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工業園區,陸漸紅來到了淮勝縣城,不少地段正在修路,陸漸紅注意到,那些路本來是水泥路面,正在鋪設瀝青路。而整個縣城都在向外輻射,帶動了房地產行業,不少建築、商品房都拔地而起,顯出蓬勃生機。
陸漸紅暗暗點頭,歐清軍還是很有腦子的。
“子健,跟淮勝縣委聯繫一下,就說我在淮勝。”陸漸紅本來是不打算驚動歐清軍的,淮勝現在全市縣區首位,肯定有其獨到之處,對此陸漸紅很感興趣,所以他想聽聽歐清軍的彙報。
此時的歐清軍正在工地上巡查幾個招商引資企業的建設進度,接到賀子健的電話,得知陸市長到達淮勝的消息,趕緊趕向陸漸紅的所在位置。
熱情地與陸漸紅握着手,歐清軍恭敬地道:“歡迎陸市長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到淮勝來考察工作。”
“清軍書記兢兢業業,親臨建築工地現場,這種精神值得稱道。”陸漸紅笑道。
“這是應該的。”歐清軍道,“陸市長,要不到縣委先去坐坐,我向您彙報工作。”
陸漸紅擺了擺手道:“就不去縣委了,來,到我的車上彙報。”
“上次參加了全市工業經濟形勢分析會之後,將陸市長的講話精神在縣委縣政府進行了傳達和學習,全縣上下觸動很大,陸市長不少先進的理念給我們指明瞭方向。”
陸漸紅笑着打斷道:“那些虛的就別說了,說說你的做法吧。”
歐清軍乾笑了一聲,對陸漸紅有了個新的認識,這個市長很務實,不喜虛名啊,當下道:“我們主要的做法是……”
聽了歐清軍的彙報,陸漸紅點着頭道:“清軍書記的做法非常務實啊,幹事業就當如此,本着一顆誠心,結合各種優惠政策以及自身的優勢,全縣上下擰成一股繩,團結一致,相信沒有幹不好的事。淮勝的各項經濟指標超越了一貫的老大浦新區,這就是一個證明啊。愚公尚且能夠移山,難道我們的領導、我們的幹部、我們的同志還不如愚公?清軍書記,希望你能保持這個勢頭,更上一層樓。”
得到陸漸紅的肯定,歐清軍興奮得臉上那幾顆黑痣都在閃着光,表態道:“陸市長,我代表淮勝縣委縣政府向您表態,一定兢兢業業,繼續保持艱苦奮鬥的作風,一心撲在事業上,爲淮勝縣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光和熱,爲俊嶺的大局添磚加瓦。”
“看得出來,淮勝的一幫人是有幹勁、想幹事、能幹事的,如果到年底淮勝能夠保住這塊金字招牌,我爲你請功!”
這句話算是一個承諾,無異於在歐清軍燒得正旺的這把火上又澆了一桶油,相信歐清軍知道“請功”這兩個字代表着什麼意義。
開展工作就是這樣,有懲就必須有獎,幹得不好就懲,必要的情況下換人,幹得好就獎,不但要獎,還要重獎。只有獎懲分明,有張有弛,才能調動部下工作積極主動性,纔有利於各項事業的進一步發展。
“在重視經濟發展的過程中,也不能忽略了民生大事啊。”陸漸紅看着平地而起的幢幢商品房道,“財政收入、城鎮建設,這些都是對外的指標和工程,只有老百姓的米袋子、菜籃子得到了保障,纔是真正的爲人民服務。現在俊嶺的富翁不少,但是窮人更多,需要房子卻買不起房子的人很多,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值得我們去深思啊。”
這個問題,歐清軍沒有去搭茬,國家的宏觀調控都無法遏制房價過度上漲的問題,更不是他一個縣委書記所能提供出意見的。
陸漸紅也只是隨口一嘆,笑了笑道:“好,那就這樣吧,清軍書記,我就不影響你的工作了。”
歐清軍道:“陸市長,都已經是中午了,留下來吃頓飯吧。”
陸漸紅笑道:“一頓飯是小事,可是耽誤的是時間,況且吃飯的消費也可以解決一個環衛工人的工資了,能節約就節約一些吧。”
這句話讓歐清軍肅然起敬,陸漸紅的車已經絕塵而去了,歐清軍卻遠遠地望着,俊嶺能有這麼質樸、這麼爲民考慮的市長,真是俊嶺百姓的福份。
下一站是浦新區,在一個路邊小飯店解決了肚子問題,陸漸紅見王玉曉寶有點精神不振的樣子,關心地問道:“曉寶,是不是困了?”
王玉曉寶搖頭道:“沒事。”
快到浦新區的時候,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賀子健見王玉曉寶緊咬着牙,額頭全是冷汗,一副痛楚的神情,詫異地道:“曉寶,你沒事吧?怎麼一頭的汗?”
“停車。”陸漸紅也覺得不對,讓王玉曉寶把車停了下來,這時王玉曉寶已經躬起了肚子。
“肚子疼?不會是闌尾炎吧?”陸漸紅是有過這方面的經歷的,讓王玉曉寶忍痛躺到後排,賀子健照顧着他,自己親自開着車向清新醫院開去。
王玉曉寶還真得了急性闌尾炎,化膿穿孔,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幸好整個手術很順利,有驚無險,手術結束後,已經是下午了。趁着他做手術的這段時間,陸漸紅讓賀子健通知了王文娟。
王玉曉寶躺在病牀上,道:“陸市長,真對不起,這個病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陸漸紅笑道:“這叫什麼話,難道生病還可以選擇時間的?別想那麼多了,不是我說你,有感覺你該早說,萬一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你媽交待。”
王玉曉寶怔了一下,閉上了嘴巴。
陸漸紅一直想找個機會跟王玉曉寶談這件事,現在正好有空,便坐到了王玉曉寶邊上,道:“你的事情,你媽都跟我說了。曉寶,你的家事我無意插手,但是我勸你一句,天底下沒有什麼人比母親對自己要好。不顧出了什麼樣的事,母親都是爲孩子好。那姑娘的意外,你並不能完全將責任都歸究在你媽的身上,你自己好好想想。”
王玉曉寶此時露出了倔強的一面,並不說話。
陸漸紅知道他的心結很難解開,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也不是個孩子,有些事情你要多想想,我覺得你們母子倆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母子哪來的隔夜仇呢,這麼多年了,你媽一直都心懷愧疚。你要知道,你關閉了自己的心扉,受傷最深的是你媽媽。有一種愛,叫做傷害,愛你最深的往往纔是受傷最深的人。”
這句話是高蘭跟陸漸紅說的話,陸漸紅活學活用,放到了王玉曉寶的身上。
王玉曉寶的眼角跳了跳,這時,賀子健在陸漸紅的耳邊低聲道:“王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