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出租車,安然向車上的二人擺了擺手,等車子離開了視線,這才神色一黯,忽然間她覺得好無助。
陸漸紅,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安然心頭暗歎了一聲,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着,背影在人潮中顯得那麼孤單,腳步又是如此的沉重。
走了幾步,安然忽然輕咦了一聲,她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人,那人不是陸漸紅的駕駛員丁二毛嗎?在他的身邊還有個女孩子,很是嬌小,很清麗可愛的樣子,只是丁二毛對她似乎有點不愛搭理,那女孩幾次嘗試牽他的手都被他甩開了。
安然不由想起了陸漸紅曾經跟他說過的丁二毛的事,那句“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着遠遠的丁二毛和那女孩,安然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忽然間她彷彿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這時她才驀然發現,自己的心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老了,是時間的推移還是因爲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呢?
這時,安然突然覺得臀上一熱,是一張大手悄無聲息地掩了上來。
安然的心頭猛地騰起一股怒火,頭也不回,一腳跺了下去,八公分的鞋跟準備無誤地命中了感豬手主人的腳面,身後響起一聲慘叫。安然這纔回過頭來,那是一個很高大的男人,不過那長相只能用猥瑣來形容。
“你這個婊子!”那人捱了安然一腳,惱羞成怒,一個大嘴巴就摑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張大手從安然的身邊倏然伸了過來,牢牢地攥住了那人的手掌,跟着那隻手的主人向前一衝,肩膀正撞中那人的胸膛,將那人撞得仰天跌倒在地。
這人正是聞聲奔來的丁二毛。
“嫂子,你沒事吧?”丁二毛不再看那人,關心地問着安然。
跟丁二毛一起跑過來的那女孩子一直撅着嘴,丁二毛對她沒有好樣子,卻向另一個漂亮女人大獻殷勤,不過一聽丁二毛稱呼安然爲嫂子,立馬暴雨轉晴,又拉起了丁二毛的手。
“我沒事。”安然道,“二毛,你怎麼在這裡?”
“你媽那個逼的,敢打老子。”那小子已經爬了起來。
“嫂子,等下再說。”丁二毛斜了那人一眼,道,“他剛剛是不是對你不敬?”
安然的臉色微微一沉,丁二毛知道是什麼情況了,道:“嫂子,你想怎麼樣?”
安然咬牙道:“一隻手。”
安然平時倒不是那麼兇的人,不過在心情極度壓抑的情況下被人非禮,心頭的氣憤已經到了極點。
丁二毛倒是不以爲意,點了點頭,向身邊那一臉興奮地睜着大眼的女孩子說:“你退一點。”
那女孩子的眼睛在冒着光:“你關心我?”
丁二毛大感頭痛,搖了搖頭:“沒空理你。”
“老子他媽弄……”見丁二毛幾人自顧說話,根本不理他,那個鹹豬手的火氣到了頂點,張口開罵,只是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丁二毛的大拳頭已經遞到了他的臉上,頓時把那“死你”兩個字給砸得嚥了回去,與此同時一口帶着兩顆門牙的鮮血卻噴了出來。
丁二毛面無表情,手一探,便抓住了那小子跌出去的手,向回一帶,那一百八九十斤的身體就像個稻草垛似的被拉了回來,只是身體在回到一半的時候便猛地一頓,原來是被一隻膝蓋頂住了小腹,這時這傢伙的臉上才顯出痛苦的表情來。丁二毛的手一鬆開,那人便已像只蝦米般躬起了身子蜷縮在地。
丁二毛緩緩走過去,輕輕擡起一隻腳壓在了那人的右手上,冷冷道:“是這隻手?”
那人的目光裡露出恐懼的神色,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丁二毛的目光落在他的另一隻手上,那人趕緊將手縮到了背後。丁二毛腳下突然用力,那人啊地一聲慘叫,手腕已經被踩碎了。
本來有不少看熱鬧的人,不過那人發出的悽烈慘叫聽在耳朵裡卻是瘮人得很,看熱鬧的心思頓時就沒有了,沒幾分鐘的功夫,人都散了去。
安然也被丁二毛的無情嚇得一驚,趕緊道:“二毛,算了。”
丁二毛這才收回了腳,冷冷道:“記住,不是什麼人你都惹得起的。”
“好啊,好啊,二毛,我太崇拜你了。”那女孩子拍着手叫好,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丁二毛剛剛還冷如西門吹雪,一看到這女孩子的表現,馬上換成了苦歪歪的神色。
“二毛,走吧。”安然已經冷靜下來,再多留下去,一會兒警察來了就麻煩了。
不過這個時候走,好像已經晚了,已經有幾名巡警奔了過來。
“快跑,快跑。”那女孩子推了丁二毛一把,丁二毛反應過來,打人的是他,只要他溜了,能有啥事。
他倒是不傻,什麼叫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啊,向人堆裡一砸,頓時沒了影兒,上哪找去?
幾個警察過來,只看到被踩斷了手的那小子躺在地哼哼着,掀開來一看,幾警察都樂了:“哎呦喂,這不是狼爪嗎?怎麼了?今天抓到鐵板了?”
趁着這工夫,安然拉着那女孩子趕緊離開了現場。
三人重新聚首,躲到一個冷飲店裡,讓拿了幾支冷飲,安然笑着道:“剛纔還真夠險的。”
丁二毛面不改色道:“要不是怕惹麻煩,非弄死他不可。”
“是啊,最討厭非禮人家的人了。”那女孩子一邊咬着雪糕一邊說,“二毛,剛剛你應該再弄斷他一條腿。”
安然這纔想起這女孩,笑道:“二毛,這位是……”
“她啊,叫……”丁二毛愣了一下,偏過頭去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安然不由目瞪口呆,丁二毛也太大條了吧,居然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討厭。”那女孩嗔了一聲,說,“我叫諸葛歡兒。”
諸葛歡兒?什麼時候這麼流行姓諸葛了?一天碰到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