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簡單說了去新加坡的事情,趙學鵬也不知道是說話吃力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基本上沒怎麼開口,只是說了一句話:“要透過表象看清實質問題。”
陸漸紅並沒有往心裡去,他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早前樑萬崇曾經提過出國考察的事,而且去的目的很單一,考察學習新加坡的住房保障體系,並沒有其他突兀的地方,而讓陸漸紅去的理由也很正當,所以他也搞不出什麼動作來。充其量也就是來一招調虎離山,不過俊嶺目前的形勢已基本趨於穩定,雖然人離開了,但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利用短短的一個星期時間,想攪起什麼大風大浪來,樑萬崇還沒這麼大的能耐。
在病房裡待到中午,陸漸紅起身離開,雖然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但趙學鵬還不能下牀,他的恢復又忌大喜大悲,所以陸漸紅並沒有多待,臨直前道:“爸,您好好休息,新加坡之行後我會再來,希望那個時候您已經能下牀了。”
這當然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
出了醫院,陸漸紅的心頭已經不再沉重,他最關注的就是趙學鵬的身體恢復問題,現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去發展,至於別的,一切都建立在健康的基本上,畢竟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
邁着輕鬆的腳步,很快與米新友、牛達聚在了一起。
吃飯的地點在張榮強的明朗會所。見到陸漸紅,張榮強的臉上笑開了花,道:“你小子夠深沉的,上次跟王惠在一起吃飯才知道你現在是市長大人了,什麼都別說,今天這頓飯算我的,別跟我搶。”
陸漸紅笑道:“你這不是請客,是藉機推出你的招牌,算盤打得夠響的啊。”
“我說市長大人,你能不能大智若愚一些啊,一點小心思都被你看穿了。”張榮強笑看了一眼陸漸紅身後的二人,道,“這二位是……”
“都是兄弟,你去安排一下,好了一起過來。”
進了一個小廳,裝修得很是奢華,米新在品着服務員泡的極品龍井,道:“小鹿,這老闆什麼來頭?”
“我在燕華讀書時的同學,一個宿舍的。”陸漸紅不去多談,話題一轉,笑道,“你現在生意做得怎麼樣?”
米新友萬分惆悵地道:“我現在對生意是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了,大活風險大,小活還不夠煩的。錢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數字遊戲而已,現在我只想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這小子轉性了還是腦袋被驢踢了?這是陸漸紅的第一反應,反問道:“什麼事纔有意義呢?”
米新友很是嚮往地說:“我打算無償投資建一個學校。”
“建學校?”陸漸紅這回是真的吃了一驚,看米新友的神情不像是信口開河,不由道,“怎麼動起這個念頭了?”
“上次有筆生意,去了甘嶺一趟,經過一個小鄉鎮時,發現那裡的孩子到現在還四面漏光的教室裡上課,看着孩子的教育環境這麼差,我的心裡很是感觸,實在想不到還有這麼多窮苦的孩子,能夠用有限的錢做一些有利於孩子的事,這是對我心靈的洗滌,可是洗去我身上的銅臭。”
陸漸紅看着米新友的眼睛,很真摯很誠懇,點頭道:“大米,真想不到,你變得這麼偉大了。”
“他是對女人的口味發生變化了,小護士玩過了,小歌星也玩過了,現在想嚐嚐女老師的滋味。”一直沒說話的牛達這時不給面子地揭露了米新友的真實面目。
“我拷,達子,早上沒刷牙啊,嘴巴真臭。”米新友鄙視地向牛達豎了豎中指,道,“我是看上那個女老師了,怎麼地?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陸漸紅和牛達盡皆暈倒。
“她的條件就是投資建一所小學,爲了愛情,連生命都可以放棄,更何況身外之物的錢呢?既能俘獲女人的芳心,又能改善孩子的學習環境,這樣一來二去,一鼓作氣,一舉兩得,一箭雙鵰……”米新友正說得眉飛色舞,吐沫橫飛,被牛達不客氣地潑了一瓢冷水:“然後一刀兩斷,一拍兩散,一命嗚呼!”
“我拷,達子,我跟你有仇不是,你就這麼咒我?”米新友怪叫一聲,作勢就要撲過去。
“別鬧了。”陸漸紅簡直哭笑不得,“大米,你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做事不用我教你,拋開你的目的不談,能建一所小學,功德無量,你自己掌握分寸吧。”
“漸紅,我是真心的。”米新友難得一本正經地說,“玩了這麼久,也該收收心了。”
“祝你好運吧。”陸漸紅誠懇地說,“大米,一切隨緣。”
“達子,最近有什麼打算?”陸漸紅問了自己最想問的話,從牛達的這幾句話來看,陸漸紅隱隱覺得他似乎有了些變化,婚姻上的二次打擊好像讓他的心理變得陰暗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我上個廁所。”米新友和牛達在一起的這幾天,牛達絕口不提他的事,聽陸漸紅這和問,他覺得不適合在場,找了個藉口走了出去。
牛達耷下了眼皮子道:“那老頭子一天不死,我跟林雨就沒有重聚的一天,後來我又去了兩次,雖然沒把我轟出來,但是每次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這老頭子也太固執了一些。”陸漸紅微微一嘆,道,“達子,你可不要亂來。”
牛達呵呵一笑,道:“哥,你別瞎想,他就是再不講道理,再頑固,好歹也是林雨她爸,是我老丈人,我可沒想過要去搞他。”
“那就好。”陸漸紅虛驚一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說,“回來之後有沒有去準安看看?”
牛達笑了笑說:“黃蟬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忘不了林雨,所以那個保安公司就交給她了,她爲我也吃了不少苦,算是我對她的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