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點了點頭,沉着臉向花毛說:“向這位女士道歉!”
這時陸漸紅上完了廁所也回來了,見到趙瑾前胸盡溼,不由皺了皺眉,道:“怎麼回事?”
龍飛回過頭看了陸漸紅一眼,覺得陸漸紅依稀有點眼熟,陸漸紅卻清楚地記得,這個人正是那天自己在老幹部活動中心與趙瑾發生不愉快時來的那個龍董事長。
這個山水酒吧的主人就是他,花毛當然認識,調戲到主人的朋友身上來了,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說:“姑奶奶,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老人家,請您老人家大人不計小人過,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趙瑾沉着臉說:“龍哥,我被他潑了一身,就這麼說幾句話就算了嗎?”
“妹子,你說,怎麼樣才能讓你解氣?要不我把他的手砍下來給你?”龍飛的臉上升起一絲陰狠。
“算你走運。”趙瑾當然不能真的要了那傢伙的手,氣得跺着腳離開了。
裴玲玲在她身後叫道:“小瑾,別走呀。”
趙瑾卻是頭也不回,直接走向了門口。
“不好意思,失陪。”趙瑾一肚子氣,要是不跟着她,天才知道會做些什麼。
“滾!”龍飛斥了一聲,花毛屁滾尿流地逃了。
“龍飛,這樣對小瑾太不公平了。”裴玲玲也覺得趙瑾受了委屈。
“那要我怎麼樣?打那傢伙一頓?”龍飛回了一句,卻看着陸漸紅的背影,說,“他是誰?看上去好眼熟呀。”
“小瑾的朋友,叫陸漸紅。”
陸漸紅?龍飛唸叨了一句。
“小瑾好像對他有點意思,龍飛,你查一下這個人,到底怎麼樣。小瑾很單純,可別吃了虧。”
“我知道了。”
趙瑾走得很快,陸漸紅默默地跟在趙瑾的後面,走了一陣子,趙瑾氣惱地回過頭,大聲說道:“你跟着我幹什麼?”
陸漸紅聳了聳肩道:“這條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能走,我爲什麼不能走?”
趙瑾停下腳步,氣得跺腳,道:“那個二流子欺負我,你也來欺負我,是不是?”
陸漸紅笑了笑,說:“我可不敢得罪你。你別生氣了,愛生氣的女孩容易衰老的。”
“你……”趙瑾一把扯下了頭上的假髮,露出原本漆黑的顏色來,又拉下了假眉、假睫毛,擦去了嘴巴的脣膏,氣呼呼地說,“那傢伙潑了我一身的酒,就這麼了了,你讓我怎麼能服?”
“那你想怎麼樣?”陸漸紅接過她手中的假髮,“這東西還是扔了吧,給你爸看到非氣死不可。”
趙瑾並沒有被陸漸紅的話題引開,說:“陸漸紅,你幫我出氣!”
“出氣是吧?沒問題。”陸漸紅裝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說,“我們現在就殺回去,把那小子大卸八塊。不過,你得答應我,我被警察抓走後,一定要送點好吃的給我,我聽說看守所裡的飯很難吃。”
趙瑾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貧嘴。”
陸漸紅見她的氣基本消了,便說:“趙瑾,時間不早,我送你回家吧,免得趙秘書長擔心。”
“他擔心我?纔不會呢,他只想着那什麼王麗娜,心裡哪裡還有我這個女兒?”趙瑾的臉色又放了下來。
“趙瑾,你誤會趙秘書長了。”陸漸紅辯駁道。
“算了,不說這個了。”趙瑾擺了擺手,說,“我心情不好,你要是真是爲我好,去陪我喝酒吧。”
又喝酒?陸漸紅忍不住勸道:“趙瑾,我說了,你別不開心,你這麼做不好。你看看你,一個女孩子,到晚上泡在環境不好的酒吧裡面,趙秘書長知道了會有多傷心?就拿今天晚上的事來說吧,如果你不去那種地方,也不會有人欺負你,是不是?”
“你是我什麼人?我爸都不管我,要你管?”趙瑾蹭地跳了起來,大步向前走着,“我的事你少管,我告訴你,我現在去喝酒,你不要再跟着我。”
“好,我不管,也沒有資格去管,你去吧,愛喝到什麼時候就喝到什麼時候。”陸漸紅也火了,“我只是奇怪,那個活潑青春的趙瑾去哪了。”
趙瑾忽然停下了腳步,淚卻落了下來。
陸漸紅緩緩走到她的身邊,說:“趙瑾,我知道,這並不是真實的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麼讓你變成這樣的呢?”
趙瑾愣愣地看着陸漸紅,忽然撲倒在陸漸紅的懷裡,放聲大哭。
陸漸紅手足無措地向兩側張開了雙臂,任由趙瑾的淚水打溼了他的胸口。
“抱住我。”趙瑾哭了一陣子,止住了哭聲,卻向陸漸紅髮出了命令。
“這個……我……”陸漸紅從來沒想過要與趙瑾有什麼交集,對這個要求很難接受。
“抱一抱而已,不會讓你負責任的。”趙瑾的手環住了陸漸紅的腰。
陸漸紅回過手,緩緩地堅決地推開了趙瑾,說:“趙瑾,你的心情好些了嗎?”
趙瑾略有失望地點了點頭說:“我餓了。”
“我請客。”陸漸紅笑道,“不過——先把你的臉洗一下,別人看到了還以爲我在拐賣婦女呢。”
“你敢說我是婦女……找打!”趙瑾揚着小粉拳滿大街地追着陸漸紅。
看着趙瑾不顧形象狼吞虎嚥的樣子,陸漸紅覺得那個第一次見到的趙瑾回來了。
吃完飯,趙瑾這才抹着嘴說:“我的吃相是不是很難看?”
“這纔是真實的你。”陸漸紅說,“飯也吃過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你就這麼討厭我,急着想擺脫我嗎?”趙瑾幽幽道。
送佛送上天吧,陸漸紅道:“主要是已經不早了。”
“我想你陪我說說話。”趙瑾似乎不敢去看陸漸紅的眼睛,垂着頭,可憐兮兮地說,“我雖然有不少朋友,可是沒有一個能說說話的。”
陸漸紅覺得上輩子欠她的,說:“那找個茶座吧,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十二點之前必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