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鬧騰嫡妃不如美妾
聲音有些熟悉,慕容舒輕輕的皺起了眉,腳步一頓,想不到他會來!這些日子她沒有刻意隱藏行蹤,只是想有問題就要面對,畢竟逃避不是辦法。但沒有想到,這個人,他會來。
“夫人……”紅綾看向來人,擔憂的看向慕容舒,這段日子一直很平靜,她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人尋來,而且如此出乎意料,並不在她們的意料之中。
顯然,王妃也是意外的,現在該怎麼辦?
門前的劉家等人,張英和張泉顯然不知道忽然出現的人是誰。不過,張泉卻對這男子大感驚訝,此人竟然會武!否則速度不會那樣快。
這忽然出現的男人,有着一張華麗的容顏,五官俊美如雕刻,黑眸如墨,他身穿一襲白色長袍,只是優雅的立在那裡,便是懾人心魄,如高山上的初雪,優雅出塵。那些話沉靜的從他的口中說出,帶着幾分的冷意。
誰能想到,這樣溫和的人還有如此一面。他絕豔容光的容顏上,嘴角還輕輕勾起一抹絕美的笑容,但,話語中隱含的冰冷卻讓人一時無法反應過來,竟然分不清,那句話是否是從此人口中而出。
劉健呆愣半刻,圓瞪雙目,怒瞪着來人,他在這裡辱罵一個醜婦,與這人有何干系?!不過,怒氣只是一時的,這忽然出現的男人雖然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面容優雅,那尊貴的氣息仍舊是將他徹底的壓下,他在尚志鎮上縱橫了多年,他的樣貌也算的上英俊,獲得不少的女子的青睞,可與眼前的男人相比,誰是地上的馬糞,誰是天上出塵的雲一看便知,畢竟如此明顯。
只是,一轉眼,劉健便見到自己的女人雅姨娘目光癡癡的望着那男人,眼中明顯可見炙熱的紅光,那模樣與青樓中的妓子們見到位高權重的男人相同,自己的女人當着自己的面對別的男人愛慕,簡直是侮辱,劉健大怒,罵道:“你是誰?別人家的事兒哪裡輪得到你來管?!”
劉老爺畢竟是做了生意多年,也是有些眼光的,否則也不會一開始便猜到張英今日的所作所爲會是他人在背後出謀劃策,現在見到這剛出現的男人,看他的談吐與穿着,就知道此人絕對不是個小人物!或許是個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當下,劉老爺便有了四五分的小心,他將劉健拽住,怒顏喝道:“健兒,不可如此衝撞!若是衝撞了貴人,後果不是你我能夠受得住的。”
張英和張泉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忽然出現的人是誰?好像是爲他們說話的。只是,這人他們也不認識啊。
正當二人有所疑惑之時,那劉太太上前來,竟然半跪着身子,對張英道:“兒媳,是我們劉家對不起你,是健兒對不起你。可你畢竟是劉家的媳婦,雲兒是你的女兒,若是這一次你選擇這種手段對付我們劉家,那麼,劉家就會爲此破產,屆時劉家的人居無定所,住進貧民區,這就是兒媳你希望的嗎?母親知道,兒媳你心地好,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對嗎?”劉太太也是個慣會是有手段的,這會子也知道強來沒有用,便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況且她也十分了解張英,知道張英不是個冷心腸。
這會子情況有點混亂,張英雖然不是個硬心腸,但是這突發的狀況正好讓她沒有聽見劉太太那一番話,畢竟,張英和張泉的注意力都在這突然出現的人身上。
劉健被劉老爺呵斥,頓時沒了臉,心裡更是岔岔不平,今兒個的局面都是那個醜婦造成的!他目光狠辣的看向向這兒走來的慕容舒,又是忍不住罵道:“醜婦,你會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
雅姨娘還在癡癡的望着白衣男子,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她這輩子若是能夠伺候這樣的男人就算讓她死她也甘願。
劉老爺皺眉望着男子,心裡忐忑的猜着他的身份。
男子如出塵的雲,彷彿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衆人。一如他所說,劉家不過幾十年的家業,也敢如此猖狂,若是沒有強大的後盾和家族,他又怎會說出這般的話?
正因爲不知道他的身份,纔會覺得他這話說的有些猖狂,但又覺得他絕對有說這話的權利!着實矛盾的很。
“閉嘴,劉健!若是你再辱罵夫人,這些蠶絲我一丁點兒都不會賣給你們劉家。”劉英又聽見劉健的辱罵聲,便立即出口阻止道。
此話一出,劉健果然閉上了嘴。
而這時,慕容舒和紅綾已經來到了門前。
紅綾望着男子,立即福身施禮道:“奴婢見過五少爺。”的確,來人是趙初。她們實在想不通爲何趙初會出現,畢竟這裡是尚志鎮,距離平城有段距離。無論如何,趙初對她有恩,如若不是趙初,她現在還要頂着燒傷的肌膚見人,她原本的模樣實在是要嚇壞了人。
慕容舒淡笑的看向趙初,她雖然不知他來此的目的,也不知道這是否是巧合,還是因爲其他的她也不想多想。不過,她終究是有些意外的,畢竟找出是以這樣的出場方式,清聲開口道:“謝五少爺出言相挺。”
趙初望着滿臉麻子的慕容舒,眉尾輕佻,嘴角上那絕美的笑容微斂,眼眸也閃了閃,他絕美笑道:“夫人無需多謝。”
“五少爺剛來便看到了這一出好戲,怕要污了五少爺的耳眼,紅綾,請五少爺進屋稍等片刻。”慕容舒側着頭對紅綾吩咐道。眼下這點小事兒她自己可以解決,不必麻煩趙初,況且,趙初遠道而來,沒有讓他幫着擦屁股的道理,同樣,她也沒有做事半途而廢的道理。劉家,劉健,會爲他的魯莽而付出代價。
趙初黑眸閃動,聽見慕容舒的話後,絕豔的點頭微笑:“好。”畢竟收拾侮辱自己的人,自己動手更是解氣,他了解慕容舒,從劉健開口時,她便不生不語,就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而且這應對之策絕對會讓劉家,劉健好看。他就在房中吃茶,觀戲吧。
紅綾立即弓腰伸手向房間的方向手指道:“請五少爺隨奴婢前來。”
趙初點頭,從劉老爺和劉健身邊經過之時,腳步微頓,看向二人,臉上仍舊帶着笑,但是眼底卻有着波光瀲灩的寒光,“劉老爺,劉少爺?”
他只是低低的聲音叫了他們。劉老爺和劉健都不自覺的看向他,本以爲他會有下文,可是他卻收回了目光,跟着紅綾進了屋。
劉老爺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感覺到腳底生了一股子涼氣,這個男人究竟是誰?五少爺?莫非是一個大家族的少爺?
雅姨娘望着趙初的背影癡迷不已,目光無所顧忌,一時間她全然忘了身邊還有劉健,她的夫君。
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屑厭惡憤怒的看向她時,她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心裡還在惋惜,她若是沒有嫁給劉健就好了,剛纔那名男子身份定是不凡。這樣想着的時候,她就有些嫉妒的看向慕容舒,這個醜婦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識得如此出衆尊貴的男子?
“光天化日之下,劉少奶奶還真是不知廉恥,公然放浪勾引其他男子,並且還在你的夫君在場的情況下!果真,劉少爺與劉少奶奶是一丘之貉。”張泉厭惡的望着雅姨娘,出言諷刺道。
此話正好刺痛了劉健,他剛纔就覺得沒臉,如今被人說了出來,他大怒,回頭便甩了雅姨娘一個耳光子,大罵:“賤婦!今兒個回去就休了你。”
“夫君,是張泉無賴我。他就是看着夫君喜愛小雅,纔會如此替張英不平。”雅姨娘剛纔被踢的一腳不輕,眼下,又被劉健打了一記耳光,腳步不穩,竟然跪在了地上,可她聽清了劉健的話後,立即顧不得痛,就開始辯解道。
劉健冷哼一聲,轉頭惡狠狠的看向張泉。
“健兒,莫要丟人現眼。今兒個是要來給兒媳賠罪的。主要是要讓兒媳與咱們回劉家。”劉老爺出言阻止了劉健。
劉健雖然不是個好人,可是對劉老爺是言聽計從,劉老爺一開口,他便閉了口,隨後看向張英,態度轉變的十分快,柔聲道:“英兒,真的是爲夫錯了,你莫要再生爲夫的氣了。也莫要說那些氣話了。如今雲兒還在家中等着你回去呢,劉家,爲夫,雲兒都不能沒有你。這幾日,爲夫痛改前非,知道是以前爲夫太過混蛋了,如今爲夫知道錯了,日後就不會在聽信任何人誣陷英兒你的話,日後一定會對你好。”
這些話,劉健說的十分的順口,在二人新婚之時,他便是日日都說這些花言巧語,騙得了張英的信任。
張英眼中似有淚水,被劉健的一席話說的動了,不得不說劉健的確十分了解她,知道她的眷戀和顧及。女人一旦出嫁便是從夫,更何況劉家還有一個雲兒,她的親生女兒。張英咬了咬牙,忽然又想起這些日子她的經歷,還有劉健的無情,劉老爺和劉太太二人的坐視不管,她是徹底被冷了心的。只是,她日後想要嫁人不易,或許會孤老一生。她猶豫了。
“姐,你不會還相信他的話吧?你應該知道他今兒個不過是想要將你哄回去。沒有多久你就會重蹈覆轍!”張泉一見到張英動搖了,便立即出口說道。
張英身形一顫,緊咬的脣邊浮現一絲苦笑。弟弟說的對。她明知道劉健是什麼樣的人,還要被他的話說動。況且,她也沒權利處置這些蠶絲。當下,她便咬着牙擡起頭直視劉健,“若是你們想來買蠶絲我十分歡迎,但若是來說着些廢話,請恕我沒有時間招待你們。蠶絲按照八倍的價格便是二百四十萬兩。如若你們買,便現在決定,否則我們將會買給他人,畢竟天蠶絲與桑蠶絲只有尚志鎮上纔有,而如今這個時節,你們想要蠶絲也怕是要再等上幾個月了。”
“兒媳,如今你怎麼會變得如此冷血無情了?兩百多萬兩可是劉家的大半家產啊!”劉太太止不住的身形顫抖,他們這會子說了這麼多話,感情張英半句話都沒有聽進心裡去。雖然倒賣蠶絲的生意十分賺錢,可他們劉家也不過是這幾年來才發跡。這些銀兩相當於劉家的大半家產。
聞言,掌權冷笑:“這句話怎麼從你們的口中聽來如此可笑?姐姐冷血?那麼你們就是殺人不見血的混蛋!吞併我張家財產不說,如今不過是讓你們拿出劉家半數家產有何來的冷血?這不過是你們應該給的!”
此話一出,劉太太嘴脣嗡了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擊。
而這時,劉老爺的視線卻在那雲淡風輕的看着他們的慕容舒。這個女子雖然樣貌醜陋,可是身上卻有和與剛纔那男人同樣尊貴的氣息。他知道,張英身無分文,並沒有這些心思將整個計劃做的這般天衣無縫,就等着他們入陷阱。
劉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以前這些話對張英十分管用,她一定會感動的投懷送抱,他都已經將雲兒拿出來說服她了,可她現在卻不爲所動。不,其實張英已經心動了,可該死的是張泉在哪裡作梗,讓張英沒辦法點頭答應。
“說吧,你究竟有什麼目的?爲何要針對我們劉家?”劉老爺直視着慕容舒,冷聲問道。
聞言,慕容舒挑了挑眉,那些‘麻子’在她的臉上因爲這個笑容顯得有些猙獰,她笑道:“劉老爺似乎是問錯了人。這些事兒與我有何干系?”將戲看到現在,她更對劉家人不屑,果真是狼子野心!着實讓人噁心。
劉健忍不住又罵了一句,“醜婦,若真是你在背後對付我們劉家,你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房中,從窗口趙初看見這一幕,絕豔風華的眼眸瞬間暗下去,聲音輕柔入雪道:“告訴個個倒賣蠶絲的商賈們,不許從劉家買蠶絲。”
趙初身後的小廝聞言,立即應道:“是,五少爺。”
同在一屋子的紅綾見此一幕,頗爲意外的看向趙初,心裡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五少爺如此保護王妃,是否是對王妃有意?想到這個可能,紅綾面色鉅變,身形一個踉蹌。這怎麼可以!王妃可是王爺的人,就算是王妃因爲一時之氣而離開南陽王府,可王妃是王爺的人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五少爺怎麼會喜歡上王妃?
若是這等子事兒被有心人知道的話,定會又有軒然大波。紅綾連忙收回視線,心裡複雜不已,接下來該怎麼辦?王爺怎麼還不來找王妃?可紅綾哪裡知道,宇文默早就已經來了!
只是……
門前,慕容舒聽聞劉健的話,忽然刺耳不已,她輕輕的擡起胳膊對張英和張泉道:“我有些乏了,不想在這裡聽狗嚎叫。你們儘快處理完此事。”
聞言,劉健大怒,在尚志鎮上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對他講話。還將他形容成狗!這簡直讓劉健無法忍受,他就要揮拳打過去之時,劉老爺大驚之色的攔住了劉健,並出聲喝止道:“健兒,莫要再做錯了事!”
劉老爺從頭看到尾,再看張英的態度,最後還有這個滿臉麻子的女人,她雲淡風輕已然將所有的事情掌握在手中,他們如今怕是沒有了選擇的權利!
“好,八倍就八倍。”劉老爺看向張英,目光陰深的回道。這時候,劉老爺有些後悔,如若當初他狠心點,讓健兒咱草除根,那麼,就不會有今日的這番情景,張英也不會有這個機會站在他們的頭上如此作威作福,還由着她出條件!
劉老爺答應的痛快,可劉健和雅姨娘不幹了,二人異口同聲道:“父親,這絕對不行!”
劉健道:“明知道是她們故意而爲之,咱們爲何還要成全他們?這些蠶絲也不過是十幾萬兩,可如今她們竟然賣給咱們二百四十萬兩,咱們怎麼能吃這個虧!如今着蠶絲不要也罷,大不了跟客戶商量商量,咱們再等上幾個月再交貨也是可以的。”
雅姨娘不同意是因爲,這二百四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劉家之所以有了今日這般富餘,其中是因爲有了張家的家產,如今要散盡半數家產,這不是吃了大虧嗎?她日後還如何與別人炫耀?
劉太太也有些肉痛,她猶豫的勸說劉老爺道:“老爺,我覺得健兒說的有理,只要跟客戶說明白,咱們也犯不着損失如此多的銀兩。”
“婦人之見!你們懂得什麼,當初客戶決定在劉家買貨之時,就已經規定好,必須按照時間交貨,若是沒有交貨,那麼,就賠償十倍的銀兩。賠償十萬兩的銀子事小,若是咱們沒有蠶絲的消息一旦傳出去,還有誰會在咱們劉家買蠶絲?”劉老爺訓斥道。眼下明知道是他人下了陷阱,他仍舊要跳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慕容舒抿着脣淡淡的笑着,劉老爺如此睿智還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還知道幾分做生意的道理。若不是她早就有所準備,這個難關劉家就如此輕易的過去了。
“十倍的銀兩也比現在的價錢便宜一倍,父親,好好想想。”劉健滿腦子都是銀子,一下就沒了兩百多萬兩,他實在是心疼,畢竟這兩百萬兩劉家可是需要十多年才能存下的!如今竟然被他休棄的張英賺去了!
劉老爺主意已決,他推開劉健向張英走去,沉聲道:“兒媳,你現在就要想好了,如今你這麼對劉家,日後就算你想要回劉家,劉家也絕對不能容你了。這一步你一旦決定,就關乎日後。”
姜不愧還是老的辣!劉老爺到這個時候還是沒有忘記他的目的。
可惜,張英一直站在旁邊,將劉健的嘴臉,劉太太的嘴臉,看的清清楚楚,她完全沒有遲疑的點頭,“我已經想的十分明白,若是劉老爺已經決定,那麼就簽下契約,明日便將銀票送來,咱們一手交銀子,一手交蠶絲。”
張英如此沒有遲疑的回答,讓衆人一下便另眼相看。而劉老爺幾人也明白了,張英是絕對不會改變主意了!
慕容舒脣邊的清豔的笑容輕輕的揚起,今兒個張英的反應和應對讓她十分滿意。做女人就要如此有自我,否則,一旦被人掌控在手中,那麼只會淪落爲玩具和棄婦的下場。
雅姨娘恨恨的望着張英,然後又恨恨的看向慕容舒,一定是這個女人在背後幫着張英,否則張英哪裡會這麼容易就翻了身?
這時,巷子中的人都已經聚集在了門外,剛纔劉家的人弄出來的動靜的確不小。都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慕容舒站的位置稍裡面一些,衆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劉家,與張英和張泉幾人身上。
而紅綾從屋子中拿出了紙墨,並交給了劉老爺,“請劉老爺立下字據。”
劉老爺見狀,皺了皺眉,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了其他的辦法,只有暫時答應了,不過他還是看了一眼張英,想要從張英的臉上看到遲疑的面色,可是張英神情極爲肯定,他便將紙筆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下了筆,最後簽了名字,蓋了章,並按壓了手印。
紅綾拿起來字據從頭看到尾,兩次確認無誤之後,先是對慕容舒點了點頭,然後又對張泉點了點頭。
“好,真好!我今日總算見識了你這個tang婦的德行!張英,從今以後你我就是陌路,你別想再進劉家的門。”劉健見木已成舟,如今他說什麼都不會影響他們將蠶絲賣給劉家。可這口氣他是萬萬不會這麼就嚥下的!
“姐姐,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如此狠心。”因衆人圍觀,雅姨娘裝模作樣的拿着繡帕擦了擦眼角,接着又說道:“你我姐妹一場,我本以爲你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爲難劉家,可如今,你竟然如此冷血無情,這般對待劉家。”
“兒媳,你着實讓母親失望。”劉太太也是眼中隱有淚水,只是不知這淚水是爲失去張英這麼個好媳婦而流,還是因爲失去那白花花的銀子而流。
劉老爺卻不再言語,而總是瞅着慕容舒。
紅綾實在是不願意看這些人在做戲,當下便冷哼道:“你們無需再做戲了吧?我們可沒有那些銀子來請戲子來唱戲!孰是孰非,咱們街頭巷尾的這些大哥大姐們都十分清楚,你們何苦繼續在這裡裝模作樣?就不怕適得其反?”
“你一個婢女也敢嘲諷我們!”雅姨娘一聽紅綾的諷刺,頓時怒罵道。
慕容舒眼中黑雲翻滾,她將紅綾視作親姐妹,侮辱紅綾的人,便是侮辱她。她回頭看向張泉,用眼神示意下張泉該行動了。
張泉收到慕容舒的示意,立即從懷中拿出了一些東西扔到了雅姨娘的身上。
雅姨娘怔愣,不解張泉此舉是何意。
“你這是做什麼?!”劉健怒眉瞪向張泉。
張泉笑道:“劉少爺畢竟曾是我的姐夫,也是雲兒的父親。你們劉家雖然盡做那不仁不義之事,可我張泉卻是個光明磊落的性子,自然見不得一點污穢髒亂的東西在眼前晃盪,以前欺騙了姐姐不打緊,但我不想日後雲兒有樣學樣,丟盡劉家的臉面,同時也丟姐姐的顏面。”
“你什麼意思?”雅姨娘擰眉,完全不知道張泉是何意。不過她剛剛話落,便低頭朝着那些東西看去。
那是一張白色的帕子,上面繡有幾朵梅花,還有一些血漬,這東西何其眼熟!她面色頓時蒼白不已。
慕容舒冷冷的看着雅姨娘忽然間變化的面色,心中冷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凡事有因必有果,雅姨娘必須要爲她曾經的錯誤付出代價。
劉老爺,劉太太,劉健三人完全懵了,不知道張泉在搞些什麼。只不過看雅姨娘忽然變白的臉色,便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房中,看了一會子戲的趙初,嘴角勾起絕美懾人魂魄的笑容,慕容舒還是這樣,反擊是一步步,循序漸進,這樣出手,不得不說,十分解氣!只不過,還有了幾分趕盡殺絕的味道。這就是慕容舒吧,算計人都如此特別。
如今,門外面圍了好多人,今兒個這些事兒必定會傳出去,他們不能再丟臉了!
劉老爺喝止張泉繼續說下去,“我們劉家的家事不必你一個外人插手!今日生意上的事情已經商定,無需再談。健兒,帶着兒媳,咱們走。”
劉健等人聽言,不敢違抗,便要離開。而雅姨娘也是有拔腿逃跑的衝動。
張泉是長年習武的,身子健壯,動作十分快,哪裡是劉老爺能夠比的。當下便被張泉堵在了門口。
而這時,門外的人也叫着:“究竟是什麼事兒啊?張泉快速速說來,讓咱們這些站的如此久的人也聽聽。畢竟都是一個鎮子上的人,還是莫要如此吝嗇!”
“是啊,站了這麼久,腿都有些疼了,家裡面的蠶還要弄着呢。這會子若是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真是讓人心岔岔不平啊!”
門外面的人叫着,劉家幾人面色都極爲難看。
雅姨娘咬着牙,面色煞白的看向張泉,語氣有些哀求道:“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吧?你何苦如此針對我?”
張英也有些不解的看向張泉,究竟弟弟有什麼事情瞞着她?怎麼雅姨娘的面色如此難看?
張泉冷笑道:“你與劉健吞併我張家的產業,這不是得罪於我?你若是心中無鬼,又有何好怕的?!不過,我真是沒有想到,自以爲聰明的劉健竟然會被你騙了!”
雅姨娘聞言,身形一個重重的踉蹌,退後了一大步。
慕容舒轉過身,目光直視着劉家一家人的反應,這一幕,她不想放過。她不知道爲何會對劉家如此不屑厭惡,也許是曾經柳玉兒遭遇過的這一切,也許是李氏遭遇過的,也許是軒兒那稚嫩的聲音,她纔會如此下套來對付劉家。
正有所思之時,忽然感覺到一道熟悉到骨髓之中的炙熱目光。她猛地擡起頭循着那感覺而去。可映入眼簾的卻是陌生的人羣,與冰冷的牆腳。
但,但那熟悉的目光和感覺仍舊存在。
她緩緩的收回目光時,卻在餘光之中,看見了那絳紫色的繡着金邊花紋的衣角,但再擡起頭時,卻仍舊是陌生的人,冰冷的牆腳。
她自嘲冷笑,想不到她也會有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無論前世,無論今生,她想要的不過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只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夫人,好戲上演了。”耳邊傳來了紅綾提醒的聲音,她才立即回過神來,並看向雅姨娘和張泉。
雅姨娘此時已經徹底慌亂了,她似乎知道張泉要說什麼,她形容慘白,楚楚可憐。
可惜,在江湖上行走的張泉也不是那隨便就憐香惜玉之人,他突然聲音冷冽道:“你原本的身份是太元鎮上一家六十多歲的王員外的通房丫頭,而那錦帕就是就是你與劉員外初夜時所用的吧?後來王員外一家破落,你才離開,後來被人拐賣進青樓,也做了一段時間的妓子。後來逃了出來,沒有飯吃時,便在無人認識你的尚志鎮上行騙,若不是我姐姐救了你,怕是你又要做回老本行了吧?”
“你胡說!”雅姨娘雙脣打顫,身形退後一大步。
“若是沒有證據我會如此說?曾經你在太元鎮上有過幾夜風流得的男人今兒個可都是都到了。”張泉冷哼一聲,完全打破了雅姨娘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