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馬叔嗎?”柳大權譏笑道,“那是我柳家的事情。”
看了賀子健一眼,又掃了陸漸紅和小週一眼,忽然一腳踢在了賀子健的小腹上,冷笑道:“你是陸漸紅?你的氣質不像,最多也就是個秘書,而你更不像了,應該是開車的,唔,你有官威,應該就是你了,陸書記,過來吧,我兄弟幾個的命都在你身上呢。”
賀子健從地上爬起來,怒聲吼道:“放開他!”
“媽的,我最討厭別人對我大吼大叫了。”柳大權舉起了槍。
“權哥,不要激動。”厲勝低聲道。
“一個秘書而已,殺了又怎麼樣。”柳大權嘟囔了一聲,還是沒有動手,他也知道,現在要挾比殺人要有效,爲了不激起衆怒,還是不要殺人的好。
陸漸紅淡淡道:“放了他們兩個,我跟你走。”
“你是我看到的最有膽量的官,要是別的官被槍指着,早就嚇得屁滾尿流哭爹叫娘了。好,我答應你,只要你送我們離開九子溝,我保證不殺你!”柳大權是混黑道的,居然還有一點意氣。
陸漸紅站在他的對面,看到一個細節,那就是厲勝緊握着的手鬆了開來。
陸漸紅淡淡道:“我也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現在棄械投降,並把四眼的身份告訴我,你或許不會被判死刑。”
柳大權怔了一下,不由笑出聲來:“當官的是不是都是這樣異想天開,好了,我也不跟你磨嘴皮子了。”
說着一把勒住了陸漸紅的脖子,用槍指住了陸漸紅的太陽穴道:“得罪了!”
“陸書記!”馬大桂和賀子健不由都叫了出來。
“滾一邊去,把車給我!”柳大權揮了揮手槍,向厲勝道,“阿勝,去開車。”
就在這時,忽然身後幾聲槍響,在槍響的瞬間,厲勝和柳大權都是撲到了車邊,面另外三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隨着槍聲的響起,人已跌倒在地一命嗚呼。
任克敵大是懊惱,他剛剛已經摸出了秘道口,趁着厲勝去取車時衆人的心裡防備最低的時候,一口氣開了五槍,卻是隻擊斃了三個嘍囉,並沒有解除陸漸紅的危機!
柳大權利用陸漸紅作掩護,和厲勝一起背靠着吉普車,在陸漸紅的耳邊殺意凜然地低聲道:“我現在收回我的承諾!”
陸漸紅淡淡道:“我沒有收回,你還有機會。”
柳大權已經不再說話,而是向任克敵開了一槍,任克敵提前預判作出反應藏在了一棵樹後,卻是厲聲道:“厲勝,你這個王八蛋,你忘記了你的身份了嗎?你還是不是人?大哥對你怎麼樣你難道都忘了,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厲勝的臉在燈光下顯得異常冷靜,柳大權疑惑地道:“你們認識?”
“我以前是陸書記的司機。”厲勝淡然道。
“厲勝,你知道大哥爲什麼會在這裡嗎?柳大權,你這個王八蛋,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哥親自來抓你,厲勝,大哥是爲了你,是不想看到你一錯再錯下去,你這個畜牲,你就是這樣對他的?看着他被人挾持而無動於衷?大哥,你一生閱人無數,這次卻是走了眼啊!”任克敵一邊在樹後放聲大罵一邊以手勢指示緊跟而來的四名警察行動。
“阿勝,這小子很恨你啊。”柳大權笑了一聲道,“你們聽着,全部放下武器,退到五百米外,否則我就要開殺戒了,陸書記的命比老子的值錢,死了也夠本了。”
通牒已下,沒有任何人敢輕舉妄動,眼睜睜看着他們挾持着陸漸紅上了車。
吉普車很破,開在山路上,隨時似乎要散架,柳大權的槍還指着陸漸紅:“阿勝,我們的書記大人似乎對你很有感情。”
厲勝默不作聲地開着車,從後視鏡裡看着尾隨而來的警車,忽然道:“陸哥,你不應該來的。”
陸漸紅一直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才道:“厲勝,最近有沒有跟舒依聯繫?”
“沒有。”厲勝的聲音聽不出來什麼情緒,忽然一腳剎車踩了下去,嚇了柳大權一跳:“怎麼了?”
“車壞了。”厲勝開了車門,從口袋裡抽出根菸來點上,看着柳大權的槍指着陸漸紅的腦袋,忽然道:“權哥,你說四眼現在在想什麼又在幹什麼呢?無論今天是生是死,我都有個遺憾,因爲沒有能夠見過他。”
柳大權道:“我也沒見過他,只知道他姓段,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厲勝這時嘆了一口氣,道:“陸哥,真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接着,厲勝忽然伸手抓住了柳大權的手腕,輕輕一扭,咔的一聲,柳大權的手腕已經摺了,再也抓不住手中的槍,陸漸紅已經脫離了柳大權的控制。
“阿勝,你是不是瘋了?”柳大權怒道,“你以爲你這麼做,他就會放過你?”
厲勝的目光有一點悲傷:“權哥,你錯了,我從來就不是龍頭幫的人,我,其實也是警察!”
柳大權怔了一下,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你不要忘了,你也殺過人!”
厲勝道:“我從來沒有殺過人,其實那次來抓你的人只是被我打暈了。”
柳大權嘶聲道:“那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一槍打死我!”
厲勝搖了搖頭道:“我忘不了我被人伏擊的時候,你替我擋的那一刀,我欠你一條命,你告訴我,四眼是誰。”
陸漸紅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而他的心裡卻是暢快的,因爲他並沒有看錯,厲勝沒有變,還是那個他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兄弟,這一趟沒有白來。
“柳大權,我說過,只要你說出四眼是誰,我的承諾依然有效!”陸漸紅淡淡道。
“別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柳大權慘笑道,電影中看多了兄弟的背叛,但輪到自己的時候,他才知道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