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9章 初印象

且說賀子健接到了陸漸紅交待給他的任務,心思就活躍開了。這是第一次任務,如果做不好,自己給陸市長的印象就會大打折扣,一念及此,心中不由大是惶恐,不過回頭一想,這也正是充分相信自己的能力,才把這事交給自己的。爲什麼不讓別人去做,就是因爲對自己的肯定和信任,自己沒有理由不把事情辦好。當下收拾心思,開始思索起這件事該怎麼辦了。

陸市長說要徹查,那就想從源頭下手。賀子健在紙上寫下了文化局三個字,又在後面添上了西門嫺的名字。怡家房產的總經理王文娟反映問題時,他也在場,對情況要了解一些,再加上於中州被打提提供的情況,那麼這個項目的承包就有問題了,就從這裡下手吧。

賀子健撥了文化局局長西門嫺的電話。

西門嫺可不敢對陸市長身邊的秘書怠慢,客氣地道:“賀秘書,有什麼指示?”

賀子健很好地擺正自己的位置,笑道:“指示不敢當,根據陸市長的安排,向您瞭解點事。”

西門嫺心頭不由一緊,這次事故讓她惴惴不安,不會是陸市長對自己有意見了吧?這麼想着,口吻不由更加恭敬起來,道:“不知道陸市長想了解什麼情況,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賀子健道:“電話裡說不清楚,要不我們約個地方吧。”

西門嫺趕緊道:“那我到你辦公室去吧。”

“不了,如果方便的話,不如去文化局吧。”讓西門嫺到自己的辦公室,不就是到陸市長的辦公室嗎,那還不如她直接彙報得了,還要自己幹什麼。

“那好,我到辦公室等你。”西門嫺剛放下電話,正準備走,副市長呂玉芳從醫院裡走了出來,西門嫺道:“呂市長,有點事我要回去一趟。”

呂玉芳沉着臉道:“不是要你跟傷者家屬代表談盤子嗎?這個時候走,你玩什麼滑頭?”

西門嫺本想說是陸市長要了解情況,可不知道怎麼的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撒了個謊道:“局裡打電話來,說省文化廳這兩天要下來檢查工作,我回去安排一下,很快過來。”

西門嫺這麼一說,呂玉芳也不好再說什麼,其實她也就是拿拿副市長的威風,也不指望西門嫺就能把這事辦好,搞不好在這裡還礙手礙腳,便擺了擺手:“你去忙吧。”

西門嫺鬆了口氣,到文化局的時候,賀子健已經在等着了。

陸漸紅爲文化局建樓的事,文化局的職工是知道的,愛屋及烏,對賀子健也很熱情,把他迎進辦公室坐着,端茶倒水,客氣得很,倒讓賀子健很不好意思,這時,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當官要爲民做主,這樣的官員,在哪裡都是受歡迎的。

西門嫺在職工的面前,還是要保持領導風範的,見到賀子健,淡淡道:“賀秘書過來了,到我辦公室來吧。”

一到辦公室,西門嫺的臉上便綻放出花兒一般的笑容,道:“賀秘書,快請坐,我給您泡茶。”

西門嫺的前倨後恭讓賀子健感受到了人的雙面性,不過他也不以爲意,道:“西門局長不要客氣,剛纔已經喝了不少了。”

“要的,要的。”西門嫺撅着肥大的屁股給賀子健泡了杯安溪鐵觀音,這才坐下來道,“賀秘書想了解些什麼。”

賀子健來之前是作了充分的準備的,嚴肅地道:“陸市長指示,對文化局的工程要做一個全面詳致的瞭解,我們就從這個工程的發包開始談起吧。”

西門嫺還真是知無不言。其實文化局的工程談不上公開競標,因爲這塊地是經過陸漸紅的默許的,其目的就是想讓文化局來沾點油水,畢竟這個清水衙門的日子也實在不好過。當初,西門嫺是找了怡家房產的,由怡家房產來設計圖紙,房子也由怡家房產來建設。西門嫺算了一筆賬,等這些房子建成,將會帶來很大的利潤,但是她不是個貪心的人,畢竟她不是行業內的人,更不是個商人,到時候房子出售會有很多的麻煩,所以她跟怡家房產的副總於中州達成了一個口頭協議,就是房子建成後由怡家房產代售,每套房子提取5%的擁金,十套結一次賬。這件事,她向主管這一塊的副市長呂玉芳彙報了之後,當時呂玉芳就否定了這個方案。第二天,長樂公司的人就找上門了,說願意接這個項目。西門嫺很爲難,她是個實在人,已經跟怡家房產達成了口頭協議,再改口她覺得有點對不住人家,可是長樂公司說,他們可以無償幫助其銷售房屋,不提取一分錢的佣金。

西門嫺心動了,不提取佣金,這意味着這部分錢可以完全歸文化局支配,加上長樂房地產公司是副市長呂玉芳丈夫的侄兒開的,況且又沒有跟怡家房產簽訂正式的合同,便同意了這個要求。

賀子健聽着也覺得疑惑,幾百套房子的佣金少說也得幾百萬,這麼大的利潤不要,長樂公司要的是什麼?

話題又轉到了長樂房地產公司上面,賀子健問道:“據我所知,長樂房地產公司並沒有自己的建築隊伍,而且現在施工的隊伍似乎也沒有相關的建築資質,這是怎麼回事?”

問到這裡,西門嫺的神經繃了一下,爲什麼問這個?爲什麼這麼問?

賀子健見她打愣,淡淡道:“西門局長,這可是陸市長交待下來的。你或許不瞭解陸市長,我透露給你,知情不報是陸市長最忌諱的。”

西門嫺又是一個激靈,趕緊道:“謝謝賀秘書的提醒,其實裡面的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負責對工程質量的監督,至於誰有資格建設,我也操不了心,都是由長樂公司自己操辦的。”

西門嫺又說了些別的,不過都不入主題,賀子健見問不出別的有用的東西,便起身道:“那就說到這裡,如果西門局長還想起什麼的話,記得聯繫我。”

西門嫺一聽,心裡有些不大自在,聽這話好像是審訊自己一般,不過賀子健又說了一句話,頓時將她的這份不快打得煙消雲散,賀子健說:“陸市長特別指示,這次談話的內容不能泄露給任何人。這是條紀律。”

西門嫺不是傻子,一聽這話,就知道事情似乎有些嚴重,雖然不知道嚴重在哪裡,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她亂說出去,自己絕對討不了好,趕緊道:“賀秘書請放心,這點常識我還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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