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樹在回去的路上,心裡很是堵得慌,難道景省長對自己有看法了?不過啊,如果有看法的話,完全可以不吭氣,直接宣佈調整就是了。秦江樹分管的是農業工作,分管着省農林廳、水利廳、鄉鎮企業管理局等,屬於滋滋有味的那一種,由於他不是常委,所以只是埋頭幹着自己的工作,雖然也想進一步,但是在龍翔天和駱賓王這兩位大佬的鬥爭下,他真的沒辦法去鑽營,所以只得忍着。現在景珊放出這樣一個信號,到底是拉攏人還是打擊人,真的很難說。
想到這裡,秦江樹的後脊樑就有點發涼了,難道是因爲自己沒有站隊而導致領導對自己有意見了?可是自己就是站了隊,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啊。
不知不覺中人已經走進了辦公室,秘書道:“秦省長,下班了,您不回去嗎?”
“哦,都下班了。”秦江樹回答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裡忽然閃過了一個想法,連忙拿起手機進了辦公室,撥通了杜凡的電話,低聲道:“杜秘書長,麻煩你個事兒。”
杜凡現在有點自豪了,曾幾何時,有哪位副省長跟自己說過“麻煩”二字?不過他還是很能擺正自己的位置,笑道:“秦副省長客氣了,有啥指示?”
“景省長中午有沒有應酬?”
杜凡馬上便反應過來了,秦江樹是想找個機會彙報工作,事實上景珊在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的情況下拒絕了秦江樹的彙報,就是看看他的領悟能力怎麼樣,如果中午這段時間裡秦江樹沒有什麼反應,他將會被徹底打入冷宮,不會比鐵剛好上多少。
杜凡低聲道:“景省長剛離開,沒聽說她中午要接待什麼客人。”
“謝謝老弟啊,有空哥哥我請你吃飯。”
杜凡不卑不亢道:“秦副省長太客氣了,有空的話,我請您。”
景珊就住在省政府的家屬樓,由於性別上的原因,她住的有些偏遠,位於院子的最裡端。秦江樹現在有些尷尬,男女畢竟有別,這樣跑到女領導的住所,是很不禮貌的行爲,想了想,還是先到政府招待所對付了一口,估摸着景珊也該吃過飯了,纔打了個電話過去,響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接。隨着電話裡一曲彩鈴快要唱完了,他的心也在漸漸地變涼,就在他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忽然接通了,裡面傳來景珊的聲音:“秦副省長嗎?”
聽到這個聲音,秦江樹頓時熱淚盈眶,深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情緒,道:“景省長,沒打擾您中午休息吧?有點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向您彙報,不知道您下午有沒有時間。”
景珊沉默了一下,道:“我下午不在辦公室。”
秦江樹雖然迫切想表示自己的立場,但是總不能在電話裡表態,只得很遺憾,不曾想景珊道:“這樣吧,一點半我得去接見一位客商,要不你到我的住處來吧。”
景珊也是迫切想盡快理順省政府的工作,把省政府經營成滴水難進的環境來,一時之間也沒有考慮太多,居然讓秦江樹去她的住處,她萬萬沒有想到,正是因爲秦江樹的到來,雖然時間只不過十來分鐘,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秦江樹也沒想到景珊會讓他去她的住處,心中有些激動,趕緊道:“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秦江樹激動得有些難以自己,居然動起了歪心思,這個美女省長不會對自己有意思吧,不然怎麼會讓自己去她的住處呢?想到這裡,不由對着車裡的鏡子照了照,覺得自己雖然五十多歲了,不過看上去還是很年輕很有魅力的。
當然,並沒有他所想像的那些,景珊並不是一個人在,還有一個生活保姆在,是個挺年輕的小姑娘,很客氣地將秦江樹迎了進來,然後泡了杯茶,便遠遠地離開了去。
副省長鐵剛在得到通知之後,他的第一反應是向駱賓王求救,因爲他明顯感覺到,景珊這一次是要“殺人”了,自己所發管的都是些肥得流油的部門,因爲自己投向了駱賓王,景珊沒理由放過自己,有理由相信,這一次完全是針對他而來的。所以在辦公室裡坐了好一陣子,實在忍不住便到了省委來找駱賓王。
駱賓王聽到這個消息,眉頭立即皺了起來,道:“鐵副省長,你不要太驚慌,調整分工不是件小事,不會那麼輕易的。”
鐵剛好歹也是省委常委,駱賓王可以無視馮殿玉,但絕不能無視他,本來常委會上的票數就夠少了,再失去這一票,只會讓自己更被動,雖然已經有了交流乾部的方案,但眼前的事情他必須做一個姿態來,不能太讓人看扁了,否則那些追隨自己的人豈非心生寒意?而鐵剛現在也只有駱賓王這根救命稻草了,得不到他的支持,他只有接受失勢的無奈結局。所以在駱賓王說了“不會輕易”之後,他的心裡也好過了一些。
下了班,駱賓王還有事,便讓自己的秘書司常在接待他,出於避嫌,司常在便在外面的一個小酒店裡招待了鐵剛,鐵剛此時患得患失,倒也沒去考慮太多招待規格上的事情,由得司常在去安排。不過他也看出了司常在在駱賓王心目中的地位,心道,以後還得跟這個秘書多接觸接觸才行,方便打聽到最新的信息。
兩人各自喝了一瓶二兩的二鍋頭,便算完事了,出來的時候,鐵剛笑道:“司秘書深受駱書記的重用,將來必定飛黃騰達啊。”
司常在呵呵一笑道:“我是服務領導的,還需要鐵副省長多多美言啊。”
兩人笑着出了樓,剛到門口,司常在一眼看到副省長秦江樹的專車從門前開了過去,目光追隨着,便見到車駛進了省政府家屬樓。
司常在心頭微動,便叫來了司機,說自己還有點事,讓司機先送鐵剛回去,在鐵剛離開後,司常在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