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領事臉色有些發青,但是理智告訴她,此時再多說無益,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陸先生,不管怎麼樣,我也是希望孩子們能把心事放到學業上來,靜研如此,你家的孩子也是如此。”
陸漸紅這時皺起了眉頭,淡淡道:“我的孩子不需要你來操心,金領事,不送。”
下了逐客令,金領事有些狼狽地離開了,出於禮節,安然還是象徵性地送了一下。而在屋裡,陸遠航已經恢復了大男孩的模樣,豎起大拇指道:“老爸,你這個風範纔有點當官的味道嘛。”
陸漸紅眼睛一瞪:“要你評價?你給我老實交待,是不是欺負人家金靜研了?”
陸遠航聳了聳肩:“老爸,你也太沒常識了,這是國內,又不是香港,能容我胡來?這是其一。第二,現在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跟老媽的監控之下,我能胡來得了?第三,她是棒子,長得再漂亮也改變不了棒子的現實,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反正我是難以接受。”
兒子說得一套一套的,陸漸紅簡直無語了,只得道:“不許搞種族歧視。”
陸揚帆一直沒有說話,眉宇之間不但繼承了安然的溫柔,還有陸漸紅的堅毅,站在那邊宛若一朵靜靜綻放的蓮花,這時卻是哧地一聲笑了出來,道:“爸,你別聽他忽悠,最近他經常打着補習功課的幌子跟人家套近乎,標準的口是心非。”
陸遠航白了姐姐一眼,道:“爸,你不會相信一個女人的話吧?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這可是張無忌他媽說的。”
“陸遠航,你敢不承認?我可是聽說了,金靜研讀高中的這一年可是對誰都不假以顏色的,唯獨對你另眼相看,這說明了什麼?”
“關我什麼事啊?我英俊瀟灑,我出類拔萃,我人中之龍,這難道是我的錯?要怪就怪老媽,把我生得這麼優秀,還有二媽,把我教育得英氣逼人,我能管得住自己,還能管住別人的感情?”
“陸遠航,你這叫什麼話?人一定要有內涵,你看你那副輕浮樣,明天不要去上學,面壁思過,並寫一份思想彙報給我,要深刻,不得少於五千字。”陸漸紅是真的板起了臉,一個人,你可以優秀,但是絕不能驕傲,這個方面不能有半點的含糊。
“爸,不會這麼殘忍吧?”陸遠航哀呼了一聲,這些年,他的學習成績確實是出類拔萃,但是文科是他的弱點,一份五千字的思想彙報,確實是難爲他了。
陸揚帆不由笑了起來:“叫你得瑟。”
見陸揚帆這個始作俑者落井下石,陸遠航大叫道:“老爸,我要揭發。”
“揭發有功。”安然這時進了來,搭上話道,“要揭發誰?”
“我要揭發陸揚帆同志,最近跟一個叫陳志鵬的人接觸親密!”
“陸遠航,你……”陸揚帆不由叫了起來,“你混蛋。”
“等會!”陸漸紅作了個手勢,道,“到底什麼情況?”
“爸,你別聽他胡說。”
“你暫時沒有發言權,陸遠航,你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陳志鵬是康平大學的大一學生,也是從康平一中考取的,教師節那天特意請了假回來看望他以前的班主任,一眼看到陸揚帆,頓時驚若天人。由於康大和一中都在一個城市內,所以陳志鵬來得很勤,這小子是今年的高考狀元,便經常跟陸揚帆說起如何學習如何把握考試重點獲得高分。
陸揚帆本來學習成績就好,陳志鵬談吐也是不俗,所以兩人偶爾見個面,也會通通電話。
聽到這裡,陸漸紅就有些苦澀了,這個時候他才能夠理解金領事的那份心情,當下板着臉道:“揚帆,該你說了。”
“爸,你別聽遠航胡說八道,我跟陳志鵬只是朋友,我知道內地的教育不同香港,高分很重要,我分得清輕重的。”
陸漸紅張了張嘴,安然輕輕扯了他一下,提醒他別再多說了,陸漸紅確實也不知該說什麼,談起工作來,他可以口若懸河,可是對子女的教育,他確實是不稱職的。而且孩子們處於青春叛逆期,如果說得重了,恐怕會適得其反,只得道:“準備吃飯吧。”
“老爸,那我的那個思想彙報……”說到此,陸漸紅一句回絕,“檢舉情況未經查證,沒有功勞。”
“你說話不算數,不是好市長。”陸遠航急了,又向安然抗議,結果是抗議無效。
吃了晚飯,洗漱之後,兩口子上了牀,談起這些事情來,都是一籌莫展,子女教育是一個大問題,卻又是每對父母都要經歷的,誰叫兩個孩子都太優秀了呢。
一夜無話,衣服侍候。
一大早的,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吃早餐的時候再被父母嘀咕,連早飯都沒有吃就逃之夭夭了。
“安然,得空的時候,你還是讓那個千嬌,還是百媚的,去調查一下陳志鵬的底細。”陸漸紅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彷彿這包子就是陳志鵬一樣。
安然點了點頭,畢竟孩子還小,儘管他們很開明,但也不至於開明到可以讓孩子們在讀高中的時候就陷入戀愛的迷茫之中。
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在去市政府的途中,費江東告訴他,昨晚在外面吃飯的時候,聽說青水江上游出現了很多豬屍,幾乎是一夜之間,鬧得人心愰愰的,不過也只是聽說,未經查證,也沒有任何官方的解釋。
費江東說得輕描淡寫,不過他也只能陳述事情,這是做秘書的要訣,畢竟決策者是領導。
陸漸紅皺了一下眉頭,讓費江東打電話給接手了沈天勤工作分管衛生和食品安全的副市長向青松,讓他先到他的辦公室等着。
很快到了辦公室,向青松已經等着了,陸漸紅一邊進辦公室,一邊道:“青水江上游發現大面積死豬的事情,你有沒有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