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給於紫璇安排的工作是礦業集團,爲此他找到了傅維軍,傅維軍自然是滿口應承下來,由於於紫璇大學裡學的是管理專業,傅維軍給了她一個辦公室副主任的職務,這讓於紫璇非常吃驚,一進入便是中層管理幹部,她覺得這樣子不好。在她的要求下,她只做了辦公室的一名普通文員,傅維軍也不強求,不過在向陸漸紅彙報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兩人的心裡都有同一個想法,那就是於紫璇是一個非常知道進退的人,如果她有能力,將會是一個非常好的培養對象。
解決了這個後顧之憂,曲功成的狀態明顯好了不少,眉宇之間也略有舒展,雖然房子的事情暫時還沒有着落,不過一來他還沒有一個具體的落腳方向,二來礦業集團也給於紫璇配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商品房,雖然是暫住,但是他們一家三口是足夠住的了,至於孩子曲源也在玉橋市第一小學入了學,當然曲功成也知道,這一切都因爲有陸漸紅打招呼的結果,心裡對陸漸紅更是報定了效忠之心。
這件事也給了傅維軍一個啓示,跟領導自然要跟這樣體恤屬下的領導,但是當自己幹領導的時候,同樣也要做這樣的領導,將心比心才能獲得最無私的支持。
時間保持着它恆定的速度不匆不忙地向前走,轉眼之間就要到國慶節了,無論是從回住處的過程中還是在電視媒體中,到處都充斥着黃金週房產交易會的廣告。陸漸紅簡單瞭解了一下,房價雖說有所優惠,但是市中心還是到了一萬五一平米,而郊區的也是在一萬左右浮動,這對於一個二線城市來說,這個價格是不正常的。
站在住處的窗前,陸漸紅緩緩地抽着煙,心頭佈滿了沉重,房價過高是一個全國性的問題,早在陸漸紅還任酈山縣縣委書記的時候,他便意識到了房價必須調控,但是如何個調控法,陸漸紅還是一籌莫展,畢竟連國家也只能出臺相關的抑制政策,比如是限購令,但是這些並沒有能夠切實地解決問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上面有政策,下面的對策更是層出不窮。
該如何改變這個局面呢,僅僅是依賴於經濟適用房是治標不治本,相對於土地財政的情況,土地價格高、建築原材料的價格也在不斷攀升,再加上一些炒房團的惡意炒作,直接導致房價節節上漲。而房價的上漲直接影響到城鎮化的進程。城鎮化靠的不僅僅是城市建設,還需要入住人口率,買不起房又何談入住?因此,房價過高上漲過快,提高了城鎮化成本,直接阻礙了城鎮化的步伐。
針對這個問題,陸漸紅思索了一夜,拿出了幾個方案來。
第二天一上班,陸漸紅便把分管城建工作的副省長竇盛叫進了辦公室,就玉橋市的房地產行業進行了瞭解,竇盛的工作很紮實,如數家珍,說得頭頭是道,在提到房價過高的原因時,竇盛說出了自己的觀點,與陸漸紅的分析大差不離,事實上,雖然在全國各地存在不少個性原因,但是大多數的情況下都大同小異。
陸漸紅認真梳理了一下,將昨晚連夜拿出來的方案進行了完善,認真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跟馬駿交流一下,畢竟他所制定的方案有點聳人聽聞,嚴重影響到不少人的利益,如果採取行政手段強行推動的話,省委省政府面臨的困難和危機會有不少,所以必須在拿出這些方案的同時,還需要做好解決危機的準備。
與馬駿聯繫了之後,陸漸紅直奔省委而去。
一進辦公室,陸漸紅便開門見山道:“馬書記,我想跟你就房價過高探討一下,交流下意見。”
作爲一省的領導人,馬駿自然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他知道陸漸紅是個很有想法的人,當下扔了根菸過去,道:“這個問題需要認真探索,談談你的想法吧。”
陸漸紅正色道:“房價過高的原因,不外乎這幾個原因,一個是保障性住房建設與供給嚴重不足。我省的經濟適用房和廉價房的建設比例很低,而保障對象的覆蓋面查對狹窄,把大量城市中低收入家庭以及一些外來人員推向了商品房市場。這也衍生出第二個原因,就是土地需求的不平衡性。”
馬駿點頭道:“住房供給受土地供給的影響非常大,土地資源是稀缺的,不能隨需求的增加而增加,短期內更是如此,而國家對於土地指標的控制,更是讓土地資源捉襟見肘,而目前流行的土地財政讓決策者只有提高土地成本,這也直接導致房價大幅度提高,當然也不排除爲了賺取最大的利潤而提高房價的。”
陸漸紅接着道:“另一個原因就是商品房供應量少。這個原因比較複雜,主要還是保障性住房供應不足,另外我發現上嘉還有一個不正常的情況,那就是開發商大量囤積土地、捂盤惜售等情況,這個情況再加上剛性需求和投資需求旺盛,致使商品房供不應求,也導致價格過高。從開發成本角度分析,開發商得不到土地,供房供給也就不能增加,住房市場往往只能提高房價,而住房不僅需要土地,不同地段的土地也存在着較大的差異性,這個差異是難以消除的,結果就會出現一種情況,一模一樣的戶型在不同的地段,價格也存在很大的差異性,因此,住房差異形成的壟斷,造成開發商具有較大的定價權,地段差異越大,產品差異也就越大,房價也就越高。”
馬駿贊同陸漸紅的意見,道:“所以降低房價需要多重抓手來實施,僅靠一兩個政策是難以實現這個目的的。”
陸漸紅拿出帶來的方案書,道:“這是我經過長期的觀察所制定的,你先看一看。”
馬駿接了過來,拿起一根菸直接就着剛剛尚未熄滅的菸頭點着,認真地看了起來,越看他越是心驚,半晌之後才擡起頭來道:“陸省長,你的想法太尖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