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沒有寫入外資的優惠條件,是陸漸紅故意而爲之,以便於留作後手,沒想到被克勞斯蒂一言點破,心裡有一絲被看穿詭計的惱怒,深吸了一口氣,將那股不爽壓了下去,臉上浮出一絲波瀾不驚的笑容,陸漸紅道:“剛纔約翰先生也提到這個問題,既然你也問起了,那我就解釋一下。對於外資,生產性投資企業及經認定的高新技術企業,可以按照國家政策享受15%的所得稅稅率,並免徵3%的地方所得稅;經營期在10年以上的,從開始獲利年度起,可享受二免三減半的優惠。外商投資舉辦產品出口企業或先進技術企業,在依照稅法規定免徵、減徵企業所得稅期滿後,凡當年出口產品產值70%以上的,可享受10%的優惠稅率;仍爲先進技術企業的,可按規定延長3年享受10%的優惠稅率。”
說到這裡,陸漸紅笑了笑道:“我說過,這些都是要在投產達效之後,才能夠享受得到的。當然,如果達成了合作計劃,這些自然是要寫入合同,明確雙方責權的。”
克勞斯蒂和約翰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後道:“這樣吧,今天的協商就這樣,我們回去討論一下,明天再繼續。”
陸漸紅知道這不是個立刻拍板的事情,便伸出手道:“克勞斯蒂小姐,約翰先生,預祝我們合作成功。另外,有什麼需求的話,儘管提出來,畢竟你們是國際友人,更是江東的客人。”
晚上,陸漸紅將手機連接上電腦,把今天的錄音文件又重新播放了一遍,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失言的地方,總體來說還是很滿意的。不過,他也覺得今天的談判似乎太過於簡單了一些,克勞斯蒂和約翰也只是隨便問了問,並沒有提出什麼實質性的條件出來,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無奸不商,無商不奸,這一點陸漸紅是深信不疑的。
根據陸漸紅的分析,不外乎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投石問路,先試探一下陸漸紅的態度,然後制定對策。第二種可能就是投資方高層已經就投資達成了一致,基本認可了克勞斯蒂所帶回去的優惠政策。不過對於商人本性的認識,讓陸漸紅還是更傾向於第一種可能。
這一晚,柏梅有了屬於自己的時間,向克勞斯蒂請了假,克勞斯蒂很羨慕地說:“梅,你是急着去見你的男朋友吧?”
柏梅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克勞斯蒂笑道:“就是那天在機場見到的那位帥哥嗎?很有氣質,抓住機會。”
柏梅笑着與克勞斯蒂告了別,打電話給周偉潮。
周偉潮並沒有住在燕華的房子裡,而是租了一套公寓,在美國生活多年,已經讓他習慣了單身生活。
接到了柏梅,周偉潮直接帶她去了燕華有名的風味小吃一條街,柏梅在美國的公司工作,身爲中國人,整天卻吃着漢堡西餐,所以吃到這種地道的風味小吃,興奮得不行。周偉潮看着她雀躍得像個孩子,左手拿着一串羊肉串,右手拿着一大把鐵板魷魚,不由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女孩子雖然愛吃,但總有個限度,一條街沒吃到三分之一,柏梅就直嚷嚷肚子撐得不行了,恨恨地說:“這條街太長了,沒能吃到頭,真可惜。”
周偉潮笑着颳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說:“你呀,真是個笨丫頭,以後就留在燕華,讓你吃個夠。”
“那你要天天帶我來。”柏梅孩子氣地讓周偉潮發誓。
發完了誓,周偉潮笑道:“看你這麼肯定的樣子,是不是那個項目能定下來了?”
柏梅這時的目光有些遊離,嘆了口氣,道:“從這兩天的情況來看,還不一定,美國佬太精了,我真擔心省政府的那個年輕代表抵擋不了。”
周偉潮微微一怔:“就是那天去接機的那個年輕人嗎?”
“是的,叫陸漸紅……”話沒說完,柏梅只覺肩頭一緊,肩上的挎包便被拽了下來。
出於本能,柏梅向內一拉,包帶子扯住她的臂彎,形成了一個拉扯的勢態。周偉潮立即反應過來,猛地推開拉包的那人,喝道:“膽子不小,大庭廣衆之下就敢搶劫。”
這時,拉包的男子身後又衝上來兩個人,搶劫不成,非但不懼,反而囂張地圍了上來,惡狠狠地威脅道:“我告訴你,少管閒事。”
在美國生活多年的經歷,讓周偉潮很有一份正義感,更何況被搶的是他的女朋友,冷笑着拿出手機就要報警,沒想到拉包的那人忽然衝了過來,一把打掉了他手中的手機,跟着便是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操,還想報警!”
周偉潮沒想到這幫人這麼大膽,左右看了看,怪不得這幫人膽子這麼大,原來他們不知不覺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子,雖然也有人來人往,不過顯然那些人只是過客,不會有人來管這種閒事,這也是我國國情。
見此情形,三個拉包黨更是膽大,竟逼向了周偉潮和柏梅,事情的性質也發生了變化,由搶變成了劫。
“識相點,把值錢的東西全拿出來。”靠近周偉潮的那人惡聲說道。
周偉潮不知道,這條小吃街的治安是最爲混亂的,因爲做這些小吃生意的很多都是外地人,雜的很,現在遇上了打劫,雖然並不慌亂,但由於女朋友的在場,讓他不敢輕舉妄動。扔下女人自己逃跑,這不是一個真正男人的行事作風。
周偉潮咬了咬牙,正準備拼着危險也要確保柏梅的安全,就在這時,只聽到一聲大喝:“住手!”
三個拉包黨沒想到有人敢見義勇爲,不由向身後看去,周偉潮覺得機會來了,猛地一腳踢在了身前那人的老二上,嘴裡叫道:“他們是搶劫犯!”
這一聲大吼的不是別人,正是陸漸紅。
說來也巧,陸漸紅與克勞斯蒂一行分了別,在辦公室裡想了一會兒,米新友就打來了電話,原來這小子跟陸漸紅在濱江分開之後,第二天就回了燕華。
陸漸紅閒也閒着,便和米新友一起出來吃飯。這會剛吃完飯,出來拿車,便遇上了這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