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九月份,段若水也開了學,在開學的前幾天,肖雨來過一趟,被氣派的別墅震驚得不行,陸漸紅跟她只是打了一個招呼,並沒有多理,這還是看在她目光清澈的情份下,對於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哪怕只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子,陸漸紅也是有所感覺的,只不過他想到周偉潮跟她之間並沒有太深層的關係,況且也未必就是肖雨的錯。
眼看着三季度就要結束,汽車發動機技術的引進非常成功,一汽立即投入到研發之中,爲此陸漸紅特意請了羅斯吃了一頓飯,所不同的是,是陸漸紅夫婦一起陪同的,這讓羅斯有些失望,不過這股失望並沒有表現在她的臉上,吃飯的過程也是非常融洽的,安然跟羅斯相聊甚歡,在一些商界行業發展上有一些共同語言,羅斯見識很高,或許也有些與安然一較高下的意思,好在陸漸紅只是在一邊笑眯眯地聽着,並不插言,安然就是再玲瓏剔透,也察覺不出陸漸紅跟羅斯之間有什麼不清不楚的,況且本來就沒有。
與此同時,舊城改造工作也在加快速度,整個京城都在以一個新的面貌緩緩向前推進,而其他地區也都在平穩發展之中,這是一個非常平靜的九月,但是在高層的眼中,隨着十二月大規模的會議即將召開,這只不過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
八月底的時候,各巡查組查出很多線索,拿下了不少幹部,其中不乏部級領導,而這些幹部也不再侷限於各省市,中管的不少部門也有所涉及,這其中的人員複雜,看不出分屬哪個派系,也在世人面前蒙上了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面紗。
這一天,陸漸紅應首長之約前去做客。
這是在一個全國性的各省市一把手的會議之後,舒平悄悄聯繫了陸漸紅,說首長請他過去坐一坐。
陸漸紅注意到了首長這個請字,只是不知道代表着什麼。這一陣子,高層不少人物到省市走動頻繁,除了首長和總理以外,人大、政協也都有動作,走馬燈一般,讓人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面談的地點在首長的另一間小辦公室,進去的時候,首長正在爲一株不知名的植物澆水,從背後看過去,首長的背略略有些駝,但是當他轉過來的時候,卻是讓人能夠感覺到體內所蘊藏的爆炸一般的力量。
“漸紅來了,坐吧,喝什麼茶?”首長的言辭非常親切。
“我皮燥,什麼都行。”陸漸紅淡定地走到小櫃子前,不假考慮地拿出了一小罐茶葉,爲首長和自己各泡了一杯,首長端起杯子輕嗅了一下,笑着道,“漸紅啊,你倒是知道我喜歡喝什麼茶。”
陸漸紅這才笑了笑道:“我見您幾次都在喝烏溪茶,恰巧烏溪茶是我比較熟悉的,根本不用看,聞就聞出來了。”
首長呵呵一笑道:“你的鼻子倒是挺尖的,別站着了,坐下來說話。”
陸漸紅的坐姿還是中規中矩的,首長道:“剛剛聽了各省市的經濟運轉情況彙報,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陸漸紅微微一怔,有些不好回答。他畢竟只是京城的市委書記,雖然高度早已經很高,但是卻不便於對全國的情況進行評述,這顯然顯得他趾高氣揚沒有分寸了。現在首長問起這個問題,陸漸紅不明白他的用意是什麼,到底是在考量自己的高度和目光,還是有所試探呢?
陸漸紅當然不能不回答,沉吟了一下,道:“今天的彙報,我很仔細地聽了,各省市的發展有共性,也有個性,沿海地區還是比內地的發展要快一些,但是內地也有沿海城市所不具備的優勢,我就不去分析了。不過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彙報中都有數字。事實上,數字代表不了什麼,就拿GDP來說,我認爲並不能說明什麼。無可否認的是,很多地區甚至於越發達的地區就越有這樣的問題,那就是寸土寸金,這其中有工業發展帶來的連鎖反應,但是更多的是房地產使然。從這一點來說,我認爲是一種悲哀。國家強大,不僅僅是體現在富裕這一方面,因爲房地產而帶來的GDP更加不能證明我們的國家就強大了。富而不強,那是肥,只會讓更多的人覷覦。所以發展的方向在哪裡?只是追求這些數字,顯然不行。”
說到這裡,陸漸紅猛地收住了口,自己還是有些失言了,怎麼就提到國家富強這方面去了呢?可是這確實是陸漸紅所擔憂的,現在一些周邊鄰國受西方超級大國的唆使,對我國虎視眈眈,就連一些東南亞的小國家也是處處挑釁,這讓我們這個泱泱大國情何以堪?
首長卻是微微笑了笑道:“漸紅啊,你很憂國憂民啊。”
陸漸紅感覺不出首長的話裡有多少的情緒成份在內,實事求是道:“我是隨興所言,不當之處,請首長批評。”
“批評什麼,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首長輕輕嘆息了一聲,站了起來,踱到了窗邊,看着窗外的花紅柳綠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能跳出一地所限,放眼全國,從民族大義上來看待問題,這證明你的思維更成熟了,也有了準備,這是件好事。部隊裡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時刻準備着。我們不少幹部都已習慣了安逸,這不是個好兆頭啊。”
陸漸紅有些吃驚地看着首長的背影,到底是什麼讓首長髮出這樣的感慨來呢?
“首長也不必這麼悲觀,一個民族要想真正強大起來,靠的是日積月累,我相信在首長的領導下,會有所改觀。”陸漸紅倒不是一昧奉承,最近一段時間,我國在國際上發出了很強硬的聲音,而隨着軍事先進武器的不斷亮相以及軍備投入的逐漸增大,國家正一步步走向世界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