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君威大酒店至尊廳裡,七人圍坐一桌,自然是常委會上鼎力支持陸漸紅的幾大常委,氛圍很是濃烈,關陽春笑道:“陸書記,今天一整天整個省委都在流傳着你的故事呢。”
陸漸紅笑道:“有這麼誇張?”
景珊笑着道:“今天的常委會太驚心動魄了。”
幾人都有如此的想法,他們一直認爲陸漸紅是周琦峰的絕對嫡系,萬萬沒想到今天周琦峰並沒有大張旗鼓地擺明自己的立場,而是陸漸紅孤軍作戰,如果不是陸漸紅基礎厚實,未雨綢繆,雙皇市委書記一職能不能如其所願,真的不太樂觀。不過偶然中存在着必然,如果陸漸紅在常委會上沒有能夠抗衡的把握,他也未必就能同意這麼輕易地放棄雙皇市委書記一職。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周琦峰的用意,一方面是想看看陸漸紅的真實力量,另一方面也是想讓陸漸紅看清另外十三名常委的立場。
下午,陸漸紅考慮得很多,他知道,雖然周琦峰沒有旗幟鮮明的支持他,但是今天的勝出,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與周琦峰的關係,畢竟周琦峰也沒有反對他。所以他很清醒地認識到,今天的力量並不是他真實力量的展現,周琦峰一走,在座的幾個人,能夠追隨他的還會有多少,真的難以確定。現在還有一年的時間,不僅需要緊密地團結固有的力量,還要努力地將對立面轉變過來,不求靠攏,只求中立。
“過去的都過去了,今天請大家來聚一聚,沒有別的意思,一來感謝大家的支持,二來是想告訴大家,我陸漸紅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大家有福同享。”陸漸紅說話的時候用了些綠林好漢的口吻,雖然聽着有些彆扭,不過很順耳,尤其是林萬玉,今天那算不上關鍵卻絕對重要的一票,不僅奠定了陸漸紅勝利的基礎,還很好地將周琦峰的真實意圖掩藏了起來,讓魯寒星雖然有被涮了一把的感覺,卻是隻能打斷了牙齒和血嚥下去。
“來,大家同乾一杯。”陸漸紅舉杯笑道,“林部長和景秘書長雖然是女同志,但今天這個場合不喝酒不行!”
陸漸紅很有些弒血爲盟的意思,所以上來便堵死了林玉清和景珊以茶代酒的意思。
林玉清舉杯道:“陸書記欺負人啊,韋司令可得解救我們。”
幾人中,韋思豪和高福海的年紀稍大一些,不過兩人的性格差異很大,高福海一般不出聲,顯得很沉穩,韋思豪倒是個直大炮,很符合他軍人的作風,道:“等欺負的時候再說吧。”
這一晚,酒喝得很盡興,在臨散的時候,林萬玉道:“陸書記,今晚您喝得不少,要不就別回去了,在這住一晚。”
“這點酒還算不得什麼。”陸漸紅拍了拍林萬玉的肩頭,道,“慶東作爲省會,有着無可推卸的帶頭作用,你這個市委書記可要盡心盡職,不要給人家留下話柄。”
“謹記陸書記教誨。”林萬玉差點沒立正,他也知道,常委會上的那一票已經在自己的額頭上寫下了深深的“陸”字,這個立場註定以後會面臨着另一方的壓力,不過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後悔,道,“我有思想準備。”
陸漸紅笑了笑:“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出了酒店,韋思豪等人在外面候着,見陸漸紅出了來,韋思豪不多話,用力地握了握陸漸紅的手道:“代我向任主席問好。”
衆人與陸漸紅打了招呼也一一散去,高福海是最後走的,很是嚴肅地說:“漸紅,今天的聚會不是太妥當,以後你還是要低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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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今晚的聚會在高福海眼裡,覺得陸漸紅有些小人得志的張揚,不過陸漸紅想的卻不是這麼回事,今天的聯盟雖然談不上確立,但在周琦峰沒走之前,這些人絕對是自己的核心,所以秘書必須有所表示,否則豈非讓人覺得自己太過高傲?
看到衆人都散去了,陸漸紅才吩咐牛達開車送自己回住處。
聞着身後陸漸紅身上刺鼻的酒氣,牛達悶聲說:“哥,酒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還是少喝一些。”
半晌沒聽到迴應,回頭一看,陸漸紅居然已經睡着了,牛達不由苦笑,一番好意算是對驢彈琴了。
一點多鐘的時候,陸漸紅渴醒了,摸起牀頭安然倒好的涼開水一飲而盡,卻是再無睡意了。今天常委會上的勝利讓他有揚眉吐氣之感,說不興奮那是假的。只是興奮褪去之後,陸漸紅意識到,今天算是正式與魯寒星卯上了,在以後發展工業的道路上,會不會遇到魯寒星設置的障礙很難說,畢竟魯寒星這次敗得很慘,而且是敗在一個三把手的手中,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個奇恥大辱,以他的性格沒有理由不記在心裡。不過陸漸紅一點都不後悔,如果不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一旦周琦峰離開了,魯寒星可能不會拿自己當一回事。凡事都有兩面性,有利就有弊,在這種情況下,適當地展示一下實力未嘗不可,不過陸漸紅也在自省,自己有些低估了魯寒星在常委會上的實力,並不是他所想像中的那麼四面楚歌,所以對於周琦峰的安排,他是從內心裡感激的,如果不是這樣,他還真看不清魯寒星的能量。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魯寒星在接下來的工作中,非但沒有給陸漸紅設置障礙,反而顯得配合得很。經過一天一夜的思考,魯寒星在看清了陸漸紅的力量之後,也意識到自己小瞧了陸漸紅,明刀明槍地幹,在周琦峰的干預下,他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與其將矛盾擴大,倒不如隱忍不發,反正也只有一年的時間,只要自己謀上了周琦峰的位置,秋後算賬,有的是時間。
雖然意外,不過陸漸紅還是很好地處理了這中間的關係,只是他也萬分佩服魯寒星的忍耐力,也暗暗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走蘇聯之路,如果自己的同盟被和平主義瓦解了,將來的路將會變得異常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