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的在一個小飯館裡填飽了肚子,剛結了賬,便接到了安然的電話:“漸紅,快點過來,不好了。”
安然一向很鎮定的,就是自己出了車禍,也沒有這麼慌張過,陸漸紅心裡不由一緊,道:“別慌,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原來上午安然出去的時候是跟二姐陸小紅一起的,在城裡繞了一圈沒什麼意思,安然便開着車去了龍山公園。中午吃了飯,陸小紅剛學會開車,手癢,想開車。安然知道她有駕照,就放心地讓她去開了,沒想到就撞在路邊的樹上了。
陸漸紅一聽這消息,真的是心急如焚,一邊匆匆攔了輛出租車向龍山公園駛去,一邊在電話中問人是不是安全,安然說沒什麼大問題。
匆匆趕到事發地點,已經圍了一圈子人,鑽進人羣,一眼看到臉色煞白的安然。其實這一次的車禍還沒有安然在年前的那次嚴重,但是由於孩子在車上,安然嚇得不輕。
陸漸紅走到她身邊,見她除了神色緊張以外,並沒有什麼大礙,又詢問了孩子們,除了受到些驚嚇之外,也沒有什麼,心裡稍稍放心,環顧四周,卻沒看到二姐。安然向裡面指了指,原來二姐陸小紅蹲在車邊,陸漸紅趕緊走了過去,也蹲到了二姐身邊,道:“二姐,你怎麼樣?”
“我……沒……沒事。”陸小紅顯然驚魂未定,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陸漸紅看着她的額頭,腫了一個大包,看樣子應該是撞在前面的擋風玻璃上造成的,除此之外,並無問題。陸漸紅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起身向圍觀的人道:“大家都散了吧。”
人漸漸散了,陸小紅站在陸漸紅的身邊,哆嗦着說:“漸紅,你可別把這事告訴你姐夫啊,不然非得罵死我不可。”
陸漸紅到車邊一看,這車撞得嚴重變形,基本報廢,萬幸的是居然只有二姐一個人頭上撞了個包,其他人安然無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聞聽二姐這句話,作痛心疾首狀:“二姐,你真敗家啊,二十多萬就被你一撞就沒了,你一點表示都沒有啊?”
陸漸紅只是開個玩笑,旨在讓二姐的心情放鬆些,車自然是不用她賠的,反正這車被兩個姐夫貶薄得狗屁錢不值,撞了就撞了,二十萬嘛,一個墜子而已,沒什麼好心疼的。
初七都要各奔東西,所以晚上在一起吃了飯,張雪松發現車庫裡沒車,就問陸漸紅,陸漸紅輕輕巧巧地說送人了,哪知張雪松作出了陸漸紅中午時同樣的痛心疾首狀道:“漸紅,你真敗家啊,好歹也值個二十萬,說送人就送人了,你不知道你哥沒車開嗎?”
陸漸紅目瞪口呆:“我記得當初說這車差,聲音最高的就是你啊。”
“有總比沒有強啊。”張雪松鄙視地搖着頭唉聲嘆氣,“怎麼出了這麼個敗家子啊。”
第二天,陸漸紅告別了老孃老婆孩子,讓牛達開車送他去了燕華。
離開燕華僅僅十來天而已,卻覺得已經很久了,走在燕華春節氛圍仍然很濃的大街上,陸漸紅知道,春節的溫馨生活已經告一段落,迎接他的將是一個新的開始。
到一個經常光顧的陶瓷老店裡,陸漸紅看到了一把以前沒見到過的紫砂壺。趙學鵬愛茶,喝茶自然要有好茶壺,所以陸漸紅平時對這方面關注的比較多,一見這紫砂壺就知道是上品。
陸漸紅是老主顧了,店老闆見陸漸紅駐足不前,笑道:“您的眼光挺毒,這把紫砂壺是我剛剛從一個雛兒那淘過來的,你隨便開個價。”
陸漸紅見這壺外表樸實無華,做工三點一線,口蓋嚴謹,傳統器型把握準確,神態形都很好,知道並非凡品,便道:“老闆,我對這個不在行,你開個價吧。”
店老闆伸出大拇指和尾指,做了一個“四”的手勢,笑道:“不瞞您說,這壺出自清乾隆的楊彭年之手,他做出來的壺市價十萬,這壺我三萬五弄來的,收您個手續費,您看怎麼樣?”
楊彭年是乾隆時代的紫砂壺藝術代表人物,這個價並不高,甚至說是賺了,陸漸紅也不怕店老闆誆他,直接去銀行提了四萬塊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隨隨便便用個紙盒子一裝,讓店老闆惡汗不已,這好歹也值幾萬塊呢,要是碰碎了,可是一毛錢都不值了。
拎着幾萬塊錢的紫砂壺和從龍山帶過來的龍山貢茶,又買了一些送給柳悅娜和趙瑾的東西,陸漸紅直奔趙學鵬家而去。在此之前,陸漸紅問過趙瑾,趙學鵬在家,這個晚年是一定要拜的。
爲什麼選擇在年後,這裡面是有點道道的。趙學鵬身爲省委秘書長,可以說是手掌重權,春節期間表示意思的用“絡繹不絕”來形容並不過份,所以陸漸紅選擇這個時間段,是有意識的避開高峰期,而且趙學鵬也不至於太忙。
敲開了趙學鵬家的門,是趙瑾開的,陸漸紅道了“新年好”,就聽到趙學鵬在書房裡說:“漸紅來了?”
這時王麗娜也過了來,笑着說:“漸紅,你來了。”
陸漸紅將給她們母女二人的禮品交到趙瑾的手上,又把茶葉和裝着紫砂壺的盒子放在茶几上,這才進了書房,道:“趙叔,這麼晚纔來給您拜年,您沒怪我吧?”
“坐。”趙學鵬摘下眼鏡,笑着說,“你也跟我耍起心眼了?”
陸漸紅見自己的一點小心思被看穿了,訕笑着說:“趙叔,在您面前,什麼都瞞不過您的法眼。”
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趙學鵬笑罵道:“你也學會這個了。”
陸漸紅道:“趙叔,我給您帶了點茶葉,是新品,您嚐嚐。”
泡好了茶,陸漸紅端着紫砂壺送到趙學鵬的手中,趙學鵬一看這壺便愣了一下,沉下了臉道:“這是楊彭年的紫砂壺,價格不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