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茗神色不由一變,當即撲過去搶那部相機,卻是被蕭佳石伸手攔住了,淡淡道:“拍個照怕什麼?”
魏忠茗變色道:“蕭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留個紀念罷了。”蕭佳石看了一眼相機中的照片,淡然道,“聽說你跟那個姓景的美女幾個月後就要結婚了,恭喜恭喜啊。”
魏忠茗呆了一下道:“蕭哥,你想怎麼樣?”
“別誤會,別誤會,黑子,把相機收好,這些照片要是傳出去,咱們魏總的臉就丟光了,小美女也就摸不着了。”蕭佳石笑着遞開了相機,“忠茗啊,其實十來個億對我來說,不算個大數目,也就是我一年的零花錢。對了,古井的那個天鷹公司完蛋了吧?廠房能不能租給我?”
魏忠茗的臉色難看得很,自己一不小心被人落了把柄,雖然不致命,但是這些照片一旦傳出去,與景珊的婚事那就完全泡湯了,當即大笑道:“憑什麼租給你?”
蕭佳石也是一呆,卻聽魏忠茗道:“要用就拿去用嘛,談租多難聽啊。”
蕭佳石不由拍了拍魏忠茗的肩膀:“這纔是好兄弟嘛,放心吧,那些照片我會收好了的。好了,大過年的,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咱們現在來打個賭,看誰堅持的時間最長,美女們,開始吧!”
屋子裡頓時飄揚起來了各式各樣的比基尼,而屋子裡僅有的兩個大男人已經被一幫脫光了的青春身體所淹沒。
陸漸紅沒有去看春晚,改革後的春晚仍然沒有亮點,觀衆的審美水平在提高,而且可供選擇的大餐太多,衆口難調的春晚雖然在收視率上不低,但是遭到吐槽的機率也大大增加。
另一個原因,陸漸紅的心情真的很難平靜下來,他不知道他的計劃是否能成功,如果跟周琦峰的對話起到了作用,那麼他的這個計劃會不會達到他所需要的效果呢,尤其是在目前的政治大環境下,能夠得到高層的支持是可以想像的。
雪下得時間並不長,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一看到號碼,陸漸紅吃驚得很,竟是舒平打過來的。
舒平問他睡了沒有,而不是問他去哪兒了,這足以證明他是知道自己在哪裡的,陸漸紅笑着道:“舒書記,除夕之夜能夠接到你的電話祝福,我無緣榮幸。”
舒平也笑了笑,道:“首長去視察了幾個地方,想去看看你。”
陸漸紅的氣息不由一滯,他還真沒想到,首長會在這個新舊交替的時間來見他。
陸漸紅是親自到巷口迎接的,一輛紅旗悄悄地停在路邊,舒平打着傘,傘下首長筆直地挺立着,車頭車尾各站着一個保衛人員。
陸漸紅上前,首長伸出手來,道:“漸紅,沒有回家過年啊?”
宛如長輩的問話,讓陸漸紅心頭爲之一熱,道:“謝謝首長關心,首長,請到寒舍一坐。”
“帶路。”首長笑了笑。
很快到了四合院,首長笑道:“環境不錯嘛,鬧中取靜,漸紅,你會生活。”
陸漸紅笑了笑:“主要還是接地氣,上班的時候,看到這些羣衆的日常生活,也便於我瞭解他們。”
“嗯,不錯,不錯。”首長看到立在門前的張甲,居然也伸出了手,“你叫張甲是吧?爲了保衛領導安全,辛苦了。”
張甲激動得不行,失聲道:“領導沒我辛苦,哦,不,我比領導辛苦,不,領導比我辛苦。”
“丟人。”陸漸紅開了句玩笑,也將他跟張甲融洽的關係展露無遺。
幾人笑着進了去,張甲最後一個進去,回頭向對面亮着燈的小屋笑了笑,那扇窗戶裡,葉詩研也在笑。
進了去,張甲張羅着去泡茶,陸漸紅擺了擺手道:“我來吧。”
張甲頓時知道自己有點過於表現了,趕緊退回到門外,讓寒風清醒一下自己的頭腦,立在門邊。
聞了一下茶葉的香氣,首長呵呵一笑道:“你這茶葉不錯,從哪兒順來的?”
陸漸紅笑了笑,道:“這是烏溪茶,跑關係的。”
首長是知道孟佳的,微微一笑,道:“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陸漸紅沒敢接茬,心裡卻暗自腹誹,您呢?
“怎麼一個人留下來了?”首長只是點陸漸紅一下,見他不接茬,心知他有所感覺,便不再多說。
“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思考。”陸漸紅答非所問,卻是言明瞭他此時的心情雜亂。
首長輕哦了一聲,道:“有心事?說來聽聽。”
陸漸紅卻是道:“不敢。”
“你還有不敢做的事情?”首長伸出了手,舒平趕緊將一根菸送進首長的指間。
煙霧飄起,讓首長的臉變得朦朧,看得不是太真切。
首長的這句話雖然是緩緩說出來的,但聽在舒平的耳朵裡卻是微微一驚,他在首長的身邊,知道首長也有難言之隱,趕緊看了陸漸紅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哪知陸漸紅卻根本不顧,彷彿坐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天下之尊。
“馬駿跟我說,我是作繭自縛。”陸漸紅也點上了一根菸。
首長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舒平的心卻是提得老高,陸漸紅卻是若無其事地去端起了杯子。
半晌首長才笑了起來:“你這個傢伙,想來散散心的,可你就是不省心。”
陸漸紅忽然道:“首長,院子裡的臘梅開得不錯,不如賞梅?”
“好。”首長答應得很是爽快。
看着兩人並肩走進了院子,舒平的神情變得複雜了起來,這陸漸紅還真是個奇葩,在首長面前能夠如此從容不迫的,恐怕有限的幾人中陸漸紅要佔首位了。
雪花仍然在紛紛揚揚地飄着,沒有風,只有雪,臘梅開得正豔,燈光昏黃,看不清花瓣,香氣卻是直撲鼻翼,淡淡的卻又讓人記憶猶新。
“馬駿看來什麼話都跟你說啊。”首長吸了一口煙,那絲香氣很快散入了雪中。
陸漸紅看了一眼首長的側臉,道:“其實他不合適做一個政治人物,有些話爛在肚子裡都是不能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