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情。
當大多數人的家庭都沉浸在春節的喜慶之中時,張禮春的家裡卻是愁雲籠罩,妻子艾泓的生意遭遇了滑鐵盧,不但血本無歸,還欠了不少債務。
看着流淚的艾泓,張禮春氣不打一處來。當年艾泓辭職經商,他就不同意的。她辭職的時候,張禮春還是總理辦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員,並沒有跟隨周琦峰。其實以張禮春來看,兩人的工資足夠開銷了,但是艾泓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對孩子心特別重的人。她一定要給孩子最好的條件、最好的教育,但這需要強大的經濟基礎來支撐。所以她不顧張禮春的反對,悄悄辭了職,跟幾個朋友下了海。
剛開始的兩年效益很好,雖然沒有發大財,但也確實賺了不少錢,而且這比在學校裡受到的制約要少了很多,但是經濟形勢是受世界金融影響的,昔日賺錢的行業現在說不準就要虧損。由於一個重大項目的投資失敗,不僅讓艾泓把賺來的錢全都陪了進去,還欠下了大筆的債務,這其中包括銀行和民間融資的。
銀行方面的貸款主要是看張禮春的面子,反正貸給誰都是貸,況且是市委常委的家屬,可是無論是誰,哪怕是首長的家屬,貸了款也是要還的。不過銀行方面還算客氣,否則這幢被艾泓作爲房產抵押可能早已被收走了。
“艾泓,不要哭了,我們一起來想辦法,你欠了多少錢?”張禮春讓兒子張經國回了房間,這才低聲問道。
“禮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這個家。”艾泓抹着眼淚道,“我們離婚吧。”
“你瘋了,離婚就能解決問題了?”張禮春的聲音略略提高了一些,“事情來了就要面對。”
艾泓垂着頭,張禮春根本不知道事情嚴重到了什麼地步,銀行的貸款還可以通過官方來協調,但是民間的融資人家可不管你什麼領導不領導的。
見艾泓不說話,張禮春不免有些煩躁起來:“艾泓,你倒是說句話啊。”
就在這時,艾泓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艾泓的臉色微微一變,拿起手機出了臥室,接通了電話道:“馬老闆,再寬限幾天吧,我正在想辦法。”
“艾董,你就不要跟我打秋風了。”裡面的男人道,“當初你拿錢的時候,大家都好說,現在該還錢了,就推三推四的,這不地道啊。”
艾泓低聲道:“馬老闆,我真的在想辦法,再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
“你是個女人,我不喜歡爲難女人,但是你也知道,我吃的就是這行飯,養的人多,開銷也大,我就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到時候如果還是還不上的話,我只能做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了。”那男人道,“你也別想着跑路,你的家在哪裡我是知道的,你兒子在哪裡讀書,你老公在哪裡工作,我們都一清二楚,萬一鬧騰起來,都不好看。”
“是是是。”艾泓連聲答應着掛了電話,一轉身就看到張禮春黑着臉站在她的身後,不由嚇了一跳。
“艾泓,你進來,把情況說清楚。”張禮春的聲音不容置疑,回頭進了房間。
艾泓原本還想隱瞞,但是張禮春剛剛在她身後都已經聽得很清楚,可是艾泓說的情況簡直把他嚇了一跳,除了銀行欠下的幾千萬貸款不算,艾泓還借了高利貸,達到了一千多萬,每天的利息都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張禮春沉着臉半天沒說話,艾泓也知道這事非常棘手,忽然站了起來,道:“禮春,這筆債我是沒法子了,現在是死路一條,經國以後就靠你照顧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幾千萬不是個小數字,但是張禮春如果真的想想辦法,也不是轉不來,“我來想想辦法吧。”
艾泓相信男人的本事,可是畢竟是錢,不可能憑空變出來,除非……
想到這裡,艾泓不由嚇了一亮,道:“禮春,你不能去幹違法亂紀的事情,千萬不能。”
“我知道,銀行那邊我會去打招呼,至於其他的……再說吧。”張禮春從包裡拿出一張卡來,“去提點錢,好好過個年吧。”
這時陸漸紅和張家四兄弟已經抵達了洪山,電話聯繫了之後,原來安然她們都在平橋老家。
經過高河的時候,陸漸紅去了一趟賀保華的家裡,賀子健和修宇正在忙碌着,看來賀家對修宇還是認可的,見到陸漸紅突然出現在眼前,驚喜交加,趕緊將他迎進屋來。
聊了幾句,陸漸紅得知賀子健現在在重安幹得不錯,很受賞識,只是還沒有跟修宇結婚,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兩人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賀子健原本是要留陸漸紅吃飯的,不過陸漸紅近鄉情切,巴不得早些回去,是以賀子健也沒有強留,在送走陸漸紅之後,站在門口怔了很久,半晌才說:“以後恐怕沒有機會再跟着陸書記了。”
修宇幽幽道:“雛鷹總要長大的,子健,我們去買點東西吧,明天還要去拜年。”
春節的氛圍濃烈得很,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張甲也變得沉默了,陸漸紅知道,他雖然沒有了家,但是家的情結還在,人在外,根卻還在那裡。
到了平橋,街道上到處都是飛揚的鞭炮紙屑,更加增添了春節的氛圍,這種情況在城市裡是看不到的,這也是爲什麼在城市中感受不到春節氛圍的原因。
到了家門口,便看到一輛上嘉牌照的越野車停在門外,陸漸紅一下車,便聽到院子裡傳來了達子的聲音:“哥怎麼還不回來,這都什麼時候了。”
“背後說我壞話,小心耳朵燙。”
牛達一聽到陸漸紅的聲音,赫然轉聲,一邊說着“說曹操曹操到”已經大步奔上來,給了陸漸紅一個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