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個個翅膀都硬了不是?搞出這麼大的事來,是不是誠心毀了樑家?”樑國忠雖然已經在剛剛罵了一通,可是見到這幫如喪家之犬般的晚輩,氣是不打一處來。
“爸,您就少說兩句吧,可別氣壞了身子,做也都做了,現在還是看看該怎麼辦吧。”樑詩勁的老婆郝香蓮勸了一句。
樑國忠瞪着眼睛道:“你也別賣乖了,這件事你能說一點都不知道?”
郝香蓮不吭聲了。
“一點,只差一點就能扳倒他了。”樑詩棟死不悔改地說,“爸,您也看到了,如果不是陸漸紅給胡克勃撐腰,他有這個膽子嗎?連恩地健都敢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有老子頂着,樑恩健的腰稍微挺直了些,擡起頭來正遇到樑國忠憤怒的目光,嚇得趕緊垂下了頭。
“報啊,你怎麼不報?”樑國忠諷刺地反問了一句。
這時樑詩棟道:“爸,陸漸紅確實也太不地道了,已經說了不追究恩健,現在又來了個釜底抽薪,如果咱們再不做出反應,那以後還不知會遇到什麼樣的打擊……”
話還沒說完,便被樑國忠粗暴地打斷了:“反應?一個糊塗,現在全都糊塗了。你們知道陸漸紅有什麼背景嗎?”
樑恩科功敗垂成,眼看就要成功,最後卻被一個意外給攪了,不由冒出來一句:“一個被驅逐出家族的人而已,能有什麼背景。”
樑國忠冷笑着道:“那我就告訴你們他有什麼背景!前中央軍委副主席就是他的背景!”
衆人不由呆了一下,這代表着什麼,就是再無知也是明白得很,樑恩科不由抖了一下,幸好自己沒有成功,否則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樑國忠又道:“就是沒有背景,就憑着他一個省委副書記,也不是這點小伎倆能搞得倒的。事實已經證明了。哼,要不是我動作快,你以爲你們能抽身事外?”
現在沒有一個人再輪嘴子了,個個都沉默着。
見此情形,樑國忠心頭不由暗歎,真是後繼無人啊,三個孫子沒有一個能成器的,只能走走順風路,稍微遇到一點逆境,除了搞點小伎倆耍點小聰明,就一點法子都沒有了,抗壓能力實在太差了。
“我警告你們,從現在開始,不準再繞那些花花腸子,雖然事情已經壓了下來,但是陸漸紅被潑了這麼一身髒水,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不叫的狗才咬人,所以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要留下任何把柄,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們!”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樑國忠多少有點無奈,不管怎麼說,他們畢竟是自己的嫡子嫡孫,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岔子,也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只是他忘了,陸漸紅雖然不姓樑,但也是他的外孫,由此可見,在他的心中,陸漸紅的地位是遠遠不及其他人的。
次日天一亮,陸漸紅讓牛達開着安然的沃爾沃,帶着孟子玉離開了省城。
途經雙皇,放下了孟子玉,便直奔江東而去。
爲趕時間,牛達加足了馬力,一路無話,十點多鐘到了洪山。昨晚陸漸紅打過電話,所以孟佳和高蘭都在。陸漸紅要牛達寫回家跟林雨團聚,之後與家人簡單聊了幾句,當問到晚上回不回來的時候,陸漸紅想了想,說:“回來。”
一個多小時後,一輛沃爾沃S40停在了明朗會所外。
見到這輛車,會所的主人張榮強忙不迭地迎了出來,笑道:“漸紅,你小子就喜歡搞突然襲擊。”
陸漸紅笑道:“借你這個地方用用,給我安排一個清靜點的房間。”
“沒問題。”
半小時之前,龍翔天接到了陸漸紅的電話,很快要到江東,希望龍翔天能抽個時間見個面。
換了以前,陸漸紅的這個要求,龍翔天是要保持矜持的,可是現在處境堪憂,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陸漸紅主動會面,看來趙學鵬的面子還是很大的。
陸漸紅並沒有等多久,房間裡便迎來了戴着帽子和眼鏡的龍翔天,見到他這副裝扮,陸漸紅心頭升起了一股悲哀,這還是當年不可一世的省委書記嗎?居然淪落到出門要化妝的地步了。
“龍書記,請坐。”陸漸紅起身關上了門。
龍翔天的臉暗紅了一下,道:“世事難人啊,漸紅,我還真沒想過我是你姨父。”
對於龍翔天主動攀親的舉動,陸漸紅理解爲江東真的不在龍翔天的控制之中了,換句話說,上級已經對江東採取了手段。
“我也沒想過有個省委書記的姨父。”陸漸紅笑了笑,道,“趙叔上次打了電話給我,那一陣子恰巧很忙,正好這兩天可能要去京一趟,有些情況我不是太清楚,所以急切地跟姨父會個面。”
陸漸紅的態度很是直白,不過這一聲姨父卻減少了龍翔天的尷尬,這種親人間的對話氛圍要比同事來得更親和融洽一些。
一個多小時後,龍翔天匆匆離開了明朗會所,陸漸紅抽着煙,消化着龍翔天的話。
正如陸漸紅所猜測的那樣,抱着疑人不用的態度,上級已經把重心向省長駱賓王那邊傾斜,所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龍翔天快速地喪失了對江東的控制,如果沒有什麼轉機的話,這種情況相信只能維持到年底,龍翔天就有可能提前進入二線,也難怪龍翔天如此着急。
情況比陸漸紅想像的要更嚴重一些,回思與龍翔天的接觸過程,整體來說,他對自己還是不錯的,現在又沾上親戚關係,而且其中還有對自己恩大於山的趙學鵬,這個忙一定要幫。而反觀駱賓王,陸漸紅並沒有什麼太好的印象,當年陸漸紅任俊嶺市市長時,駱賓王雖然沒有說過什麼,但所做的事情多多少少地曾讓陸漸紅轉了些彎,所以相比之下,該怎麼做便一目瞭然了。其實事情說起來複雜,操作起來也並不太難,龍翔天只要扯清了跟樑家的關係,那所有的問題便迎刃而解,可關鍵的問題是,幫他扯清關係的人是誰,這纔是最爲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