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賓王從手機裡調出了韓靜的號碼,猶豫着是不是要打電話過去,他知道那件事情成爲了他們之間永遠的痛,韓靜是個完美主義者,她是不可能原諒自己的,如果不是要面子,可能早已經分道揚鑣了。
說起來,韓靜跟韓家有着一些淵源的,是第一副總理的遠房侄女,雖然並不親,但好歹也是韓家的人,這些年走過來,駱賓王還是獲益頗豐的,但是自從那件事之後,駱賓王便逐漸失去了韓系暗裡的支持。所以駱賓王已經很久沒有把自己當成與韓繫有關的人,這一次能不能與韓青搭上邊,這也是一個方面,本來打算明天找韓青談談的,如果韓靜能回來,這應該會是一個有利的切入點。
想到這裡,駱賓王便按下了撥號鍵,響了四聲之後,那邊傳來了韓靜的聲音:“這麼晚打電話過來幹嘛。”
駱賓王拿着手機走進了臥室,道:“我只是關心你,你現在的身體還好吧?記得吃藥。”
韓靜沉默了一下,道:“謝謝。”
“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不需要說謝謝之類的話。過幾天馨兒回來,你……一起回來吧。”駱賓王似乎動了些感情,道,“夫妻間沒有隔夜仇,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一直在改,咱們也冷戰了不少年,該和解了。看在孩子們的份上,靜靜,你就原諒我吧。”
駱賓王已經很久沒有用“靜靜”來稱呼她了,忽然間似乎回到了以前戀愛的時候,電話那端的韓靜眼睛中沁出了一絲淚水,可是那件事卻是她心臟深處的一根刺,雖然隨着時間的推移在漸漸軟化,但只要刺在,撥弄一下還是入骨的疼,便道:“再說吧。”
駱賓王不願就此結束難得的通話,道:“靜靜,別看我是省委書記,是封疆大吏,可是我也是個人,看着別人家庭和睦闔家團圓,我就揪心地疼,算我求求你,你回來吧,咱們也好好談談。”
“我考慮一下。”韓靜掛斷了電話,心裡卻涌起一絲淒涼,這時女兒駱仁馨走了進來,偎着韓靜的身邊道:“媽,您怎麼哭了?”
“媽老了,眼睛不好了。”韓靜摟過女兒,她結婚比較晚,所以女兒的年齡也不大,笑道,“今晚怎麼不出去?”
駱仁馨神色一黯道:“跟駢進昌吵架了,自從他弟弟出了事之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也沒以前對我那麼百依百順了,還特別愛發火。”
韓靜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道:“遇到問題就應該想法去解決,而不是一味地躲避,這樣只會讓矛盾越來越深。”
“嗯,媽,我聽您的,明天跟他好好談談。”說了這句話,駱仁馨不由道,“媽,雖然不知道您跟爸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們分居都這麼多年了,難道就沒有調和的可能嗎?”
“大人的事你就別操心了。”看着女兒離開,韓靜有些失神,在勸女兒的時候讓她主動面對問題,可是輪到自己怎麼就無法釋懷呢?
想了很久,韓靜決定跟女兒一起去燕華一趟。
景珊一到辦公室,便讓杜凡把蔣菲菲叫到了辦公室來,簡單問了幾個問題,景珊對她還是很滿意,便一邊讓蔣菲菲去交接工作,一邊吩咐杜凡把外面的辦公室整理一下,下午就過來上班。
蔣菲菲有種做夢一般的感覺,要知道她在省政府辦公廳可是被排擠得不行,要不然也不會到紀檢組去,雖然掛了個副處長的銜頭,但是跟辦事員沒什麼區別,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樣的狗屎運,居然能成爲省長的秘書,不由強忍着心頭的激盪出了景珊的辦公室。
杜凡帶着蔣菲菲回到辦公廳,宣佈了她的工作安排,頓時惹起了一陣騷動,誰也想不到這個沉默得惜字如金的蔣菲菲居然能一步登天,尤其是那兩個經常給她小鞋穿的大媽級老女人更是心頭惴惴不安,趁着蔣菲菲整理辦公桌的時候,邀請她晚上一起吃飯嗨皮,卻是被蔣菲菲婉言謝絕了。
對於這些見風使舵的人,蔣菲菲是不會看在眼裡,況且跟她們記仇也沒有必要,現在成了省長秘書,一定要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景珊把關於省公安廳廳長人選的選擇方案通過電話告訴了陸漸紅,陸漸紅卻是有不同意見,他本來是想送景珊一個人情,哪知景珊又把這個人情給還了回來,雖然這個方案有可行性,但是景珊沒有把這個當成一個拉攏人心的機會,確實可惜了。
正這麼想着,孟子玉敲了門進來,道:“領導,公安廳黃副廳長過來彙報工作。”
馮殿玉一倒,這個廳長的位置騰出來了,魏積安和黃曉江都有點意動,他倆的年紀相仿,工作能力都很強,在這一次的打黑除惡行動中也同樣都有優異的表現,這個時候如果不動動腦筋的話,實在是浪費機會。
陸漸紅一聽,便知道黃曉江是來攻關了,他倒是想看看黃曉江怎麼個攻法,便道:“讓他進來吧。”
黃曉江聰明得很,只是來彙報了一下省公安廳以及燕華市公安局近期的工作,隻字不提其他方面的事情。
陸漸紅對於這一點還是很肯定的,黃曉江前腳一走,魏積安也到了,他所採取的方法與黃曉江不謀而合。
對於這二人來此的目的,陸漸紅是心知肚明,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看來手下能人太多也是個問題啊。
這時,辦公桌子上的電話猛然大作,陸漸紅看了一眼號碼,居然是軍區司令金得剛,便抓起電話笑道:“金老哥,你怎麼想起我來了?”
金得剛一陣大笑,道:“好些日子沒喝酒了,嘴裡淡出個鳥來,手下這幫鳥人沒幾個能喝的,就想到你了,晚上有沒有空?”
陸漸紅笑道:“你老哥想喝酒,沒空也得有空,明朗會所,七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