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個小插曲,衆人都是睡意全無,江珊珊似乎被嚇得不輕,不自覺地緊抓着扶手,滿臉驚懼。陸漸紅向她看了看,投以一個安慰的眼神過去。
幸好飛機一直保持着勻速平穩,快十一點的時候,已經到了吉隆坡。
腳踏上實地,安全感增加了許多,不過還沒有到達目的地,陸漸紅不敢掉以輕心,雖然距離登機還有一個多小時,但是陸漸紅下了死命令,所有人等全部留在候機室,不允許離開。如果肚子餓了,可以在機場內的餐廳裡對付一口。
陸漸紅自己並沒有吃飯,江珊珊告訴他,坐飛機不能吃得太飽,經歷了不久前翻江倒海的大吐特吐,陸漸紅對江珊珊是言聽計從,只是喝了一點礦泉水。
候機室裡的人並不多,陸漸紅看着偶有人過的人羣,裡面各色人等都有,歐美亞非,心頭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時他看見不遠處有兩三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人也在候機,莫名的感到一股親切,雖然吉隆坡距離我國並不遠,而且也有不少華人,但身在異鄉爲異客,見到自己的同胞,那種親切是發自內心的。
那幾個人也察覺到了陸漸紅看過來的目光,其中一名年長者向陸漸紅微笑着點了點頭,陸漸紅也回以笑容。
時間一分一秒地分過去了,可是怎麼也沒聽到關於登機的通知,陸漸紅也些坐不住了,讓江珊珊過去看看,不多時,江珊珊匆匆走到陸漸紅身邊,低聲道:“陸市長,剛剛問過工作人員,說航班延誤,要等下一班。”
陸漸紅還沒說話,身邊的浦新區區委書記黃道德忿忿道:“要他們作出解釋並賠償。”
陸漸紅看了黃道德一眼,道,“我們是去新加坡考察,時間上不允許我們這麼做,從這裡到新加坡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江秘書長,去協商一下,換乘一班飛機,只要不是太耽誤到新加坡就行了。”
黃道德本來想拍個馬屁,顯示一下自己的維權意識的,卻碰了個軟釘子,悻悻坐回。
這時,衛生間方向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衆人不由看了過去,只見四五個人正在說着什麼,陸漸紅一眼看到,那裡對正剛纔跟自己點頭示意的年長者,只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話,冷眼旁觀。
陸漸紅趕緊起身跑了過去,原因很簡單,這位年長者去衛生間的時候,被碰了一下,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可關鍵問題是,他的被碰是故意的。
這麼一來,跟年長者一起的那兩個中年人不樂意了,與撞人者理論起來,兩人一腔怒氣,對方又是日本人,加上是故意挑釁,自然是罵無好言。雖然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卻從那句“八格牙魯”裡聽出了對方的敵視。
陸漸紅對日本人向來沒有好感,從安然帶去的鈴子身上的遭遇就能看得出來,在瞭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後,陸漸紅很是義憤填膺,不過很冷靜地告訴自己,他目前的身份不適合仗義不平,所以他也只是在邊上靜靜地看着,這時,那個日本人嘴裡冒出的一句“支那豬”不僅激怒了陸漸紅,更是激怒了那名年長者。
“陸市長,怎麼了?”回來的江珊珊看着陸漸紅滿臉的憤怒之色,低聲問道。
陸漸紅還沒說話,從那日本人的嘴裡冒出一連串嘰哩呱啦的話來。
江珊珊的臉色忽然間變了,忍不住也衝上前去,展開了反擊,居然用的也是日語。
那個日本人見一個女人走上了前臺,開口相譏,只是在場的衆人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有江珊珊會日語,正忙着與那日本人展開對攻,哪裡有時間跟他們翻譯呢?
不過見江珊珊漲紅着的臉便知道她落了下風,陸漸紅一把拉過她,道:“他說什麼?”
“他……他說我們中國人是最垃圾的豬,讓一個女人頂在最前面。”江珊珊氣得話都說不好了。
陸漸紅深深吸了一口氣,向江珊珊道:“告訴他,我看到他就會想起他們拍的色情電影,在中國,女人可以撐起半邊天,而他們的女人,只能拍拍AV,可惜的是,他卻是這些女人生出來的。”
江珊珊有點目瞪口呆地看着陸漸紅,這話也太損了吧?
另幾名同胞同樣是張口結舌,那年長者的嘴巴也抽動了一下。
果然那傢伙暴跳如雷,陸漸紅卻是一臉平靜地轉回了身,再不理睬那傢伙,道:“我們回座位。”
那傢伙受了這樣的侮辱,自然不肯善罷甘休,衝到陸漸紅的身前,說的居然是漢語,雖然很蹩腳,但是還是能讓人聽得出他在說什麼。
這傢伙咬牙切齒地道:“你侮辱我偉大的母親,我要你向我道歉!”
“會說中文,那就好辦了。你先向這位道歉。”陸漸紅看了年長者一眼,淡淡道,“不過我覺得他可能不需要你的所謂歉意,因爲在中國,有這麼一句話,狗可以咬人,人卻絕對不會去咬狗。”
“不過,我倒是可以向你道個歉的,這是我們中國人謙遜的表現,我無意於侮辱你的母親,但是我想,你母親會因爲有你這樣的兒子而感到羞恥。”
陸漸紅鋒利的言辭讓那傢伙啞口無言,在這裡,他也就是隻能逞逞口舌之利,倒是不敢亂來,當比他更厲害的陸漸紅出現時,他只有夾起尾巴。
當他灰溜溜地離開時,響起了一陣掌聲,這陣掌聲顯然是送給陸漸紅的,陸漸紅淡然一笑,坐回到椅子上,江珊珊伸出了大拇指,道:“陸市長,還是你厲害,罵人都不帶髒字的。”
“少來了。”陸漸紅笑了笑,問道,“下一班飛機是幾點?”
“四十分鐘以後。”
這時,身爲當事人的年長者笑呵呵地走了過來,道:“年輕人,長了咱們中國人的臉,很有志氣啊。”
陸漸紅謙虛地笑了笑道:“這是中國人應盡的責任,只是不登大雅之堂,粗鄙了一些。”
江珊珊卻笑道:“陸市長,對付這種人這種方法纔是最好的。”
市長?年長者的目光閃了一下,笑道:“你是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