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慕容舒冷笑一聲。
想不到她此時的處境竟與柳玉兒有了相像之處!不過就是被劫匪攔截了一下,就被說名聲不好?
是不是她最近太仁慈了?給人錯覺了?以前還想着沈側妃想要當平妻讓她當去吧,只要別來騷擾她就行。現在想來,他們不讓她好過,他們也別想稱心如意!
想要平妻之位?半點機會也無!
不過,慕容秋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莫非是沈貴妃告知?可沈貴妃又如何知曉的?又或者與那趙初有關?
“怎麼貴妃娘娘又招王妃入宮?”紅綾聽到雲梅的話後,擰眉說道。
慕容舒手中緊攥着書信,隨後交給紅綾:“收好吧。”沈貴妃怎會知道她被劫匪攔截?
不對,若是沈貴妃指使,沈側妃又怎會不知情?況且,沈貴妃不過就是深宮裡位份居高的貴妃,怎麼能將手伸到了宮外?還是說沈宰相在背後協助?
又或者是有人走漏了風聲?那個馬伕?不可能,此人膽小,不敢到處亂說。趙初?世人皆說趙家五公子鮮少管世事,與他有關的可能性很小。況且趙初不會知道她的身份。
紅綾接過信件後,有些擔憂的說道:“王妃,現在準備入宮嗎?”
“不入。去找個大夫來。讓那公公回去稟報一聲,就說本王妃突然暈倒,還未醒來。”慕容舒沉聲吩咐道。
話落,她便轉身走到牀上,脫下外衣便躺了下去。
紅綾應下,先把信件收好,隨後便出去和雲梅一起去了前院回了那沈貴妃身邊的公公。
不到半個時辰後,紅綾便帶了個大夫來。
大夫看過慕容舒的神色,把過脈之後,只是說了些什麼肝火旺,睡眠不足,需要喝點養神湯,開了點藥意思意思就走了。
“公公聽說王妃病了後,便回宮了。”大夫走後,紅綾便將煎好的藥端上來了。
慕容舒看着碗裡黑乎乎粘兮兮的液體,光是聞着便覺得很苦。揮了揮手。
紅綾輕笑一聲,便將藥倒入了花盆中,回過頭便說道:“王妃,今日不入宮,怕是明日貴妃娘娘還會派人來請。”
“恩。將我的陪嫁玉佩拿來。”慕容舒吩咐道。
紅綾立即去梳妝檯的配飾盒子中找到了玉佩,上好的玉佩是慕容秋在慕容舒出嫁前送的,是用來充當嫁妝的,這世上怕是找不出與此玉相配的上好的玉了。
慕容舒拿到手裡,看了一眼後便用力的摔在地上,一塊完整的玉佩頓時碎成了三瓣。
“王妃,您這是?”紅綾驚呼,大爲不解。
“將碎玉撿起放在父親給本王妃的那信封之中。讓人立即送往將軍府,帶話給父親:莫要賠了夫人又折兵,最後玉碎人亡,兩敗俱傷。”慕容舒寒聲吩咐着。
慕容秋還真是一個稱職的父親!這時候不想着維護她的名譽,竟然想着往宇文默的身邊送女人!還要她同意立沈側妃爲平妻!
她要讓慕容秋明白一點,她並非棋子,受他所控制!如若他以李氏相要挾,她不介意來個自損三千,毀他一萬!
紅綾自是不敢拖延,將玉佩放入信封中,就去找人將信送到將軍府。
話說,慕容秋收到回信後,聽着下人傳來的口信,看到了信封中的碎玉,頓時老臉黑沉,砰的一聲,將碎玉扔向門外。
“來人。”慕容秋朝着門外高喊一聲。
不過一會兒管家出現在慕容秋面前,慕容秋沉聲吩咐道:“派人進宮給貴妃娘娘傳口信:本將必保王妃之位,不同意提平妻。”
“是。”
管家離去後,慕容秋面色深沉的可怕,長年在風沙中生活,臉上早就有一條條深刻的皺紋,此時因爲憤怒全部緊繃着。餘光一掃,看見那破碎的玉佩,想不到她敢威脅他了!
興慶宮內,貴妃娘娘聽着公公稟報,說是慕容舒突然病了,不能入宮相見。沈貴妃雙眸橫現狠色,“病了?還真是會找藉口呢,怪不得二妹會說慕容舒是個詭計多端,擅長狡辯的!明兒個本宮就親自去南陽王府看看,她是真病還是假病!”
她相信慕容秋已經告知了慕容舒,他同意了提平妻一事。可慕容舒以裝病爲藉口就想躲過去?未免太過天真。
這時一宮人走了進來,“回稟貴妃娘娘,慕容將軍派人來回話,說是:慕容舒將軍必保南陽王妃之位,不同意提平妻。”
“什麼?”沈貴妃提高聲音,皺眉道。這個老東西,怎麼會出爾反爾?她不怕她將慕容舒被劫匪攔截有損名聲的事兒傳出去?
好,既然如此,明日她就登門造訪,讓慕容舒不答應也得答應!
夜幕降臨,天空中繁星點點,風微涼。
慕容舒裝病不必進宮,但小軒兒聽見慕容舒染病後立即來到慕容舒的房中,坐在慕容舒的牀上。
小手握着慕容舒的手,奶聲奶氣道:“孃親,快快好起來哦,軒兒給您煮雞蛋。軒兒煮的雞蛋很可口呢。”
“呵呵,好,孃親等着軒兒親自煮雞蛋。”慕容舒溫柔的撫摸着軒兒的頭,輕笑道。
“恩。不過軒兒聽紅綾姐姐說孃親做菜甚是好吃呢。軒兒一直饞着呢。孃親,快快好起來,軒兒給您煮雞蛋,您給軒兒做好吃的菜。好不好?”軒兒小狗似的笑道。然後回頭對着一旁的紅綾眨了眨眼。
紅綾一愣,這孩子……實在是太好看了!才這麼小就有如此的風采,長大了可不得了!
慕容舒點頭。心中頗有點無語,她不過是在裝病而已,這個小包子就擔憂的不行。不過這麼小就會哄人,聽着這話心裡就暖洋洋的。
“王妃,王爺來了。”守在門外的丫鬟稟告道。
聞言,慕容舒黑眸一閃,對紅綾吩咐道:“帶着軒兒下去吧。”
“是。”
“那軒兒告退了。孃親好好休息。”小軒兒對慕容舒行了禮後便挪動着小粗腿跟着紅綾走出去。
正巧,門開了,宇文默走了進來。
“奴婢見過王爺。”紅綾立即彎腰行禮道。
小軒兒一見宇文默便連忙低下頭,王爺看上去好凶啊!一點都不溫柔。不過他仍舊乖乖的行禮喊道:“軒兒給爹請安。”
爹?宇文默身形一頓,低頭看向軒兒,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軒兒,以爲王君山那樣的混蛋生出來的兒子與他沒什麼兩樣。如今一看,竟然是個粉雕玉琢,絕美之極的孩子!
見宇文默半天沒有動靜,小包子動了動脖子,仰起頭看向宇文默。咧開小嘴燦爛的笑道:“爹?”
爹?宇文默冰眸閃了閃。一個十分陌生的詞!從未與孩子交流過的他對着軒兒點頭,“恩。你退下吧。”
他應下了軒兒的稱呼?內間的慕容舒詫異的揚眉。
“是,軒兒退下。”小軒兒一本正經,奶聲奶氣的回道。
宇文默黑眸閃爍的望着小軒兒如包子一樣小圓滾滾的身影消失在門前。這個孩子倒是不錯,只是可惜攤上了王君山爲親生父。
門關上後,宇文默便走入了內間。
他到內間的之前,慕容舒已經起牀坐在桌子旁,倒了兩杯熱茶。
宇文默進來後,看到本應在牀上此時卻坐在那裡小口悠然的品着茶,微勾起脣角,坐在她的對面。
慕容舒起身行了禮,“妾身給爺請安。”因裝病躺在牀上,綰起的髮鬢放了下來,墨黑如綢緞般的過腰長髮披在背後,襯得她十分嬌小。
“坐下吧。”宇文默望着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慕容舒,眼神一閃,沉聲應道。
慕容舒重新坐下後,便將剛纔倒滿茶的茶杯遞到了宇文默的面前。
二人無聲了一會子後,慕容舒擡頭看向宇文默,她今兒個下午因貴妃娘娘召見而裝病拖延入宮的事兒,想必他回府後就應該知道了,所以,她猜想他今晚會來見她。想不到,他是真的來了。
“不知是何人泄露了妾身被劫匪攔截的事情,怕是貴妃娘娘想要利用此事誣衊妾身的名聲。而妾身的父親知道此事後,竟差人送信來,說是讓妾身同意提沈側妃爲平妻。”慕容舒簡單的述說着,面容平靜。
宇文默擡頭掃了她一眼,隨後低頭黑眸盯着茶杯中不斷轉圈的茶水,回問道:“你同意了?”
“不。妾身並未同意。爺莫要誤會,不是妾身不夠大度,而是如若妾身同意,貴妃娘娘恐怕就會以此事大作周章四處宣揚,隨後便會讓妾身讓出這嫡妃之位!不過,若是王爺同意了,那麼妾身就絕對不會說不。但,妾身要知道究竟是誰背後對妾身下毒手?”慕容舒皺眉回道。對她下手之人手段不可謂不心狠手辣,如若劫匪成功,那麼她這輩子都會失去名節,從而連累李氏。更別說想要離開王府過着屬於自己的生活了!
擡眼看向宇文默,等待着他的回答。
宇文默聽到她說不時,黑眸閃了一下,不過轉眼即逝,眼底有抹黑雲在翻動。“沈側妃永遠不會成爲正妃。就算是你答應了,本王也不會應允。至於害你之人,還是忘了吧。太過追究只會讓自己陷入迷霧之中。”
慕容舒緊盯着他,“是皇上?”
“不,是沈貴妃。”宇文默見她追問不打算放棄,猶豫了半刻後方纔開口回道。
“是她?莫非真的是沈宰相在背後協助?”慕容舒皺眉寒聲道。沈貴妃害她只是爲了沈側妃?沒道理,如若是沈貴妃做的,那麼怎麼不讓沈側妃知情?
這裡面如迷霧般,撥開一層又是一層。絕對不是這麼簡單。
宇文默修長白皙的手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末子後,抿了一口。“這事兒放在心上吧,日後有機會討要回來的。”
聞言,慕容舒低頭沉思。隨後便詫異的看向宇文默:“爺爲何會告知妾身?”在他心中,沈側妃不是他的心愛之人嗎?爲了沈側妃他也不應該告知她。畢竟他應該清楚,一旦她知道是誰害她,就絕對沒有放過的理!
宇文默擡起頭,深邃的眸望進她的眼,似要將她吸入他的世界。
“爺若是覺得爲難,便不用說出來。”慕容舒收回視線,輕笑道。隨後又似想起來了什麼,她又對他說道:“前幾日沈側妃和大夫人可是在妾身的梅園外唱了一出好戲呢,妾身看的甚是歡喜。不過兩位妹妹實在是太過單純了,竟被那假道士所騙,幸而妾身察覺了不對勁,讓馬護衛將假道士送入了應天府。否則讓不知情的人知道,還以爲沈側妃與大夫人和那假道士是串謀好的呢。”
話落,她笑看宇文默。她相信他應該能夠猜到她的話外之意。如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她是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沈側妃和大夫人,只是給她們警告這麼簡單了。畢竟她們二人都是他的女人。
當她提到沈側妃和大夫人時,宇文默握着茶杯的手一頓,黑眸中似有亮光閃現,“想讓本王替你做什麼?”
慕容舒微笑道:“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事。玉兒是怎麼死的爺自是知道的。王君山畢竟是玉兒的夫君,妾身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本應甘甜與共。”
“甘甜與共?”宇文默口中反覆唸了兩遍這四個字,子夜般黑沉的眸子卻是漸漸的亮了起來,緩緩的擡起頭看向慕容舒。
她是他的正妃,入府兩年半,如今她越來越像是個謎。這四個字聽是簡單,可真正能做到的會有幾人?
“只需爺修書一封給王巡撫,就說王巡撫管家不嚴,縱容長子寵妾滅妻,任由寵妾陷害正妻,誣衊正妻通姦罪名。”慕容舒斂眉壓低聲音說道。王巡撫收到信件後定會趕回青州,見到王家被王君山和幾個妾室搞得烏煙瘴氣的話,無需外人動手,王巡撫會爲了堵悠悠之口,必定會狠心懲罰王君山,屆時柳家在出手,定能爲柳玉兒平反。王君山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宇文默於不知不覺之間失了神。
“爺?”慕容舒喚道。怎麼他今日如此怪異?而且好像還挺好說話的。凡事都可商量。本以爲要費一番口舌的,誰知竟是這麼容易解決了。
“恩。”宇文默點頭應道。
隨後,他便起身嚮慕容舒的案桌走去。
慕容舒愣了一下,揚了揚眉,便起身跟在他身後走了過去。
案桌上擺放了一個賬本,還有幾張已經被她計算賬目而寫滿了整張阿拉伯數字的宣紙。這是她每日必做的。將鋪子的進賬開銷,還有王府裡的多項開銷收入都以她在現代記錄運算的方式而記載。
這個架空的朝代,此時別說是阿拉伯數字,就是算盤還沒有!普通的帳她需要個幾刻鐘的時間便能算計準確,而這個時代的人,若是沒有足夠聰明的腦袋,恐怕需要三五日的時間才行。
果然,宇文默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數字,兩道劍眉緊皺起,將其中一張紙拿了起來,又將賬本拿起來。
慕容舒沒有等他問,便自動的解釋道:“這是一種記錄數目的寫法。比漢字要精簡些。妾身的幾個鋪子的賬本很厚,所以妾身便用了此簡易的方法計算覈對。”
宇文默不語,將掌櫃的交給她的賬本仔細的看了一遍,接着便將一張紙從頭看到尾,擡頭問道:“此方法是你所想的?”
“並非,是妾身曾經遇見過一人,跟那人學會的。”慕容舒淡笑迴應。未免他有所懷疑,她便隨便的扯出一個謊來。
宇文默點頭,接着問道:“這賬本你需要多久時間看完,並覈對清楚的?”
“多則一個時辰吧。”慕容舒回道。他問這個做什麼?
宇文默黑眸一閃,似乎不經意的說道:“我軍有五千弓箭手,箭矢只有二十八萬支,平均每人該分配多少支箭矢?”
慕容舒略想了一會子,極快的回道:“每個弓箭手領取五十六隻箭矢就可。”用這麼簡單的數學題來拷問她,簡直是侮辱她的智商!不過誰讓眼前的人是南陽王呢,她暫時的衣食父母呢。唯有委屈一下她可憐的智商吧。
宇文默拿着賬本的手一頓,擡起頭,黑玉般的眸子看向慕容舒,眼睛似閃過一道亮光,他不自覺的薄脣微翹,將賬本和宣紙放下,低着頭對慕容舒說道:“今日你沒有入宮,依照貴妃娘娘的性子,明日不是出宮來王府見你,便是再次召你進宮。本王明日便留在府中等着信吧。畢竟那天本王與你一同去的柳府不是嗎?”
“爺的意思是要與妾身一起見貴妃娘娘?”慕容舒疑問道。他幫她澄清?此時,她對他今晚接連的舉動滿心疑惑。畢竟他從來沒有說過如此多的話。並且於皇上,沈貴妃的事件中看他,更是如一團迷霧。
“恩。”宇文默點頭,隨後視線又落在了案桌上的幾個賬本上。未擡頭,卻又接着說道:“不過本王后日須將軍用物品覈對清楚,才能命令士兵將物資送往邊疆。但如今只是覈對了一半。”
聞言,慕容舒雙眸一凜,如此甚好!互不相欠。便點頭應道:“明日清晨妾身便去王爺書房一同覈對計算。”
宇文默點頭,“甚好。”他望着慕容舒的目光之中有着幾分的詫異之色,雖心中震驚疑惑,但始終沒有將疑惑問出來。
第二日,慕容舒比以往都早起了一會子,吃過早飯,簡單的梳妝打扮過後便去了書房。
此時宇文默早就已經在書房覈對數目和賬目了。
慕容舒敲門而入,對他福身一禮,“妾身給爺請安。”瞧着他的樣子,似乎早就已經忙了起來,其實現在不過是剛剛天亮而已。
宇文默擡頭看向她,點頭道:“恩,過來吧。”
慕容舒一步步的走近,目光落在了案桌上的兩大摞厚厚的紙張上面,這些都是要覈對計算的?
“這裡還有一摞兒沒有核對計算完。”宇文默指着兩大摞的厚紙說道。
看着那厚厚的紙張,還有宇文默此時正在用漢字來計算時,慕容舒撫額,就這個算法,恐怕得熬上一夜才能算完。“妾身將昨日爺看到的阿拉伯數字和乘除等計算方法告知王爺吧。稍後兩日妾身爲王爺做一個算盤,日後王爺再計算時也可省不少時間。”
宇文默再次擡起頭看向慕容舒,嘴角竟然扯出了一絲笑意,“好。”
慕容舒選擇教會宇文默乘除法不過是想着能夠儘快完成,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未免日後宇文默找她幫忙,還是教會他比較一勞永逸。
“是這樣的……”慕容舒坐在宇文默的身旁,開始認真的用着簡單易懂的方式讓宇文默學會。
原本以爲宇文默需要用很長時間來接受阿拉伯數字,不到一刻鐘,他便已經全部掌握。乘除法也是輕而易舉。這點讓慕容舒頗爲意外,想不到宇文默的接收能力如此強,就算列舉幾個例子,他似乎只是眸光閃了閃便能給出答案。
二人用了兩個多時辰便將所有的核對計算完畢。
宇文默看了看時辰,發現此時已經到了響午,該是午飯的時間了。
慕容舒揉着有些發疼的脖子,對看上去無絲毫疲憊感的宇文默說道:“響午了,妾身先回梅園擺午飯,午飯過後想必貴妃娘娘便會到吧。屆時妾身再讓丫鬟來通知爺。”
“不必如此麻煩,本王與你一同去梅園吃午飯吧。”宇文默起身,將計算好的清單放入抽屜之中,便對慕容舒說道。
聞言,慕容舒只能點頭。“是。”
回到梅園,慕容舒便立即吩咐人擺午飯。隨後又讓紅綾將軒兒領了來。
軒兒雖然才三歲,但使用筷子卻是像模像樣,慕容舒看他小手總是有些握不住長長的筷子,同時又在夾菜的時候筷子打架,便爲他做了使用頗爲順手的短筷子。筷子上面還特意讓人在筷子上面刻畫了兩隻小兔子。軒兒看到時十分喜歡,放在手中不停的打量着,還捨不得用。
宇文默見到軒兒的筷子時,黑眸閃了閃。
三人很快時間便吃完了午飯。隨後丫鬟們又端上了飯後水果。
待吃過水果,茶喝了兩杯之後,便有丫鬟來傳,貴妃娘娘到了,此時正在沈側妃的竹園等着。
“走吧。”宇文默放下茶杯回頭便對慕容舒說道。
慕容舒微笑,點頭:“好。”就讓她去看看沈貴妃想要做什麼。
竹園
因貴妃娘娘駕臨,竹園四周都有侍衛站崗保護。而院子裡的丫鬟們個個都極爲的忙碌。
慕容舒與宇文默到了竹園時,竹園的丫鬟們都是一愣。她們還從未見過王爺與王妃一同來竹園呢,今兒個怎麼會一起出現?再想着王爺這段時間好像被公務纏身,鮮少來竹園。
二人一起來,是正好碰上了吧?
慕容舒淡笑的迴應着丫鬟們飄過來的疑惑目光。古往今來,無論身處何地,八卦是絕對避免不了的。
丫鬟們都是意外,更別說沈貴妃和沈側妃了。
進入了正廳時,沈貴妃和沈側妃都是驚訝不已的看向宇文默。
沈側妃詫異之時,心擰了一下。今兒個早上便得知宇文默昨晚又去見了慕容舒,而今兒個早上慕容舒便去了書房見宇文默。心慌不已,何時二人如此的親密了?
沈貴妃稍有驚訝,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宇文默,最後的目光落在慕容舒身上,神采飛揚,面色紅潤,哪裡有生病臥牀的跡象?好個慕容舒,竟敢誆騙她!
“見過貴妃娘娘。”宇文默和慕容舒同時微微彎腰行了禮。
沈貴妃擡了擡手,“無需如此多禮。”
“柔兒見過王爺,姐姐。”沈側妃也起身對宇文默和慕容舒行了禮。
宇文默點頭道:“柔兒無需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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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宇文默與慕容舒便落座於沈貴妃的下方,宇文默來了,丫鬟們自然不敢怠慢,便立即上了熱茶。
隨後,沈側妃便讓房中伺候的丫鬟們都退下。房中僅剩他們四人時,沈貴妃便是最先看向慕容舒,笑道:“看王妃的氣色如此之好,想來病是好了。”
“勞貴妃娘娘擔憂了,妾身的病已經好了大半。”慕容舒淡笑回道。
“如今已經是深秋了,夜晚風涼,姐姐晚上莫要着了涼。”沈側妃從宇文默的身上收回了心思後便對慕容舒關心的說道。
慕容舒點頭,“謝妹妹提醒,梅園的那些丫鬟們都是細心的,不過就是本王妃半夜起來開了窗纔會着了涼,受了風。”話落,看向沈貴妃接着說道:“正好不巧貴妃娘娘召妾身進宮,妾身本想着跟着公公進宮的,可剛下牀便暈倒了。望貴妃娘娘娘莫要責怪妾身。”
“哪裡來的昏話,王妃抱病臥牀,本宮還能不顧着王妃的身子非要讓王妃進宮?不過本宮得知王妃染病,今日便趕了來,現見到王妃面色紅潤便放心了。”沈貴妃一副甚爲關心的模樣,和和氣氣的說道。
慕容舒聞言,又是起身一禮。“勞貴妃娘娘擔憂了。謝貴妃娘娘關心。”
沈側妃有些失神,余光中看到坐在慕容舒身旁的宇文默。心中無法避免的猜測着,宇文默是否是知道了沈貴妃來了,才陪着慕容舒一同前來?
他是怕沈貴妃爲難慕容舒嗎?越想心中便是越難受。雖然宇文默對她的態度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她卻感覺到他對慕容舒的態度漸漸轉變。暗地裡皺眉,究竟是從何時開始他對慕容舒漸漸改變了態度?
是從慕容舒質問二夫人時撞破了頭清醒來時?又或者是回將軍府二人有了獨處機會之時?還是那天在皇宮之時?
“聽說前兩日皇上將覈對計算守在邊疆的軍用物資的事交給了王爺處理。沒三個月都會有一次的核對,每一次都要用十幾日的時間來計算清楚。此時看王爺一派輕鬆,是已經處理好了是嗎?”沈貴妃見宇文默在場,心中有所不滿,因不知如何嚮慕容舒開口,便想着讓宇文默離開。可話出口了她便有些後悔。這是朝堂上的事,何時輪得到她一個婦道人家說道的?
果然,宇文默微皺着眉頭看向沈貴妃,聲音略冷。“此事是國家大事,貴妃娘娘還是少過問的好,今日是被本王聽到還好,如若是被其他朝廷大臣知道,難免會懷疑貴妃娘娘的居心。”
沈貴妃面色黑青,咬了咬牙,嗡了嗡嘴想要找話反擊,可愣是被說得啞口無言,頓時臉色便拉了下來。
“貴妃娘娘是關心王爺的身子,並無它意。”沈側妃見狀忙爲沈貴妃說話,希望能夠緩和一下忽然冷卻的氣氛。
宇文默迴應冷淡,“恩。”
慕容舒冷眼望着沈貴妃,一個深宮中的婦人,竟能知道如此多的國家大事,看樣子絕對不會是偶然,有個宰相的爹還真是好辦事。
沈貴妃余光中看到慕容舒脣邊的冷笑,便帶着幾分怒氣道:“聽說前幾日王妃從柳府回往王府的路上被劫匪攔截了,本宮極爲好奇,王妃是如何脫身的?本宮聽着宮裡人說,這劫匪可是劫財劫色,只要能夠劫的都不會放過呢。”
話落,雙目灼灼的盯着慕容舒。
聞言,慕容舒心中冷笑。沈貴妃好毒的心!選擇劫匪還要劫財劫色?如若那天劫匪不相信她編出來的鬼話,如若趙家五公子沒有忽然出現的話,此事的她恐怕被困於山寨之中忍受侮辱!
如此看來,此事與沈貴妃和沈宰相絕對有關!
沈側妃十分驚訝,她立即看向慕容舒,心中驚喜不已,慕容舒被劫匪攔截了?如此一來,必定清譽不保。王爺定是不會再對慕容舒有任何的心思!當下,便滿懷期待的看向慕容舒。
慕容舒低下頭,輕聲嘆了口氣,似乎仍舊心有餘悸,“唉。”
“究竟是怎麼回事?”沈貴妃見她不回答,便又追問了一句。
“本王妃甚是想要知道貴妃娘娘怎麼會這樣說?”慕容舒擡起頭,眼光清亮,無一絲懼色,聲音微冷的質問道。
沈貴妃話語一滯,眼神閃躲,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而她卻是先開了口。“自是有人告知本宮的。”
“柳府至王府的那條路上,正好是沈少將軍的巡邏隊巡邏,怎會出現劫匪?況且,那日本王與王妃在一起。怎麼本王不知此事,而沈貴妃卻知道的如此清楚?就連劫匪的習性都瞭如指掌?如此看來,貴妃娘娘勢必要將那胡言亂語嚼舌根的人交給本王。讓本王嚴刑逼問,爲何如此誣衊王妃。是否是針對南陽王府!”
宇文默黑眸冷冽如冰的看向沈貴妃,他的嗓音極爲幽冷,聲聲敲在沈貴妃的心上,震得沈貴妃面色陡然轉白。
“王爺,這……”沈側妃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可看着貴妃娘娘那般神色,沈側妃忽然心頭大震,莫非此事與沈貴妃有關?若真的是有劫匪出現,大哥定會受到牽連!
沈貴妃心中怎會有如此多的陰謀!更沒有想到宇文默會說一反三,將矛頭直指色和身爲少將軍的大哥!不免對慕容舒的恨又多了一層。
慕容舒心中大叫好。想不到宇文默如此賣力幫她,不愧她今兒個一大早便去幫他!不過宇文默出手了,她豈能坐着幹看戲?連忙眼眶含淚,拿着錦帕裝模作樣氣死人不要命的假哭道:“是哪個混賬東西竟如此的污衊妾身?想要壞了妾身的名聲?王爺,您定要爲妾身做主啊。此人如此心思歹毒,豈能任由這個斷子絕孫的混賬東西斷如此顛倒黑白,企圖污衊臣妾!”
此話一出,沈貴妃面色一會兒黑青,一會兒爆紅。慕容舒是詛咒她斷子絕孫!
沈側妃滿頭霧水,雖然知道此事與沈貴妃有關,但究竟是怎麼回事,她還是模糊不清。
宇文默嘴角抽搐了下,斷子絕孫嗎?雖然有點狠,但也不錯。
三人都將目光落在沈貴妃的身上。
沈貴妃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腦中一片空白,緊皺着眉,想着能夠解釋清楚的法子。
慕容舒半眯着眼眸,神色冷厲。起身便是面的宇文默痛哭,“爺,您一定要爲妾身做主啊!不如去讓沈少將軍作證,那日沒有出現劫匪。如若不給妾身一個說道,妾身就是死也要證明清白。”
宇文默黑眸一閃,嘴角又是一抽。點頭應道:“此事牽連甚廣,關係重大。明日本王便上朝稟報此事,一定要皇上下旨徹查!”
沈貴妃面色更顯蒼白,雙手有些顫抖。她與父親合謀做的這事兒皇上並不知情,如若被皇上知道,怕是真的會下旨徹查!屆時她定不會輕易脫身!該死,本想通過此事,讓柔兒上位,然後再讓父親在朝堂上將慕容秋的風頭壓下,屆時沈家便可獨大,她便能封后,日後皇上一旦駕崩,她便是皇太后。現在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王爺不必如此麻煩了。本宮自然知道那人在誣衊王妃,也在陷害沈少將軍,所以當時便將此人拖下去凌遲處死了。”沈貴妃邊說着,心裡便像是有人在用刀割着她的心一樣,疼死!痛死!
接着,她又看向慕容舒。“王妃放心,那人已經處決了。絕對不會累了王妃的清譽。”
沈側妃這時纔看清,想明白。是沈貴妃想要誣衊慕容舒,讓慕容舒失去名聲,結果沒有想到會適得其反,王爺會如此的在意此事。她當然清楚慕容舒去柳府的那日宇文默根本沒有出府,所以,十分明顯,宇文默是幫着慕容舒,不想慕容舒被毀了名聲!
他竟然爲了幫慕容舒,不惜與沈貴妃針鋒相對!難道真的是爲了他所說的維護南陽王府的名聲?沈側妃脣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看向宇文默,她真想要質問他。可惜她不能。“王爺,姐姐莫要氣憤。貴妃娘娘爲了維護姐姐的名聲,已經將那人處置了。這事兒莫要再在意。”
“如此甚好,不過如果再有此類事情發生,貴妃娘娘還是莫要自作主張的好。”宇文默面無表情,冷聲回道。
沈貴妃還真的是自打嘴巴,自找罪受!如此就得罪了宇文默!可笑之極!
慕容舒並未再說什麼,因爲宇文默一旦開口,沈貴妃有所忌憚,就不會再有此類事情發生,而她也沒必要讓宇文默爲難。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便擡起頭,看向沈貴妃道:“妾身的父親昨日送信於妾身,說是貴妃娘娘提議提沈側妃爲平妻,他並無意見,只是要妾身做主。”
“哦?王妃可同意了?”沈貴妃沉聲問道。
慕容舒微微一笑,看向宇文默道:“一切但憑王爺做主。”既然今日都來了,就將這事兒徹底解決了吧。省的日後就圍繞着這事兒來回的煩她!況且,宇文默這次是在幫她,下次誰知道會是怎樣!
沈側妃滿懷期翼的看向宇文默。沈貴妃此時倒是少了心思,現在的她很想摔東西發泄,況且她隱約的發覺宇文默根本沒有要有平妻的意思!
果然,宇文默冷若冰霜的回道:“如若皇上有兩個皇后,本王自會立平妻。”
沈側妃再一次失望,將頭低下,袖子下的兩手緊握成拳。捫心自問:是她要求太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