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入了學,學校有規定,自然是回不了家過夜了,從一個書畫工作室拿回了裱好的字,真是仙風道骨。
在回去的路上,接到老媽打來的電話,說是家裡來了客人。
陸漸紅有些奇怪,知道自己回來的人並不多,會是誰呢?
老媽隨即告訴他,是康平市的景市長,這讓陸漸紅吃了一驚,算起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豈止沒有見面,甚至於連電話都很少通。
這不僅是因爲陸漸紅忙,更因爲陸漸紅不想再耽誤景珊,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能再繼續下去,時間長了,總會遇到意外。
聽說是景市長過來,安然也是奇怪得很。
陸漸紅和景珊曾在兩個省份共事,關係好也是正常,不過登門來訪就顯得不一般了,便留了個心眼,打着趣道:“漸紅,你的魅力夠大的。據我所知,她可是位美女,而且一直單身,不會是惦記着你的美色吧?”
陸漸紅心頭暗自震驚,這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準得不能再準,不過臉上卻是正義凜然:“你不要瞎猜,人家可是市長,接觸的俊傑英才多了去了,她還有個身份,是首長的外甥女,怎麼會看上我?”
“好酸啊,你的意思是她看不上你,要是看上你了就來者不拒了。”
“你這可是強詞奪理了。”陸漸紅笑着握住了安然的手,心裡卻道,早就不拒了。
很快到了家,便看到門口停着市政府一號車,陸漸紅的心緊了緊,把車停好,兩人一起進了客廳,在進去的時候,安然還有意牽住了陸漸紅的手。
景珊正坐在客廳跟樑月蘭聊天,是關於時下的一些新聞,有經濟也有政治。
陸漸紅笑道:“景市長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景珊起身,目光在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掃了一下,笑道:“剛剛從伯母這裡知道你也回來了,雅興這麼高,陪愛妻散步,一直聽說你們夫妻恩愛,相敬如賓,果然不假啊,回頭爲你們申報五好家庭。”
陸漸紅笑道:“那我就等着那匾牌了。”
景珊笑了笑,道:“安董,我跟漸紅共事多年,久無聯繫,所以開幾句玩笑不會生氣吧?”
安然笑着道:“莫非在景市長的心裡,我給你就留下了小心眼的印象?”
景珊呵呵笑道:“安董,今晚不請自來,其實是有點事情跟你商量。”
陸漸紅剛剛在邊上聽着,怎麼都感覺這兩人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正在慌亂中,聽得景珊這麼說,頓時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裡也微微有些失望,居然不是來找自己的。
安然道:“不知道景市長有何指示。”
景珊道:“主要是談一談企業收購的事情。安董,我主動登門,便表示我是以私人的身份前來的,並沒有戴着市長的帽子,所以我們可以敞開來談。”
安然有些意外,而陸漸紅更加意外,道:“你們談工作上的事情,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景珊笑道:“那倒不必。你也搞了很多年的經濟工作,參考一下意見非常必要。”
安然所說的是康平企業改制的事情,康安藥業由於經營不善,政府投入了不少錢,也換了不少負責人,但是起色都不大。對於這家企業的改制,並沒有什麼雜音,高福海和景珊的合作是非常順暢的,所以常委會上一致通過,這個企業需要改制,而且改制的方法還是一勞永逸之策,對外拍賣,不過企業職工的陳欠工資包括一些福利什麼的必須補發。
這個方案很快開始啓動,不過前幾天景珊在查看參與競標的幾家企業之後,有人悄悄地給她遞了消息,說參與競標的四家企業都是副市長吉桐找來的,並且關係非常不一般。
這個吉桐景珊看他橫豎都不順眼,不過在她和高福海的聯合壓制下,吉桐並沒有什麼作爲,但是私下裡的小動作還是不少的。
陸漸紅聽了個大概,心頭有些好笑,如果換了是他的話,對於吉桐找人蔘與競標收購企業多半是不會過問,但是有一點不要忘了,景珊是個女人,女人的心眼之小舉世聞名,所以景珊根本就不希望吉桐能在此有所收穫。
這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景珊認爲那四家都不是從事醫藥行業的,康安藥業所處的地段非常好,如果拿下來的話,其回報率是非常高的,他們根本就是衝着地皮過去的,這與景珊盤活企業的初衷背道而馳,所以她希望安然能夠參與競標。
安然笑着道:“景市長,你就不怕引狼入室,我也衝着地皮過去?”
景珊笑道:“安董是安氏企業的負責人,是做企業的人,這一點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而且據我所知,安氏企業的合作伙伴中有不少是從事醫藥生產的,這一點至關重要,所以我認爲如果康安藥業由安董掌舵的話,完全可以起死回生。當然,這是我的個人請求,既然有個人請求,那就會有回報。只要你能拿下來,在政策上我會給予最優惠的支持。”
景珊不打沒有把握的牌,功課做得很足,安然的思想有所變化,開始打造屬於她自己的產業,而藥業正是她進軍的一個項目,景珊親自上門,自然是再好不過,當然,她不會輕易地確定下來,道:“距離報名的截止時間還有多久?”
“還有三天。”景珊道,“安董,你不必急着給我答覆,你可以利用這幾天的時間去考察一下康安藥業,如果合適的話,你再作決定不遲。”
安然道:“好,我會安排人過去看看。”
景珊站了起來,笑道:“漸紅同志看重事業我是知道的,向來歸家很少,那麼我就不影響兩位的二人世界了。”
送走了景珊,景珊倒是沒有其他的表情,陸漸紅心自惴惴,安然卻是道:“漸紅,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