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笑道:“費書記太謙虛,了,您可是長而彌堅啊。”
陸漸紅把“老而彌堅”加以修改,變成了“長而彌堅”,顯示出了其措辭的嚴謹,意思是不管怎麼樣,我都是很尊重您費書記,以你爲長的。
剛剛景珊善意地提醒,陸漸紅已經意識到,自己無意中表現出來的疏遠,極有可能給費伯渠留下一個恃寵自驕的印象,這種印象如果不及時消除,以費伯渠的身份和他跟周琦峰之間的關係,三人成虎的情形下,難保周琦峰會不會對自己有看法,要知道費伯渠好歹是省委副書記,是自己的領導,是甘嶺省的三號人物,不爽的話,跺跺腳同樣要地震的。
防人之心必須要有,尤其是這個沒有硝煙的官場,對人對物更要保持足夠的警惕。很多的誤會都是因爲沒有及時交流和溝通引起的,所以陸漸紅及時地向費伯渠作出了反應,這一點讓費伯渠還是很舒服的。一個眼神,陸漸紅便領會了,有這樣的部下,感覺是總是很舒服。其實從費伯渠的角度來說,對陸漸紅的態度向來取決於周琦峰的態度,也就是說,他本人對陸漸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如果周琦峰放棄了陸漸紅,費伯渠會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畢竟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當然,後者是從上級對下級的角度而言。
陸漸紅始料未及的是,這件小事卻是給費伯渠留了比較深的印象。
消除了這個隔閡,相互間的聊天便輕鬆了許多,費伯渠煙抽得很兇,十分鐘的時間裡已經連吸了三根,這讓遠處的省委秘書長景珊震驚不已。在她任省委副秘書長的時候,就是協助費伯渠工作的,所以對費伯渠是瞭解至深。
只有兩種情況,他纔會這樣抽菸,一個是心情緊張的時候,第二個就是很是欣賞對方的時候,顯然陸漸紅屬於後者。
費伯渠這個人向來心計頗深,喜怒不形於色,很少能夠看中一個人,別看陸漸紅在費伯渠那裡很得寵,但是這並不代表費伯渠就欣賞陸漸紅。作爲省委秘書長,這點動向她是清楚的。不過從現在費伯渠的態度來看,對陸漸紅似乎大有改觀。這個陸漸紅真不簡單。
豈說高蘭開着保時捷一路駛向京城,一路上向她按喇叭的多不勝數,一來是因爲她的美麗,二來是那個牛逼轟轟的軍牌,配在保時捷的身上,簡直是野性的二次疊加。
高蘭的心裡多少有些恐慌,向來低調慣了,現在開着掛着牛逼車牌的牛逼車,總感覺太張揚了。不過事已至此,由不得她多想。
想着越早見到同學越好,高蘭的車速加得很快,技術上是沒得話說,十點多的時候,便已經到了京城。
時間上還很充裕,這個同學會的發起人是她的好友,叫蔣慧珍,具體做什麼,不是太清楚,好像是在京城哪個單位,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打聽到自己的聯繫電話的。時間定在晚上,雖說蔣慧珍聯繫時,說都安排好了住的酒店,不過高蘭並沒有打算住過去。陸漸紅要在京城待二十天,這期間不見面不可能,所以住在蔣慧珍訂的酒店很不方便。
因此,一到京城,便在郊區訂了一個不怎麼顯眼的小酒店。其實這些酒店的條件並不差,只是因爲位置的關係,所以生意才很一般。
保時捷在酒店前停下,頓時引起了一陣驚呼,這款保時捷是限量版,在京城也少見得好,尤其這輛坐騎的主人還是一個美女,正所謂香車美人,說得恐怕就是這個道理。
面對這種驚羨,高蘭已經習以爲常,將車鑰匙交給酒店的泊車人員,目不斜視地走進了酒店,剛訂好房間,電話便響了。
“慧珍,你好。”高蘭笑道。
“高蘭,到了沒有啊?”知道高蘭已經到了,蔣慧珍笑道,“已經有幾個同學到了,都是當時很鐵的哥們。你趕緊過來吧,京華大酒店九號廳,有驚喜哦。”
放下電話,高蘭不由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了,蔣慧珍的性格還是沒變,依舊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不過提到驚喜,高蘭又苦笑了。
那個男生的名字很特別,叫葛信,人如其名,很有個性,他的家庭條件很好,是個富二代,上學的時候就自己開車,向來眼高於頂。從遇到高蘭的第一次起,就高調的宣佈,三個月把高蘭拿下。在他看來,沒有哪個女孩是不貪慕虛榮的,在他的金錢攻勢之下,高蘭只有乖乖俯首稱臣的份,沒想到這一追就是四年,結果四年裡加起來高蘭也沒有跟他說過三句話。
高蘭至今記得還很清楚,第一句是無聊,第二句稍微長一點,天底下的男人死絕了,也不會看你。第三句,哦,沒有第三句了。
蔣慧珍說的應該就是他吧。
過去這麼多年,大學時代的青春已經不在,轉眼間,畢業都已經十年了。
洗了把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年少的青澀已經完全看不到一點點痕跡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女性的魅力,尤其是經過昨晚滋潤的她,更是如雨後之花般嬌豔。
考慮到不能太張揚,高蘭並沒有開那輛保時捷,而是乘了一輛出租車,前往京華大酒店。
中午時分,正是交通擁擠的時候,儘管出租車司機很是熟悉地形,使出渾身解數,到京華大酒店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這期間,高蘭接到蔣慧珍的好幾個電話,對此,高蘭也是無可奈何。
等到了京華大酒店九號廳,衆人都已經看着了。
高蘭一出現在門前,立即驚豔四座,蔣慧珍驚叫道:“高蘭,我沒看錯吧?我吃醋了,真後悔約你過來,把我的風頭全搶光了。”
一句話頓時消除了多年不見的生疏之感,高蘭笑道:“慧珍,你還是這樣子,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這京城的交通實在是……”
“這個理由都老掉牙了。能不能換個有建設性的?”一個男人笑着道,“好了,大家同學一場,饒過你這一回,不過這酒還是要罰的,半杯啤酒,意思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