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到達醫院的時候,臉上寫滿了堅強,不是沒有淚,而是淚水在來的時候已經流乾了,小高模棱兩可的話更是讓三女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路上雖然沒有哭出聲來,但是眼淚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在來的途中,安然變得堅強了起來,她是三人中當之無愧的大姐大,雖然孟佳也是女強人,但是在這種時候,頓時顯示出她與安然的差距,相比之下,高蘭的情緒是最低落的,一路上,她都是在暗暗爲陸漸紅祈禱,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纔好。
在到醫院之前,安然已經在車上與小高聯繫過了,所以出租車在醫院門口停下的時候,小高和任克敵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見安然三人下了車,小高迎上一步,在安然沒有開口之前,已是道:“幾位嫂子,陸哥現在昏迷中,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小高的這句話讓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比這個要更糟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安然點了點頭道:“先上去吧。”
幾人到了病房,陸漸紅無知無覺,安然走到他的身前,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小高和任克敵互視了一眼,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讓三女留下來。
在走廊外,任克敵遞了根菸給小高,垂着眼簾道:“小高,你說陸哥能不能邁過這道坎?”
小高沒好氣地道:“陸哥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會有事。克敵,你應該多下點功夫了,這一次已經涉及到私仇了。”
“這個我知道。”任克敵的眼皮子抽了幾下,芙麗絲已經承認了她是東尹動的人,這一次隨投資團隊過來,其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報復陸漸紅,正如陸漸紅所預想的那樣,不僅讓陸漸紅死,還要讓他身敗名裂地死,只不過到最後功虧一簣,沒有達到目的,只不過陸漸紅毒性未解,昏迷不醒,離她的目標只有一步之遙了。
除此之外,芙麗絲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說,上一次任克敵對舒克里多下了重刑,胡安國就對他提出了警告,面對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人,任克敵絲毫不會憐憫,但是由於她國籍的原因,任克敵不便於再去搞嚴訊逼供,這案子暫時由胡安國安排人接手。
兩人心亂如麻,心中都窩着一肚子火,可是那種空有力而找不到對象發泄的無力感讓他們幾乎要瘋狂了,兩人此時心中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如果能尋得到東尹動的老窩就好了,非得不惜一切代價去端了不可。
這時,電梯叮地一聲輕響,從電梯裡走出來公安部副部長鬍安國。
他是特意來看望陸漸紅的,見這二人站在門外,不由道:“陸書記有好轉了?”
任克敵搖了搖頭:“陸書記的家眷過來了。”
胡安國點了點頭,卻是皺着眉頭道:“你們不應該通知他們的,這樣一搞,就無法保密了。”
小高道:“萬一陸書記真的有什麼不測,她們不知情,這也太殘忍了。”
胡安國的目光在病房的門上略作一下停留,道:“我剛剛去問過醫生了,半個月之內,他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半個月之後呢?這幫專家真是飯桶。”任克敵咬着牙道。
胡安國苦笑了一聲道:“這個也怪不了他們,這是從未發現過的毒,能夠保持半個月性命無憂已經很難得了。對陸書記保留點信心吧,我相信,這半個月內專家肯定會有辦法的。”
案情沒有什麼多說的,既然陸漸紅的家眷已經到了,胡安國也就沒有多留,由於暫時還不知道芙麗絲有沒有別的同黨,所以他叮囑任克敵務必保護好陸漸紅的安全,雖然他昏迷不醒,但好歹還有個希望,如果敵人再施辣手,那罪過就大了。
過不多時,安然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道:“小高,你一夜沒睡吧?今晚我在這裡照看他。麻煩你安排一下住宿的地方,她們……”
“然姐,我們也都留下吧。”孟佳紅着眼睛在房間裡道。
小高向裡面看了一眼,高蘭正握着陸漸紅的手無聲落淚,任克敵不忍再待下去,道:“小高,這裡交給你了,我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嫂子,你也不要太擔心,陸哥一定會好起來的。”
“克敵,辛苦你了。”安然雖然心亂如麻,但並沒有失去冷靜,禮節上仍然是很周到。
目送着任克敵離開,小高道:“嫂子,你們還沒吃飯吧?我讓人安排點吃的過來。”
安然的臉上浮過一絲痛楚:“這個時候,誰還能吃得下?”
“沒有個好身體,怎麼能照顧好陸哥?”小高招呼了一聲留下來的警察,請他們幫忙弄幾個盒飯過來。
又回到病房,陸漸紅似乎睡着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三位嬌妻都到了,皺着的眉頭微微有些舒展。
安然示意小高坐下來,道:“小高,你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高對他現場看到的略作改動,道:“兇手是個美國女人,叫芙麗絲,打着投資的幌子到蒙城,一切都像是真的在投資。昨天晚上他們在市委談了工作,芙麗絲要請陸哥吃飯,一起去的還有副省長韓青。吃完飯後,芙麗絲說有事情要跟陸哥單獨說。韓省長不便在場,就在另一個房間裡等着,想不到芙麗絲用心歹毒,在陸哥的茶裡下了毒藥,後來還是韓省長向我示警,只可惜遲了一步。嫂子,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陸哥。”
說到這裡,小高眼睛裡已經泛起了淚光,這還是安然第一次看到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落淚,這是自責的淚水,也是痛恨的淚水。
“小高,這怪不了你,對方是刻意對付他,防不勝防。”安然反是安慰着小高。
孟佳的目光裡迸射出怒火,道:“那個女人呢?我去凌遲了她。”
向來溫文爾雅的高蘭這時也咬着牙道:“算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