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不是在給陸漸紅難堪,而是給大阪橋中難看。
看着街道上起着哄的人羣和那些忙於維持秩序和抓鬧事者的警察,陸漸紅沉着臉通過翻譯向大阪橋中道:“東京和京城向來是友好城市,出現這一幕是讓人非常不愉快的,希望東京政府方面能儘管給出一個答覆。”
這件事的發生也讓國內的輿論對日本方面的行爲口誅筆伐,而外交部發言人也在第一時間表達了憤慨和抗議,要求日方政府儘快捉拿肇事者,並進行道歉。
這一次的焚燒事件讓中日關係更加緊張,同時也讓陸漸紅的訪問之行提前結束,在這種情形下,陸漸紅自然是不可能再心平氣和地參觀訪問了,連新宿的酒店也不去入往,直接由領事館安排了住宿問題。
對此,大阪橋中也是惱火得不行,雖然從心理上感到快意,但是強大的輿論尤其是國際輿論還是讓他不堪重負。在這種形勢下,警方的動作變得異常迅速,當天下午就抓獲了焚燒國旗的爲首幾人,當然,抓是要抓的,但是等事件平息了再放出來,那也是能夠預想得到的。
大阪橋中通過外交部門與陸漸紅聯繫上,在此之前,陸漸紅一直拒絕與日方任何組織洽談,並由領事館通知對方,訪問將提前結束。大阪橋中面臨的壓力很大,他跟陸漸紅之間有很多話都還沒有說,其實這一次邀請陸漸紅這個京城的市委書記過來訪問,對於日方來說同樣包含了很強烈的政治色彩。
正如國內官方的推測一樣,日方利用一直有爭議的領土問題大做文章,爲了轉移民衆視線,不惜出爾反爾自毀形象,把紛爭擴大化,的確是達到了他們的目的,但是有一點是他們所沒有想到的,那就是我國的態度,這完全證明對方的這一腳踢到了鐵板上。而這一次的突發事件,更是把大阪橋中推上了風口浪尖,處理不好,中方不滿意,過於嚴厲了,他也不好交代,所以他必須與陸漸紅取得聯繫才行。
陸漸紅已經得到了肇事者被抓的消息,與華中航商量了一下,覺得有必要跟大阪再交涉一下,如果就這麼離開了,也不是一個負責任的表現。
大阪橋中與陸漸紅見了面,私下裡進行了道歉,陸漸紅也接受了他的道歉,但是個人意見不代表國家,陸漸紅指出,希望日方政府能夠以正確的態度來審視和解決問題,否則只會讓兩國之間的感情受到更大的傷害,並在媒體上公開道歉。當晚的電視新聞上已經登出了日方就一些不冷靜的人焚燒國旗一事進行了解釋,作出了道歉,並承諾會嚴懲當事人。
大阪橋中的態度居然異常地端正,並提出能不能繼續友好訪問,最終陸漸紅決定多留一天,多一個小時也不行。
出了這樣的事件,兩人自然不可能再有更多的交流,不過大阪提了一個要求,問陸漸紅能不能在東京大學做一個演講。
陸漸紅心中一動,演講?日本青年對我國的瞭解很是問題,當然,陸漸紅不能強求他們對我國有一個正確的認識,那也是無稽之談,不過演講倒是可以完全闡明我方的態度,這或許是一個渠道,當下便應承了下來。
溝通了這些之後,大阪提出私人宴請陸漸紅吃飯,被陸漸紅很不給面子的拒絕,大阪也只得離開。
大阪在處理突發事件的時候,日方內閣是很有意見的,右翼分子認爲就應該讓中國的官員知道日方的反華態度,表明他們是不可戰勝的不可屈服的,也有人從國際輿論的角度考慮,有點激進了。不過當大阪彙報陸漸紅將在日本最高學院東京大學作演講報告時,對其舉動表示了肯定,到時候由那些學生給陸漸紅以迎頭痛擊,那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了。當即指示大阪與校方聯繫,設計一些刁難的問題。
陸漸紅這邊自然不能閒着,組成了一個團隊操刀演講稿,而陸漸紅也在第一時間與首長和總理分別進行了聯繫。兩位領導都在爲他打氣,一定要有禮有節地表現出泱泱大國的風範,並讓日方清楚知道我方的態度。
夜已經深了,陸漸紅還沒有睡,那份演講稿他已經看了很多遍,總覺得缺少力度,過於教條化,說服力非常不足,因此他在考慮如何進行一場精彩的演講。
安然側着身,沒有說話,她一直在靜靜地看着陸漸紅,從陸漸紅緊緊蹙起的眉頭就可以看出,他的壓力到底有多大。心疼之餘,安然也有一種深切的自豪感,自己的男人走上了國際舞臺,雖然這只是一場在學校的演講,但是將會得到億萬人的矚目,這個成就已經足以令她萬分驕傲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漸紅終於停止了在筆記本電腦上的操作,又讀了幾遍,這才轉回身來,見安然睜着一雙美目看着自己,笑着道:“怎麼還不睡?”
安然微笑着道:“你還沒睡,我又怎麼能睡呢。準備得怎麼樣了?”
陸漸紅點了點頭,安然道:“我相信你一定會非常出彩的。”
次日一早,吃早餐的時候,陸漸紅髮現包括華中航在內的很多人面色都凝重得很,便笑着道:“大家不要這麼緊張,只是一場演講而已。”
華中航對陸漸紅並不瞭解,經過一天的接觸,他對陸漸紅很是認同,尤其是在事件突發時,他的強硬態度更是令人欽佩,並不是每個官員都能夠如此錚錚鐵骨的,不過他的心裡還是沒有底,雖然只是一場演講,但不啻於是一場戰鬥,其結果完全關乎祖國的尊嚴。
吃了早飯,陸漸紅推開了碗筷,安然不聲不響地將陸漸紅額頭垂下的幾根髮絲整理好,拿出一副平光眼鏡給陸漸紅戴上,握緊了拳頭道:“你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