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晨快到家的時候,心情才平定了一些,心裡暗道:“媽的,大白天偷情真他媽刺激。”剛進了家門,褲兜裡的電話就響了,接通電話,聽着裡面的指示,不住地點頭:“好,好,我知道怎麼做。”
放下電話,才籲出一口氣,好險啦,幸好是現在打電話來,如果自己在李剛家的櫃子裡時電話來了,那麻煩就大了。他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記得要把做這事提高到開會的覺悟上來,把手機關機或者調到靜音狀態。
吃完了晚飯,殷晨打了個電話給紀委書記李浩坤,說:“李書記,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向您反映。”
李浩坤在市委很低調,跟殷晨打的交道更少,忽然間接到殷晨的電話很意外,聽殷晨說有事要反映就更奇怪了,你殷晨一直是劉建國的手下,向來不正眼瞧自己,現在怎麼想起來向我反映事情?
殷晨接着說:“按理說,這樣的事我應該悄悄地按下來不聲張的,但是我覺得我是黨的幹部,必須公正。”
“好了,別說那些沒用的了,到底什麼事?”李浩坤打斷了殷晨的話。
殷晨說:“陸部長金屋藏嬌,有損幹部的形象。”
陸漸紅與劉建國據理力爭,留給了李浩坤很深的印象,聽殷晨這麼一說,有點不相信地說:“不會吧,他纔來湖城幾天?就搞起了這個?”
“我說的千真萬確,那女人的丈夫都舉報到組織部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現在就帶你去。”
李浩坤覺得這事有點大了,憑直覺,覺得陸漸紅不可能這麼做,但殷晨說得振振有辭,又不由得他不信,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去看個究竟,不過他在電話裡警告殷晨:“這涉及到一個幹部的名譽問題,你要是瞎胡鬧,我可饒不了你。”
殷晨得來的消息很確切,他不僅聯繫了李浩坤,還通知了公安局長馬明順,這一次他要搞得陸漸紅身敗名裂!
李浩坤和殷晨到的時候,馬明順帶着幾個幹警也到了。李浩坤微微一愣道:“馬局,你怎麼來了?”
馬明順道:“根據舉報,這裡有人從事賣淫嫖娼的不法行爲。”
當馬明順帶着的人也站在了陸漸紅的門前時,李浩坤已經猜到這件事是針對陸漸紅而來了,心裡隱隱有些後悔,他應該事先通知陸漸紅的,至少也該跟黃秋同彙報一下。
上午的時候,黃秋同跟他在辦公室裡談了很久,大多數的話題都圍繞在陸漸紅身上。李浩坤任紀委書記只有一年多,這一年多裡,他什麼事都沒有做,也無事可做。以他的經歷來看,他知道湖城的市委市政府有很大的問題,可是偏偏一點證據都沒有,今年初始,他便暗暗留上了心。所以當黃秋同提出要以陸漸紅與劉建國的紛爭爲突破點時,兩人達成了一致。現在看這動靜,估摸着陸漸紅確實有事,即便是想打電話也來不及了。被自己發現與被警察發現的性質完全不同,看來陸漸紅的政治生涯就要在湖城斷送了。
馬明順向身邊的一名幹警使了個眼色,那幹警立即上去敲門,喝道:“開門!”
裡面沒動靜,馬明順向殷晨看了一眼,殷晨點了點頭,表示消息可靠,馬明順跟着上前大力地敲着門,喝道:“我們是公安局的,請配合工作,把門開開。”
裡面還是沒動靜,馬明順道:“破門進去!”
另一名幹警立刻從身後拿出了一柄大錘,顯然是有備而來,猛砸幾下之後,鎖便被砸開了,看他熟練的手法,好像是經常做這一類砸鎖的事。
鎖一落,門便被一腳踹開,馬明順帶着衆警一擁而進,喝道:“所有人都別動!”
李浩坤捂着嘴差點沒笑出聲來,還所有人,簡直一個人都沒有。
馬明順作了一個手勢,道:“搜!”
衆人分佈到各個房間一番搜索之後,別說是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馬明順沉着臉道:“殷部長!”
殷晨的臉也掛不住,消息的來源很可靠,明明看到陸漸紅回來的,怎麼就沒了人影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陸漸紅的聲音,道:“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幹什麼?”
衆人都回過頭來,陸漸紅看見了李浩坤和殷晨,還有一羣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不由冷笑了一聲:“李書記,殷部長,你們帶着一羣警察,砸我的門,私闖民宅,這是什麼意思?”
衆人都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本來他們來的理由很充分,可是偏偏破門而入之後,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反而是陸漸紅在門外出現了。
馬明順惱恨地看了殷晨一眼,尷尬地道:“陸部長,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你住在這,主要是接到舉報,這裡涉嫌賣淫嫖娼……”
“那我這裡有沒有賣淫的?有沒有嫖娼的?”陸漸紅厲聲道,“你們公安局就是這樣辦事的嗎?你們還是警務人員嗎?我看你們就是土匪!”
馬明順被罵得灰溜溜的,本來他都準備好了說辭,要好好教育陸漸紅一頓,然後把他帶到公安局,跟着向市委市政府彙報的,可是現在情況完全反了,低着頭道:“陸部長,這是個誤會。”
陸漸紅不去理他,道:“李書記,正好你也在這,你是紀委書記,你看現在這事怎麼辦吧。”
李浩坤看了一眼馬明順,心裡也解氣得很。很明顯,這是殷晨和馬明順設的一個局,只是沒想到的是,這個局被陸漸紅破了,還被陸漸紅罵得狗血淋頭。不過,解氣歸解氣,表面上還是要說些話的,便道:“陸部長,我想這件事確實有誤會。我相信馬局長是真不知道你住在這。馬局,你看陸部長這個門……”
馬明順也很難堪,趕緊藉着臺階下,說:“陸部長,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會賠償你的損失。”
“不用了,這房子是組織部給我租的,就組織部來修吧,殷部長,你說是不是?”陸漸紅盯着殷晨說。
殷晨的頭都快夾褲襠裡了,紅着臉說:“這點經費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