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毛是帶了車來的,道:“陸書記,我送您過去吧。”
“不用了。”陸漸紅很奇怪丁二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現在並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搖了搖頭道:“我打車過去吧,你帶焦秘書去醫院看看傷得怎麼樣。”
陸漸紅已經走得遠了,尚學志和馮玉泉面面相覷,尤其是馮玉泉,從他進來,陸漸紅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低聲道:“尚廳,怎麼辦?”
“全部帶回去,回頭再說。”雖然有點難處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事情絕不能在君威處理。
那幾個棒子還想抗議,可是整個臉都已經被辣得像個豬頭,哪裡還能說得出話來?
林太平沉着臉不吭聲,看着一幫人等被全部帶走,臉抽搐了一下,馮玉泉看了林太平一眼,尚學志面無表情地走出了門,馮玉泉這才走了過去,低聲道:“太平,怎麼會鬧成這樣?”
林太平苦悶道:“我怎麼知道?還不是那幫棒子不省心。”
頓了一下,林太平又道:“馮叔,這事現在怎麼辦?”
“靜觀其變吧,你趕緊先跟林書記通個氣,我現在就過去向他彙報。”馮玉泉匆匆說了這幾句話,也離開了君威大酒店。
林太平嘆了口氣,轉身去了一個房間,拿出電話來道:“爸,有麻煩了。”
林萬玉剛剛看完電視,正在書房裡看書,接到林太平的電話,不由氣結,怒道:“你怎麼做事的?”
林太平將棒子的出格之舉說了,林萬玉皺了皺眉,道:“你是怎麼做的?”
當聽說林太平自始至終都沒有爲棒子辯護過一句,林萬玉心裡有了數,道:“這事你別動,靜觀其變。”
放下了電話,林萬玉是看不進去書了,如果只是一般的衝突,大不了嚴懲冒犯陸漸紅的人,再把分局的劉小波等撤職,可是現在他面臨的問題有兩個,一個是君威大酒店是兒子林太平開的,在酒店裡出了這樣的事,不管怎麼做,陸漸紅的心裡都會有陰影。這世道,交惡容易交好難,如果省委副書記給自己穿小鞋,那對自己的影響還真不小。第二個就是那些棒子。這些棒子是到慶東來投資的,出了這樣的事,棒子國能這麼罷休嗎?尤其是他們還受到了中國式辣椒水的待遇,另外還嚐了中國鐵拳的滋味,如果升級成爲外交事件,不但慶東會處於風口浪尖,甘嶺也勢必會受到影響,這與當前提倡的和諧穩定格格不入啊。
不知不覺中,摸出一根菸抽上了,愛人張霞端着碗冰鎮蓮子湯走了進來,見林萬玉皺着眉吸菸,不由輕聲道:“老林,怎麼又抽上了?對身體不好。”
“心煩啊。”林萬玉夫婦相濡以沫,感情非常好,張霞這個女人雖然不顯山露水,但是政治嗅覺還是很敏銳的,有時候會跟林萬玉一起分析局勢,林萬玉能走上省委常委、慶東市委副書記一職,可以說,張霞也起了不少的關鍵作用。
“抽再多的煙也解決不了問題啊。”張霞微微一笑,將蓮子湯遞到林萬玉的手中,道,“什麼事這麼心煩?”
當林萬玉將事情說了,張霞不由也蹙起了眉,道:“這件事還真有點難辦。”
張霞的分析與林萬玉比較相近,矛盾的焦點也基本相同。
張霞道:“現在的主要問題是,事情發生在君威,不過還好的是,太平當時的處理比較到位,這應該不會引起陸漸紅太大的反感。我覺得必須儘快處理好棒子的事情,如果他們拽着不放,事件升級,影響了甘嶺的印象,那纔是真正頭疼的。至於陸漸紅那邊,暫時可以不作考慮,一切都是內部問題,總會找到解決的方法。”
張霞三言兩語便把事件的要害給點了出來,找到事件的切入點,雖然並不好辦,但是終究比睜眼瞎子要好很多。
林萬玉的電話這時響了起來,是市公安局局長馮玉泉打來的,林萬玉淡淡道:“到我家來吧。”
且說陸漸紅順利接到了安然,強壓下剛剛發生的不快,坐到安然的身邊笑道:“老婆,你來了。”
安然笑了笑道:“怎麼一點都沒有欣喜的樣子,是不是不歡迎我來啊?”
陸漸紅笑着捏了捏安然嬌嫩的臉龐,笑道:“哪有啊,我怎麼會不歡迎呢,吃飯了沒有,走,先找個地方解決肚子問題。”
說起來也挺丟人,除了君威大酒店,陸漸紅只知道長江會館。
別看長江會館名字起得一般,可在這裡,一般人是不接待的,到這裡來的,不僅僅是有錢就可以,還要有很尊貴的身份,而且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不過幸好陸漸紅經常出入這裡,所以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非但訂了房間,還讓服務人員將飯菜遞到房間來。
安然的飯量並不大,很快吃了飯,陸漸紅一直靜靜地看着她,這時他想起了任老爺子說過的一句話,如果把安然放在古代,絕對是母儀天下。當時他還不怎麼理解這句話,現在卻是有了深深的體會,僅從她能夠接受安然和高蘭這一點上,能夠擁有這樣的老婆便是天大的福分了。
安然放下筷子笑道:“看着我幹什麼,不認識了嗎?”
陸漸紅柔聲道:“不是不認識,是我對你有了更深刻的瞭解,安然,我是個不稱職的丈夫。”
安然笑了笑道:“老夫老妻的了,這麼煽情幹嘛?對了,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這麼晚來省城?”
“心有靈犀一點通,是因爲我想你了。”陸漸紅笑着走到安然的身後,給她輕輕地揉捏着肩膀。
“肉麻。”安然享受着陸漸紅的溫情,緩緩道,“漸紅,我來省城找你,其實是因爲光明基金會。”
陸漸紅的手頓了一下,道:“怎麼了?”
“昨天有一個自稱是中宣部副秘書長的女人找到了我,說光明基金會的義舉引起了中宣部的重視,想對基金會進行大力的宣傳,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更多的企業投身到慈善事業中來。”
陸漸紅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難道是惠英紅?她又來幹什麼?
雖然疑惑,嘴上卻道:“那是件好事啊。”
安然卻道:“我知道你一向低調,如果基金會宣揚出去的話,勢必會把你推上前臺,畢竟我是省委副書記的家屬,我擔心會影響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