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轉到樑月蘭的手機上,一聽到裡面的聲音,樑月蘭的喉嚨便變得嘶啞了。
陸漸紅悄悄地離開,不知道過了多久,樑月蘭才紅着眼睛把手機交給了陸漸紅。
陸漸紅小心翼翼地說:“媽,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
樑月蘭坐在石凳上,望着遠方,不知道過了多久,樑月蘭才道:“這些都是我們老一輩的事了,跟你們沒有什麼關係,如果不是這個電話,我可能早就把一切都忘了。”
陸漸紅見樑月蘭並沒有把一切都說明白的意思,也不追問,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咱們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樑月蘭笑了笑,道:“對了,她們呢?”
“都去玩了,成天待在家裡,多悶啊,你看她們幾個,以前有的是大老闆,有的是公務員,誰能閒得住啊。”
“可高蘭那身子骨,能跟她們一起去瘋嗎?”樑月蘭有些擔心。
“有安然跟黎姿在,不會有事的。”雖然這麼說,陸漸紅還是打了個電話給高蘭,得知黎姿正陪着她休息,心裡稍安。
“你有個小姨,今晚過來,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晚上可能不會走。”樑月蘭說這句話的時候,肩膀略有些顫抖,顯然是在壓制着心頭的激動。
“我知道了,我去安排。”陸漸紅從來沒有聽樑月蘭說過有一個小姨的事,只知道有兩個舅舅,不過那兩個舅舅好像都不想樑,一個姓周,一個姓黃,據說跟樑月蘭當年是幹兄妹,在陸漸紅父親去世的時候還來過一趟,不過現在也沒有什麼聯繫了。
陸漸紅已經察覺到,在老孃的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很大的變故,突然間,陸漸紅覺得自己對樑月蘭真的一點都不瞭解,當然,誰又能想到,一直看着自己長大的媽媽會有着人所不知的事情呢。
“不用安排了,我們不少年沒見,也就是敘敘舊。”樑月蘭幾乎已經忍不住要把實情和盤托出,可是她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安然一直沒有接到陸漸紅的電話,想到臨走前她說的,心知晚上肯定有狀況了,看着時候不早,在不方便說出實情的情況下,只得故意再延遲些時間,便藉口孩子玩興正濃,再晚一會兒也不遲。
在黎姿的陪同下,高蘭緩緩在行走於林間蔭道,不知不覺中便到了當初一吻定情的地方,想到那時的少女情懷,高蘭的臉上不由浮起一抹紅雲,黎姿看得奇怪,道:“高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看你的臉很紅啊。”
“哪有啊。”高蘭笑了笑,道,“黎姿,以後別叫我高小姐了,就叫我高蘭吧。”
“嗯,好。”黎姿也笑了笑,看了看時間,道,“她們怎麼還沒有回來,玩興這麼大。”
高蘭噗哧一笑道:“我看啊,是你想玩吧?想玩就去吧,我在這裡沒事的。”
黎姿笑了笑,道:“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忘了我的任務。”
天快黑的時候,安然和孟佳帶着三個孩子回了來,安然笑道:“妹妹們,晚了一天,都累了吧,徵求你們的意見,咱們今晚就住在龍山公園,還是回縣城?”
孟佳笑了笑,道:“徵求高蘭姐的意見吧。”
高蘭也是微微一笑,道:“別把我寵壞了,然姐,你說吧。”
看着孩子們都累得不行了,安然道:“那就回縣城吧,孩子們都累了。”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開着車,在洪山縣城的小飯店裡吃了晚飯,幾人去了洪山的房子。
當時買的房子並不大,加上黎姿和三個孩子,一共七個人,就有點難住下了,安然本來打算讓孩子們跟她去住賓館的,可是孩子們一回來連澡都沒洗就睡着了,也不忍心叫醒他們,便讓孟佳帶着他們三個,剩下的一間房就留給高蘭和黎姿。
對於這樣的安排,高蘭和孟佳都表示不滿,道:“然姐,你還是住下來吧。”
安然笑道:“睡個覺嘛,有什麼好推的,就這麼定了,我去大姐那邊睡。”
高蘭和孟佳跟兩個姐姐還不是很熟,如果她們過去的話就顯得冒失了,只得由着安然。
安然道:“孟佳,孩子就交給你了。早點睡吧。”
下了樓來,安然回頭看了一眼樓上還亮着的燈,十月的夜風已經有了些涼意,站在這昏黃的路燈下,安然忽然間生起了一股濃濃的蕭瑟之意,或許離開會是個不錯的選擇吧。可是想到孩子,想到那一晚陸漸紅緊緊擁着自己說着對不起的時候,她的心又暖和了一些。電話忽然響起,是陸漸紅打過來的,問了安排之後,陸漸紅道:“安然,謝謝你。”
安然笑了笑,道:“肉麻。掛了。”
剛放下電話,便聽得一個人道:“咦,安然,你怎麼在這兒啊?”
聞聲看過去,卻是大姐陸月紅和二姐陸曉紅,正並肩走了過來。
安然吸了一口氣,將那股不舒服的情緒全部排了出來,迎上去道:“你們不會是剛散場子吧?”
“你猜對了,還沒吃飯呢。”陸曉紅笑道,“今天大姐戰果輝煌,贏了五千多,我要痛宰她一頓。”
陸月紅笑道:“你啊,一會別說要減肥。”
“安然,你也沒吃吧?一起。”
“我吃過了,你們去吧。”
“幹嘛呢,走,別替大姐省錢。”陸曉紅不由分說地拉住了安然的胳膊。
吃完飯,陸曉紅說:“雪松跟大姐夫又出去了,回家也沒意思,乾脆今晚住大姐這兒得了。”
“要給房租的。”陸月紅裝出一副市儈樣,惹得安然好笑不已。
“安然,你怎麼一大晚上在街上游蕩?”陸月紅問道。
“家裡面有人住。”安然說這話的時候,無意中帶着一些黯然,“我打算去開個房間。”
“開什麼房間啊,走,今晚咱們姐妹三個擠一牀。”
洗了個澡,安然穿着陸月紅的睡衣,陸月紅讚不絕口道:“漸紅真是好福氣啊,曉紅,你看安然這身材才叫身材,再看看你那個,簡直慘不忍睹啊。”
“我生氣了。我跟安然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嘛。”陸月紅在衛生間裡抗議。
陸月紅拉着安然的手,坐了下來,道:“安然,是不是心裡面難受?”
安然笑了笑,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