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這兩個夯貨才睡醒,陸漸紅並不在。
牛達撓着頭皮道:“大米,我好像看見我哥來的。”
米新友凝神想了一會兒,道:“剛纔我好像也夢見他了,唉,達子,你是不是也做夢了?”
這兩個熊人在陸漸紅到的時候就已經喝多了,現在居然不記得陸漸紅曾跟他們在一起喝過酒,牛達更是忘記自己曾經在陸漸紅的懷抱裡哭了個稀里嘩啦,還在人家的懷裡就睡着了。
牛達晃了晃頭,頭疼欲裂,恨不得把頭砍下來,看着一地的酒瓶子,嚇了一跳:“大米,我們兩個喝了五瓶白酒?”
“我們喝了這麼多?我的酒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米新友吃驚之餘,不禁很是欣喜自己酒量的提高,忽然又撓了撓頭說,“不對啊,我怎麼總是覺得好像是三個人在喝酒啊。”
牛達也有點弄不清,拼命揉着額頭道:“都是你這個死大米,非要喝什麼酒啊。”
米新友不服氣地道:“怨我嗎?不是你要我陪你喝的嗎?不是你說一醉解千愁的嗎?”
提到這個“愁”字,牛達頓時神色一黯,米新友立馬知道自己又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連“呸”了幾聲,道:“達子,小鹿說下午過來的,怎麼還沒到?我打個電話問問。”
“還問個屁啊。”陸漸紅推門走了進來,笑罵道,“你們兩個豬頭,不能喝酒,逞什麼能?”
其實陸漸紅也不好過在哪裡,上午受了傷,中午又喝了不少酒,不過他的基本功比較紮實,小寐了一會,比他倆早醒,出來就打電話給安然,告訴她林雨跟牛達鬧離婚的事,要她從側面瞭解一下到底什麼情況,勸勸他們,苦日子已經熬過去了,怎麼這個時候要離起婚來了。
安然知道這個消息也很震驚,說馬上跟林雨聯繫,有什麼消息會及時通知他。
陸漸紅回房的時候正聽到他們說話,肚子都快笑疼了。
牛達和米新友一見到他,才知道陸漸紅是真來了,他們不是做夢,米新友撲過去衝陸漸紅的胸口就捶了一拳,道:“好你個小鹿,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這傢伙原來還以爲他剛來,真是太讓人崩潰了。
陸漸紅胸痛,被米新友捶了一拳,疼得不行,米新友見其神色不對,不由道:“小鹿,你可別告訴我你在俊嶺短短几個月就被掏空了身子,連我這一拳都受不住。”
陸漸紅剛要張口,一口氣難以爲繼,連咳了幾聲,牛達趕緊過來,道:“哥,你怎麼樣?”
陸漸紅喘息了幾下,調整好氣息,這才淡淡道:“沒什麼,過幾天就好了。”
牛達板起了臉道:“哥,你別瞞我,你的身體我清楚得很,是不是被……”
那個“打”字他沒有說,說出來太丟人了。
牛達自己一肚子心事,現在卻關心起陸漸紅來,讓陸漸紅感覺心頭一熱,這就是兄弟啊。
“誰敢打我啊。”陸漸紅笑了笑道,“開車不小心,出了個車禍,撞樹上了,胸口頂了一下。”
牛達的眼睛忽然熱了,道:“哥,跌打損傷忌酒,你又何必陪我喝酒。”
陸漸紅撇着嘴道:“什麼陪你喝酒,我是酒癮上來了,跟你沒關係。”
牛達的喉嚨有些哽咽,低下頭不讓自己的眼淚被看到。
陸漸紅絕口不提牛達離婚的事,道:“達子,今天是大喜日子,什麼都不要管,今晚我做東,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別替我省錢。”
米新友心裡嘀咕了一聲,這個時候達子哪裡還吃得下喝得下玩得出啊,老婆鬧離婚煩都煩死了。
沒想到牛達欣然道:“好,哥,那今晚咱們就搞個通宵!”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米新友實在扛不住了,中午那頓酒喝得頭還在疼,晚上再連一頓,更是受不了,再加上到KTV練嗓子,吼得腦袋裡嗡嗡直響,直接倒在包間裡就睡着了。
牛達翻來覆去地唱着一首嫩得不行的老之又老的歌,林志穎的《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林志穎的聲音嫩嫩的,這歌唱到牛達的嘴裡完全變了味,可是真情所至,牛達沙啞的聲音讓陸漸紅爲之難過。
可是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到目前爲止,他還不知道他們的問題出在哪,而且他已經失去了一次,很難接受這第二次婚姻的失敗,他也很不明白,林雨爲什麼要離婚呢?完全一點先兆也沒有啊。
眼前只有儘量讓他忘掉這事吧,忘一時是一時。
陸漸紅窩在沙發裡,一連喝了兩頓酒,而且數量不少,胸口又隱隱疼起來,聽着牛達滄桑悲愴的歌聲,漸漸睡着了。
牛達的話筒也不自覺地鬆開了,或許睡着了才能讓他暫時忘記那份痛楚,可是醒來呢?
包間裡的燈一直亮着,天亮了也感覺不到,這一覺一直睡到九點多,陸漸紅還是被安然的電話吵醒的。
見二人睡得正酣,陸漸紅趕緊接通電話,悄悄地開了門出去,才道:“安然,是我。”
安然道:“漸紅,你這一晚怎麼都沒回來?”
“達子剛剛出獄就出了這樣的事,我不能不陪着他。”陸漸紅的口吻很是堅定。
安然嘆了一口氣,道:“你的心裡只有朋友,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呢。”
陸漸紅歉然道:“安然,真對不起,可是達子不是一般的朋友,是過命的交情。”
陸漸紅覺得有必要把有些事情告訴安然,便把王少強是怎麼進監獄的、何潤澤是怎麼被弄殘的一一告訴了安然,另外還把他在燕華時,牛達臨坐牢前還要把黃詩銘幹掉爲自己出氣也說了出來。
安然沒想到這麼多事都是牛達乾的,雖然說方法極端,手段兇殘,可是他沒有別的目的,就是爲了陸漸紅和安然,對於這樣的朋友,你還有什麼話可以說呢?
陸漸紅道:“在別人的眼裡,達子或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在我的心裡,他就是我的朋友,最可靠的朋友,安然,希望你能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