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解釋雖然偏激,但是在很大程度上也反映了一些問題,雖然沒有多少人肯承認,不過不得不說,祼官一旦聞到什麼不對的味道,跑起路來沒有家庭的負累,那要方便得多了,但是目前並沒有比較好的應對之策,至於我國到底有多少祼官,並沒有一個確切的數字,不過這個虛假的新聞卻是讓陸漸紅感慨良多。祼官確實有祼官的好處,沒有了家庭在精力上的牽扯,幹起工作來更可以心無旁騖,這對於別的官員雖然未必如此,陸漸紅卻正是這麼想的。而這個新聞卻反映了另一個問題,雖然未必是對祼官的敵視,但有一點,也是歸根結底的一點,那就是對腐敗的憎恨。腐敗向來是個大問題,網絡上有很大關於腐敗的段子,是這麼說的,如果我是警察,一抓一個準,如果我是法官,一判一個準,如果我是紀委,一談一個準,雖然只是個笑話,卻足以證明腐敗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中央發出了不僅要打老虎還要打蒼蠅的號召,也證明了國家對於腐敗的打擊決心和打擊力度,鐵面無私、嫉惡如仇的朱總理曾經說過,“反腐敗要先打老虎後打狼,對老虎絕不能姑息養奸,準備好一百口棺材,也有我的一口,無非是個同歸於盡,卻換來國家的長久穩定發展和老百姓對我們事業的信心。”但是真正落實到實際行動中,難度還是很大的,先且不說一些貪官的腐敗手段層出不窮,具備非常強的隱蔽性,在大多數的情況下,貪污並不是個體,而是一個整體,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關係和利益,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大多數腐敗分子被揪出來,要麼是犯了衆怒,要麼是利益分配不均,還有的是因爲一些政治因素,總而言之,很少有主動出擊的,遠的不說,就以康平爲例,誰能保證上萬名幹部沒有腐敗?就像副市長沈天勤,陸漸紅就知道他經不起查,可是有哪一級紀檢部門主動去查?
我國是一個關係社會,有關係自然就有人情,還包括其他方方面面、形形色色的關係,而這種關係在社會的大熔爐裡又是交葛纏繞、錯綜複雜。我國還是一個崇尚中庸之道的國家,這注定在不牽涉到自己的利益時,誰也不會閒着沒事幹專門去做那些得罪人的事情,這也註定了反腐工作的艱難。再者,水至清則無魚,說得悲觀一些,倘若沒有了利益的刺激,就目前的精神境界,恐怕真正能做到不記私利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的幹部恐怕是少之又少。在以人爲本的前提下,工作是靠人乾的,沒有了動力和壓力,自然就沒有創造力。
這社會就是如此矛盾!
在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神州大地時,在總設計師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時,當大家的工資收入比不上飛漲的物價時,難免會有人無法堅持自己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有句話說得好,幹部也是人,他必須首先是個人,然後纔是幹部,同樣也會面對吃喝拉撒油鹽醬醋的困擾,所以纔有了特權,所以纔有了新“四個基本原則”。
陸漸紅是反對特權的,但是無可否認的是,他自己同樣享有特權,這是國情,誰也改變不了,記得網上曾經有篇報道,說的是一個副市長上下班都騎電動車,這在網絡上造成了轟動,有的說這是廉潔奉公的表現,有的說這根本就是出風頭,雖然褒貶不一,但是由此可見,領導的特權爲廣大羣體所關注。
陸漸紅天馬行空地隨意而想,心頭卻是沉重得很,若不是費江東提醒他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他或許還會坐在椅子裡去想。
費江東一直在揣摩陸漸紅的想法,也很有收穫,對於領導的廉潔也是心有所感,就如此的陸漸紅,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大抵與反腐有一些聯繫。
陸漸紅並沒有因爲過了下班的時間而起身,反而是點了根菸,緩緩地吸了一口,道:“江東,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把兩個孩子招回來讀書?”
這個問題費江東回答起來頗有些難度,不過聯想到一些其他的東西,費江東斟酌了一下言辭,道:“陸市長,其實您現在的這種情況與子女在國外有着本質上的區別,香港本就是我國的,而安董在香港有自己的產業,孩子在身邊讀書無可厚非,沒有什麼法律法規規定,孩子一定要在父親身邊讀書吧?別說這個新聞是不實新聞,即便是真出臺了這樣的政策,那也是學業有成後的一年內,什麼叫學業有成,這個不好說吧?”
費江東說的這是表面上的一個層次,接着道:“陸市長,事實上,我覺得您沒有必要過於執着了,我想上級領導也是看在眼裡的,子女是否在國外與腐敗並沒有必然的聯繫,在國外的未必就不乾淨,不在國外的未必就乾淨。”
對於費江東後面說的這段話,陸漸紅笑了起來,費江東現在揣摩人意的本領強了很多,看來是時候讓他上一個級別了,不過距離費江東上副處的時間還不滿一年,便道:“江東,對市政府辦公廳的工作有什麼理解?”
費江東知道陸漸紅是在考究自己,想了想,道:“陸市長,我是這樣理解的,在很多人看來,政府辦的職責是上傳下達,做好領導的助手,但是我覺得更需要進一步提高參事作用,尤其是某些工作方針、政策的貫徹實施情況進行調查研究並提出意見和建議,恕我直言,康平的政府辦顯得略有些保守了,服務這個職能方面無可挑剔,但是並沒有完全起到助手的作用。”
費江東說得還是比較含蓄的,陸漸紅卻是點了點頭,道:“那如果讓你主持辦公廳的工作,你有沒有信心能改變這個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