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鐵柺李正坐着喝酒,在他的身邊綁着一個人,赫然是劉得利。
鐵柺李撕下一條雞腿,放在嘴裡大嚼,油順着嘴角滴了下來。劉得利的精神很頹廢,嘴裡堵着一塊破布,喉嚨裡發出嗯嗯的嗚咽聲。
鐵柺李撇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說:“怎麼了?想吃了?可以,只要你把錢還上,你想吃什麼都可以。”
劉得利的眼睛裡似乎要噴出火來,可是手腳被綁,加上餓了幾天,只有了哼哼的力氣。
鐵柺李的面前擺着幾個大屏幕,居然是監控,每一個房間都在他的監控範圍之內。
這時一個人從大屏幕前走了過來,說:“拐爺,那小子贏了不少了。”
鐵柺李扔了手中的雞骨頭,伸頭向屏幕靠了靠,正是牛達所在的那個房間。劉得利一直背對着屏幕,鐵柺李拎着劉得利的衣領子,說:“這兩小子什麼來頭?”
劉得利這時纔看到陸漸紅和牛達,嘴裡嗚嗚了幾聲,鐵柺李把頭靠過去,陰森森地說:“我警告你,你別指望嚎幾嗓子就有用,這五層樓,上上下下有多少兄弟你可是知道的。”
劉得利剛見到陸漸紅和牛達時,確實是欣喜若狂,聽鐵柺李這麼一說,心裡頓時涼了大半截,當鐵柺李把他嘴上的破布扯下來時,他只是狠狠盯了一眼鐵柺李,虛弱地說:“鐵柺李,我的錢都被你坑光了,你別指望我再有什麼可以讓你榨取的。”
鐵柺李猛地摑了他一個耳光,指着屏幕上的牛達和陸漸紅說:“他們兩個是什麼人?”
劉得利閉上嘴不說話,心裡卻懊悔得要死。他一連拿下了好幾個採石廠,在採石業早已是出了名的,由於燕湖高速還沒有正式啓動,所以他暫時還沒有開始開採。第二天便有人到場子上找他,很客氣地請他吃飯。
劉得利是個很愛結交朋友的人,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快就和牛達稱兄道弟。請他吃飯的就是鐵柺李。當時跟鐵柺李去的人不少,劉得利一看就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個地頭蛇。想到以後要在湖海待不短時間,自己雖然不怕這種人,但是如果他們不斷來騷擾,那也是件頭疼的事。
吃了幾頓飯,鐵柺李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咄咄逼人的態度,反而跟劉得利稱兄道弟起來。劉得利也被他的假象所迷惑,那晚酒後,隨鐵柺李一起來的幾人嚷嚷着要“詐金花”,劉得利喝了酒,反正也沒什麼事,也就坐上了桌。上了桌他才發現賭得很大,光打底子就是兩百塊,不過劉得利覺得自己輸個幾萬塊還是能輸得起的,也就沒想太多。一開始他小贏了幾把,弄了幾千塊錢,可是沒想到後來運氣漸差,帶來的幾萬塊錢很快就輸得只剩幾張了。幾萬塊錢對他來說是小兒科,但畢竟也是錢,白白輸了也捨不得。幾把後,他抓了一把三個“K”,上了錢之後,另三家也跟着上錢,他自然不肯扔牌,可是面前已經沒有錢了。
在這種時候,總不能像電影上的那樣封牌去取錢吧,再說了,這個時候去鄉里也取不到錢。這下就難辦了,你的牌再大,可是沒有錢那也是白搭。正兩頭爲難,沒有參賭的鐵柺李站了出來,給了他兩萬塊錢,算是借給他的。劉得利急於翻本,也沒想太多,覺得自己是穩贏了。可是上錢的時候,那三家似乎都抓了好牌,誰也不肯扔牌,一把五百塊,很快兩萬塊錢就堆桌上了。於是再借,這麼搞了幾次,劉得利便借了五十萬。可是還沒有人願意扔牌,經過商量,四家集體開牌,誰大誰贏,劉得利還在可惜,沒能多贏點,哪知一開牌之後,居然有一家是三個“A”,頓時傻了眼。
短短的兩三個小時,就輸了五十多萬,雖然心疼,但借人家的錢總要還的,便給鐵柺李打了欠條,準備第二天還給他。鐵柺李說:“劉老闆,輸錢不撈,家有金條。我再借點給你,就不信你翻不了本。”
劉得利糊里糊塗裡又借了三十萬,他當然不知道這根本就是鐵柺李設的局,結果這三十萬又打了水漂。輸了八十多萬之後,他是死活也不肯再玩了,說等第二天天一亮就取錢還鐵柺李。
鐵柺李存心就是訛他,當然不會讓他一個人去取錢。派了幾個人跟着劉得利,劉得利用的是建行卡,蓮塘鄉沒有建行,去了湖城縣之後,由於數額較大,需要預約,得過一天才能拿到錢。
第三天,去取了錢回來,鐵柺李翻了臉了,說他的錢可是有利息的,劉得利這時纔看清鐵柺李的嘴臉,知道自己是被鷹啄了眼,可是鐵柺李說他的利息是每天百分之一,而且還是利滾利,這麼一算就嚇人了,劉得利當場就不幹了,結果遭到了一陣毒打,人也被控制了起來。劉得利熬不過打,把卡里陸漸紅轉給他作爲流動資金的五百萬全給了鐵柺李,權當是財去人安樂,能保證人身安全算了。
鐵柺李見劉得利還有潛力可挖,自然不肯罷手,這個時候不是逼他還錢,而是赤裸裸地綁架勒索了。劉得利上了賊船,不過他死活不肯說出家人和朋友的聯繫方式,鐵柺李雖然有他的手機,卻也不敢亂打電話,只有先把劉得利給扣着,折磨他。
劉得利此時見到了陸漸紅和牛達,生怕他們也陷進來,所以對鐵柺李的問話是不理不睬。
鐵柺李齜着牙說:“不說是不是?麻子,過來,帶他過去。”
陸漸紅他們都是外地人,鐵柺李這個地頭蛇還會怕了他們?由他帶頭,幾個人直接帶着劉得利去了陸漸紅和牛達的房間。
當滿身是傷的劉得利出現在陸漸紅和牛達的面前時,兩個人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
牛達當場就毛了,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們他媽的這麼對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