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國瑞的中途離席,衆人雖覺詫異,但是領導嘛,說有事就有事,並不稀奇,接下來的飯局進入了正軌化,陳凱很是意外,一向比較孟浪的朱明揚今天居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顯得矜持得很,不過他注意到朱明揚看着卓月的目光裡似乎多了一絲溫柔之色,莫不是這一回朱大部長想玩真的吧?
其他人也感覺到了,江一聲心頭微嘆,既生江何生朱啊,跟朱明揚相比,自己是半點優勢都沒有,只得望美興嘆,卓月卻是吃了一驚,這朱明揚不是吃錯藥了吧?
飯局結束之後,黃鶯在回去的路上低聲向卓月提醒道:“卓月,你來的時間不長,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卓月對黃鶯的印象不是太好,雖然僅僅只有一天多的接觸,但是她一直覺得女人就得有個女人樣子,像黃鶯這樣過於隨便,名聲終究不好,不過她也理解,體制內的女人想要得到回報,付出的要比男人多得多,只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在政界有什麼發展,否則憑她有個財政部長的舅舅,也不可能二十好幾了還窩在黨校裡。
對於黃鶯的善意,卓月還是很理解的,同時也是很感謝的,畢竟都是女人,雖然自己比她年輕比她漂亮,但女人何必爲難女人呢不是?
“黃科長,謝謝你。”卓月道了聲謝。
黃鶯也不說太多,笑了笑道:“你也喝了不少酒,早點回去休息吧。”
而在最先離開的朱明揚的車上,陳凱奇怪地問道:“朱部長,你今天似乎與往常不大一樣啊。”
朱明揚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自己也說了,我是男未婚嘛。”
“不會吧,朱部長,你是真動春心了。”
“什麼叫真動春心啊,春心哪天不在動?”這個時候的朱明揚才恢復了他的本色,向着開車的陳凱道,“晚上有沒有什麼樂子?”
“有啊。”陳凱笑嘻嘻地低聲道,“藝校的那幫騷妮子快要畢業了,到處打野食呢,趁着要離開了瘋賺一把,有興趣的話,我幫你聯繫兩個玩雙飛怎麼樣?”
“沒興趣。”朱明揚對於這些披着學生外衣的雞真沒太大的興趣,在他看來,她們甚至比專業的還要骯髒。
“那高中生怎麼樣?”陳凱嘿嘿笑道,“朱部長,你不知道現在的高中生真是不得了啊,玩起來有非一般的滋味。”
“拷,陳凱,你真是禽獸,連高中生都不放過。”朱明揚打着趣道。
“人生在世,無非就圖個享樂,白白浪費這樣的機會,那就是禽獸不如了。”
在樂樂幼兒園,華少芬出現了,對於沒接電話的解釋是手機落在車上了。
她的態度很端正,表示不管責任在於誰,都要確保孩子們的健康,如果真是幼兒園的責任,絕不推諉,該負什麼責任就負什麼責任。
對於這個態度,陸漸紅表示肯定,留下重小山等人處理相關的情況,他則和嶽長鬆一起醫院探望那些正在救治的孩子們。
從醫院得知,孩子們的情況還算好,只有兩個孩子由於送救有些晚,所以病情嚴重,不過經過搶救,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經初步檢查,導致孩子們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因爲吃了不潔的食物,根據家長們的反映,都是食用了本市一家叫做寶貝樂的牛奶飲品,由於沒有拿到牛奶樣品,所以暫時還不清楚是不是牛奶所致。
陸漸紅轉過身,向嶽長鬆道:“長鬆市長,這件事就由你來處理,一定要查清原因,對於這家幼兒園一定要從重處理。孩子是祖國的花朵,是將來國家的棟樑,也是父母們的希望,所以絕不能疏忽,相關的責任人該負什麼責任就要負什麼責任,絕不能姑息。”
嶽長鬆沒想到巡查考場也能巡查出這樣的事情來,不過教育是他的管轄範圍,自然是責無旁貸,便道:“陸市長請放心,這裡有記者朋友們在,我表個態,此事必須一查到底,還孩子們一片晴空。”
由於有市政府的介入,效率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在城北區政府責成區教育局對樂樂幼兒園進行調查取證的時候,寶貝樂乳業有限公司已經被工商、質檢、公安等部門聯合查處,而從公司裡抽取的樣品分析結果卻是讓人嚇了一跳,幾乎每個批次裡面的有害物質都超標,在公司被關停的同時,公司的總經理華少芳以及相關的車間生產線負責人被帶走。
同時,區教育局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樂樂幼兒園根本就是一家黑幼兒園,並不具備辦學資質,而且存在不少安全隱患,消防不達標,房屋結構老化,萬一發生了火災,後果不堪設想,而校內的十幾名教師,只有兩人有教師資格證,其他的大多都是臨時工。
在這個嚴厲的調查之中,朱國瑞的政治敏感度還是很強的,並沒有去盲目去說情,而是要求小姨子華少芬積極配合調查,爭取主動,擺出一個端正的姿態來,對於孩子住院的醫藥費以及其他的賠償也按照標準進行,至於學校的硬件設施也積極地整改,不得不說,朱國瑞在這方面還是很聰明的,只是老婆華少芳卻是要承擔責任了,畢竟她是寶貝樂公司的法人代表,如何把她撈出來纔是真正需要考慮的問題。
朱國瑞爲此找到了區委書記馬曉東,馬曉東答應替他想想辦法,雖然這事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是朱國瑞畢竟是自己的同事、下屬,法不外乎人情,能幫忙的還是幫一把,況且馬曉東也是市委常委,相信撈一個人讓她不坐牢,把握還是有一些的。
媒體對於這一次事件的處理結果也進行了全程的追蹤報道,客觀公正地將事實進行了還原,既對市區兩級政府的做法作了肯定,但同時也提出了質疑,爲什麼像這種黑幼兒園能夠有生存的空間,爲什麼像這種黑心企業能夠一直存活,相關的執法部門早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