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走的很快,進了一個包間,費江東不便於跟得太近,只聽到什麼資產運作之類的話。
陸漸紅看着幾人進了包間,向費江東吩咐了一聲,便回了房間。
此時,遠在甘嶺的高福海一家正在吃晚飯。
高軒搖搖晃晃地拉着高蘭的手,咿咿呀呀地道:“爸爸,爸爸。”
高蘭失笑道:“爸爸啊,爸爸不在這裡啊。”
“我看到爸爸了,爸爸在電視裡。”
看向了客廳裡的大屏幕,原來陸漸紅出現在電視裡,這是焦點訪談節目里正在播放總理到康平出席通車儀式的新聞。
看着女兒呆呆地看着電視屏幕,杜冰潔略有些不忿地道:“蘭蘭,我看這陸漸紅就是始亂終棄,你看把孩子給想的。”
高福海微微咳嗽了一聲,道:“怎麼說話的呢,軒軒都這麼大了,還說那些沒用的幹什麼?漸紅也很忙,況且總要顧忌一下影響吧,軒軒跑到康平去看病,如果不是王道勇挺仁義,就憑這個就可以讓他退出政治舞臺了。”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纏着咱們蘭蘭,你看現在這成什麼樣子了,幸虧沒回老家,不然人家問起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高福海的眉頭皺了起來:“不許亂說。”
杜冰潔倒是不在乎高福海的態度,不過看到女兒的神情,便忍着不說了:“我只是替蘭蘭有些抱不平,算了,我去洗碗去。”
“蘭蘭,你媽也就是隨便說說,你別往心裡去。”高福海也心疼女兒,可是作爲甘嶺省的省長,他自然知道陸漸紅有多忙,更知道名節有多重要,雖然在內心深處也有些責怪陸漸紅冷落了女兒,但是這些都是女兒自己的選擇,既然走出了這一步,便沒有再回頭的可能。
“爸,我怎麼會往心裡去呢。”高蘭笑了笑,目光落在高軒的身上,他還在緊盯着屏幕,這時畫面切換,高軒又抓緊了高蘭的手道,“媽媽,我要爸爸,爸爸去哪裡了?”
一邊說着,一邊跑到電視後面去找,這一幕既讓人有趣於高軒的孩提天真,又讓人心碎。
高福海把高軒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親了他嫩滑的小臉一口,道:“過兩天國務院組織了一個考察團去康平考察,蘭蘭,要不你帶孩子一起過去看看吧。”
高蘭笑了笑,道:“那時候他就更忙了,再說去了也不好,那麼多領導幹部,萬一被發覺了,對您也有很大的影響。”
高福海搖了搖頭道:“他在那邊有個私人住的地方,你過去住幾天也沒什麼打緊,總不能讓軒軒就這樣子吧,孩子還小,一直這樣下去,長大了會恨你們的。”
“我考慮考慮。”高蘭沒有表態,其實她也很迫切地想見到陸漸紅。
“爸,我有個想法。”高蘭握着高軒的小手道,“我想開個公司。”
“什麼?開公司?”高福海略有些驚訝,“開什麼公司?”
“我在倫敦的時候,遇到幾個在新加坡時的同學,前幾天打電話過來,說想到這邊來開公司,主要是搞進出口貿易,我以前學的就是這方面的專業,對這個也挺有興趣,所以打算跟他們一起做。”
“蘭蘭,你懂這個嗎?”高福海道,“要出資不少吧?”
“也沒有多少,象徵性地出個十來萬就行了。”高蘭道,“安然是個女強人,安氏集團在她的手中排名再次向前邁入,孟佳的龍港集團也已經在京城成了巨無霸,只有我帶着孩子,更像個家庭主婦,再這麼下去,別說別人,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高福海心頭微微嘆息,女兒有一種危機感啊,她是邁不過自己的這道坎,其實作爲一個女人,相夫教子,才更有女人味,怎麼現在的世道變了?女人非得在事業上有所突破,才能算是新時代的女性嗎?不過這是高蘭自己的決定,高福海自然不會去阻攔,或許做點事情,能夠讓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念陸漸紅,至於十來萬塊錢,那算是小事情,賠了也就賠了,沒什麼關係。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當然支持你。”高福海笑着道,“我也希望我們高家能出個女強人。”
高蘭讀懂了父親目光裡的深意,笑了笑道:“爸,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且說第二天一早,陸漸紅便根據丁曉華的調查,到了在陽光紀檢網站發帖者所在的馬王鎮。
先是選了一個地方住進去,找了一圈,馬王鎮居然沒有一家像樣的賓館,實在沒法子,只得退而求其次,找一個比較乾淨一些的了,幸好此時天氣不冷不熱,沒有空調暖氣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住了進去,陸漸紅這才讓費江東跟發帖者——馬王鎮副鎮長馬興標,讓他立即趕到鎮上的風行旅社。
馬興標正在鎮上的工業集中區現場調解一起因佔用土地而引起的糾紛,接到費江東的電話,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便讓隨同他來的工業科員董浩做好相關的記錄,然後便匆匆地上車離開了。
馬興標走後沒多久,黨委書記江樹平便到了現場,看着亂哄哄的人羣,不由大皺眉頭,問道:“馬鎮長人呢?”
“馬鎮長接到個電話就離開了。”董浩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江樹平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上了豐田車,拿出手機撥打着馬興標的電話,令他意外的是,馬興標的手機居然關機了。
“給我找,我倒是想看看馬興標這狗日的玩的什麼飛機。”江樹平沉着臉在電話裡向辦公室主任賈小平怒吼道。
很快在飛行旅社的門前看到了馬興標的座駕,那是一輛桑塔納2000,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當江樹平的豐田停下來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江書記,我已經問了店老闆,馬鎮長上了三樓了。”賈小平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曖昧之色,“我猜又是跟他那個老相好的見面了。”
“大白天的,這麼急。”江樹平低罵了一聲,低聲道,“給我弄清楚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次就讓他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