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記,您怎麼也在這裡?”許家兩兄弟沒想到陸漸紅也會在,陸漸紅自然不好多解釋什麼,笑了笑,道,“坐吧。”
陸漸紅雖然不知道許智傑跟樑家到底有什麼關係,不過他是王朝集團的董事長,他們到這裡弔唁,那是很正常的事。
許智傑是想跟陸漸紅提提王朝集團的事的,不過在目前這個場合,真不怎麼方便,只得忍了下來。
坐了片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人進了來,徑直到了陸漸紅面前,道:“小姐,樑老爺請你們母子過去一趟。”
“福伯,你也老了。”在跟這個人說話的時候,樑月蘭纔算有了些表情。
“小姐,你都老了,我怎麼能不老。”福伯嘆了口氣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原諒老爺。”
樑月蘭神色一整,道:“福伯,有些事情不需要你過問。”
福伯立刻微一躬腰,道:“小姐,請。”
“安然,你先坐一下,我叫達子進來陪你。”陸漸紅低聲道。
“不用了,沒關係的,冷靜點。”安然淡淡一笑道。
看着母子倆跟着福伯進了內堂,安然的心頭是思緒起伏,她真的沒想過,看上去跟鄰家老太沒什麼區別的婆婆居然有這麼大的背景。
安然是商界的翹楚,早年跟樑家也有過業務上的來往,對於梁氏企業多少有一些瞭解,但是她真的沒想過,樑月蘭居然會是樑家的大小姐,真是世事難料啊。
且說樑月蘭母子隨着福伯進了內堂,裡面已經坐着幾個人,這裡面陸漸紅只認識樑老太爺和樑恩東兩個人,樑詩蕊也坐在下首,她的身邊放着兩張椅子。其餘的都是第一次見面,不過看上去年紀也都不小了。
樑老太爺坐在正中間的太師椅上,他的左下首位置空着,接着是一箇中年女子,跟着是樑恩東和一個女人。
右側則坐着兩個中年人,還有一人陸漸紅是見過他的,就是剛剛在灣水縣城的時候,開着寶馬車的那個年輕人。
“阿福,你先出去吧。”樑老太爺淡淡地說了一聲,道,“詩琪,坐吧。”
樑月蘭面無表情,剛剛坐到樑詩蕊的身邊,便聽到一人陰陽怪氣地說:“都什麼時候了,還擺大小姐的譜。”
樑月蘭向那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淡淡道:“樑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規矩了,什麼時候輪到你樑詩華說話了?”
贊一個!陸漸紅在心裡喝了一聲彩,老媽這話說得可謂把梁氏大小姐的風範展現得淋漓盡致。
右首說話的樑詩華臉色不由難看了起來,卻不去開口了。
“大姐,說話何必這麼損人呢?”老三樑詩棟開口了。
“沒大沒小,閉嘴!”樑月蘭這時的氣勢倒不是裝出來的,話一出口,樑詩華不由縮了一下脖子,垂下頭去。
“大姐,你別生氣。”左首看上去跟樑月蘭差不多年紀的女人道,“今天是詩勁的忌日,大家都平心靜氣點吧。”
陸漸紅看了那女人一眼,猜她應該是樑詩勁的愛人。
這時,樑老太爺才重重地咳了一聲,道:“都不要吵了。”
樑老太爺發威,下面頓時鴉雀無聲。
樑老太爺目光掃過,道:“詩琪,你身邊的就是你兒子陸漸紅吧?”
樑月蘭微一點頭,樑老太爺沉聲道:“恩東,你說詩勁的死跟他有關,到底是怎麼回事?”
樑月蘭不由呆了一下,看了陸漸紅一眼,陸漸紅也是一臉的疑惑,不知道此話怎講。
樑恩東一臉悲憤地說:“爸那天到甘嶺視察工作,他的司機說,爸跟陸漸紅不知道都談了些什麼,而後爸心臟病就犯了。臨死的時候,爸讓他的司機轉告我,要找陸漸紅。爺爺,您要給我做主!”
陸漸紅頓時明白了,心裡卻不由覺得可笑,你爸是讓你來找我打救王朝集團,不是讓你來找我報仇的。
樑老太爺目光閃動,道:“陸漸紅,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陸漸紅淡淡道:“媽,我看我們這一趟算是來錯了,有人向我們興師問罪呢。”
樑月蘭起身道:“漸紅,我們來就是爲了祭拜,現在已經祭拜過了,也該走了。”
“我們走。”陸漸紅跟着站了起來,牽住了樑月蘭的手。
“慢着,不說清楚,誰也別想離開這裡!”樑恩東喝了一聲,人已經跳了出來。
陸漸紅緩緩回過頭道:“樑老太爺,這就是你們樑家的待客之道?媽,幸好您當年脫離了樑家,不然真的會失了您的身份。”
陸漸紅本不是那種刻薄的人,可是在瞭解到母親的身世以及親眼看到這些人的嘴臉之後,心裡的氣憤那是可以想像的,所以說出來的話很是不留情面。
“你還真以爲你是樑家大小姐呢?”樑詩華眯着眼睛道,“我們樑家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樑詩棟也跟着來了一句:“大哥的死一定要解釋清楚的。”
樑月蘭轉過身來,淡然道:“你們弟兄倆能夠站在一起說話,證明你們長大了,只是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感情變得這麼好了,我的印象中,你可是從來沒有叫過一聲大哥的。”
陸漸紅不明就裡,不知道樑月蘭的話到底有多傷人,可是樑詩華和樑詩棟卻是尷尬之極。
樑詩勁、樑詩棟和樑詩華三人並不是親兄弟,樑老太爺娶有三妻,樑月蘭、樑詩勁和樑詩蕊是大老婆生的,而樑詩華和樑詩棟分別是二姨太三姨太所生,跟電視劇裡宮廷中的狗血情節一樣,自然也是內鬥得厲害,連帶着的,孩子之間的爭鬥也是激烈異常。所以樑月蘭說出這句話,點出了當年爭鬥之情形,這同父異母的兄弟倆自然是難堪得很。
“大姐,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兒子能說清楚。”樑詩勁的愛人郝香蓮站出來道。雖然她嘴裡叫着大姐,可那副神情哪裡有半分尊敬的意思?
“你們這麼說,難道是懷疑漸紅害死了詩勁不成?”樑月蘭的眼睛瞪了起來。一直以來都是稱呼詩勁,還不是說“他舅舅”,由此可見,她並沒有認可大小姐的這個身份,事實上,在這裡,也沒有人把她當作樑家大小姐來看,只是她那份威嚴還在,發起飆來,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是那股威嚴還是讓這些做小的有些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