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柺李仗着人多,笑嘻嘻地說:“兄弟,別動火。我也知道你們不是來玩的,要不是說你們是劉得利介紹過來的,你們連這門都進不了。現在門也進來了,我也實話跟你們說,劉得利欠我錢,不肯還,也別怪我這麼待他,你們說吧,這事怎麼辦?”
“你別信他的鬼話,他是在敲詐。”劉得利用力喊道。
鐵柺李一巴掌扇在劉得利的臉上,惡狠狠地說:“敲詐你又怎麼樣?”
話音未落,一羣人衝了進來,凶神惡煞地盯着陸漸紅和牛達。
這陣仗,陸漸紅和牛達都有點心虛,陸漸紅雖然學過幾年拳擊,以一對三問題不是太大,牛達更厲害一些,也就對付十來個吧,可是現在這一屋子人,空間狹小,還有劉得利在他們手上,還真不好辦。
“怎麼着?給錢吧。”鐵柺李甩了甩手裡的打拐杖。
陸漸紅向牛達使了個眼色,牛達會意,說:“開個價吧。”
鐵柺李豎起一隻手,說:“五百萬。”
“行,沒問題,不過你得保證,錢到放人。”牛達壓着弄死鐵柺李的衝動說,“我現在就去籌錢。”
“錢沒問題,人就沒問題。不過……”鐵柺李陰陰地一笑,說,“你們倆最好是留在這,可別耍什麼花花腸子。”
牛達暗罵了一句,這狗日的倒真精,他確實想出去之後想辦法的。
“把手機給他。”鐵柺李得意洋洋地說,“打電話叫人送錢來吧。在錢沒到之前,你們誰都別想離開這一步。”
牛達接過手機,在一羣人的監視下,撥了一個號碼,響了幾下之後,接通了,牛達沉聲說:“小馬,想辦法籌五百萬現金。”
“五百萬?大哥,這麼多錢一時半會籌不齊呀。大哥,你要這麼多錢幹嘛?”
“別多問,叫你籌你就籌,齊了,就送過來,到湖海縣蓮塘鄉,沿着路一直向前走,看到路邊一幢五層小樓就是了。”
牛達說完這些,立刻掛上了電話,說:“錢正在籌,我們都在這,你也不怕我們會飛了,先放了劉哥。”
鐵柺李還真不怕牛達耍什麼花樣,呶了呶嘴,劉得利被推了過來,陸漸紅扶着劉得利說:“哥,你怎麼樣?”
劉得利雖然捱了打,不過都是些皮肉傷,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餓了幾天,體力很差。可是相比起他的悔恨愧疚,這些都算不了什麼,垂着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陸漸紅擡頭道:“一大晚上了,是不是給弄點吃的來?”
康師傅紅燒牛肉麪,三桶,泡好,陸漸紅讓劉得利吃着,向鐵柺李說:“把我的手機也給我,我怕那邊錢不夠,我也想想辦法。”
鐵柺李的眉毛動了一下,盯着陸漸紅的眼睛,陸漸紅坦然相對,他的理由很站得住腳,鐵柺李考慮了一下,說:“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樣,什麼下場你們自己清楚。”
陸漸紅倒是不懷疑他的話,他能綁架柯一軍,能勒索劉得利,還真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事,接過手機,同樣在衆目睽睽之下,撥出去一個號碼,道:“給我籌錢,越多越好。”
不等對方提出疑問,陸漸紅接着說道:“地址是湖海縣蓮塘鄉通往採石廠的一幢五層小樓,前面停着很多車的就是。”
當衆人在等錢的時候,李剛的家裡已經鬧翻了天,平時捨不得動王小翠一根手指頭的李剛硬是在王小翠的臉上甩了幾道紅印子,罵道:“你個不要臉的,揹着我去偷人,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李剛,這話是你說的,你今兒個要是不打死我,你就不是男人。”王小翠捱了幾巴掌,倒是硬氣得很,“攤上你這種無能的男人,算是我倒了八輩子黴。我跟別人睡覺,我都是爲了啥?還不是爲了你?你也不想想,你這個組織部辦公室主任是怎麼來的。你以爲你真有什麼真才實學,狗屁,都是老孃睡出來的。現在翅膀硬實了,學會打女人了,是吧?你不是說要打死我嗎,來呀,你打,反正我跟着你這種男人,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李剛的手又樹了起來,卻遲遲無法向湊過臉來的王小翠下得去手。王小翠說的都是事實,他當初只不過是個部隊轉業回來的駕駛員罷了,要不是王小翠勾搭殷晨上了牀,他的編制能不能解決都是個問題。可是這些他壓根兒就不知道,還以爲殷晨是賞識他,一直跟他掏心窩子,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曲折的內容。
王小翠見李剛猶豫了,眼淚就掉下來了,說:“李剛,你以爲我想這樣嗎?我這都是爲了我們這個家呀,你看看,自打你做了辦公室主任,逢年過節來我們家打點關係的人有多少,這在以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過年回家的時候,公公婆婆都爲你自豪着呢。看到你有面子,我覺得我做的都值得了。”
聽着王小翠的話,李剛的心裡難受,舉着的手垂了下來,將王小翠摟在了懷裡:“小翠,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是我錯怪你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就不要再說了,往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李剛家的風波以李剛自甘“忍者神龜”而平息,可是殷晨那邊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李梅跟他鬧的不可開交,還把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婕都叫了過來,連同她的兩弟弟都一起來了。一家十幾口人集體向殷晨展開了征討。
殷晨心裡亂得一團糟,來了個以不變應萬變,任你風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動,就是不吭聲,兩小舅子見姐姐受了委屈,怒火中傷,一人一記封眼拳,把殷晨變成了大熊貓。
殷晨急了,蹭地跳了起來,說:“你們幹什麼?李梅,我告訴你,你想鬧是吧?好,那我們離婚吧。”
李梅忽然愣住了,她雖然又纏又鬧,可是從來沒想到過離婚,一聽殷晨這話,眼淚馬上迸發而出。
殷晨說出了這話,忽然輕鬆了許多,說:“李梅,你鬧也鬧了,組織部,甚至市委市政府都知道了這件事,我是沒臉再在湖城待下去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隨你的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