話吧,哈哈……”
大家都笑起來。
喬仕達接着說:“今晚你們都是一對一對的,就我和這個小夥子是單蹦了。哎,這小夥看起來似乎有些面熟啊,我一時記不得了,你是……叫什麼來着?”
喬仕達似乎真的記不起我是誰了,做沉思狀。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裝逼。
“喬書記好,我叫易克!”我說。
“易克……這名字我好像記得的……只是忘記在哪裡看到了。”喬仕達說:“你是在哪個單位呢。”
我一時怔住了,我擦,喬仕達竟然記不起我什麼單位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裝逼呢?是裝給誰看的呢?
孫東凱這時接過話來:“喬書記,你忘記了?易克是我們集團的啊,前幾天那個在我們市裡召開的全省報業經濟論壇,他做過發言的。”
“哦……哦……”喬仕達做恍然大悟狀,一拍腦袋:“看我這記性,是的,記起來了,我記得的,易克在會上做了典型發言,發言內容好像還不錯,反響很好……呵呵,小易同志,抱歉啊,我這記性不好,一時把你忘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