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兵草草地去炊事班吃了點飯,回到班裡坐在馬紮上就有點犯暈,閉上眼睛一睡一下午。現在他是中隊的知名人物,從班長王藝到班裡每名戰士,都不敢輕易招惹牛一兵,他們都覺得這人是“重點人、特殊人”,稍有不慎,肯定會惹下大麻煩,所以,包容也就更多一些。下午還是接着拉練,也沒人叫他。快吃晚飯了,還是劉小三把他喊醒了。
飯桌上,牛一兵左看右看,也沒看到王藝的影子,他就問劉小三:“班長呢?”
劉小三小聲嘀咕道:“下午演練的時候,在哨樓樓梯上摔了一跤。”
“咋樣啊?”牛一兵心裡“咯噔”一下,哨樓樓梯他太熟悉不過了,那足足有三四十個臺階,如果從最高處摔下來,可不單單是擦破點皮那麼簡單。
“唉!去醫院了。”劉小三說。
牛一兵這才發現今天班裡的每名兄弟都板着臉,只顧低頭吃飯,原來都是因爲王藝。
刷碗的時候他緊挨着郭全喜,牛一兵發現他好像憔悴了不少,而且有點沉默寡言、鬱鬱寡歡的樣子。
“喜子,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牛一兵說。
郭全喜搖搖頭,看了牛一兵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嘆口氣就走了。牛一兵扔下碗就在後面追,他想安慰一下郭全喜,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江楓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攔住了牛一兵。
“呀哈!回來啦?”江楓冷嘲熱諷地說。
牛一兵不見則已,看見他火氣就莫名地躥了起來,一把推開他的肩膀,說:“你還想怎麼樣?”
江楓說:“我能怎麼樣?我們是戰友,看你出了這麼大的事關心一下你唄。”
牛一兵說:“用不着。”
江楓說:“別啊,我看你得罪人了,記得以後要跟劉小三學習,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實實做事。”
“我呸!”牛一兵狠狠地吐了江楓一臉唾沫,扭頭就出去了,結果卻與幾個全副武裝的班長撞個滿懷,他們每人還配發了一把81式自動步槍。
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牛一兵正琢磨着,就見李玉明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牛一兵,隊長喊你去。”李玉明呼哧帶喘地說。
牛一兵一溜小跑到了警官宿舍。
張雷、陳奎雙雙坐在椅子上,一排長也全副武裝地站在一邊。
“隊長,你找我?”牛一兵說。
張雷點點頭,走到他身邊,捶了捶他的胸脯說:“這小子的身板就是硬朗,跟我當年差不多。”說完“呵呵”笑了。
陳奎接過話茬說:“小牛啊,是個好材料。”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牛一兵早就看出了架勢有點不對,他又想到林紅,今天上午老四急匆匆地過去找林紅,會不會和他們有關?
張雷說:“是有事,今天接到通知,我們應急分隊要配合支隊特戰大隊完成一次抓捕任務,王藝腿受了傷,咱們還缺一個人。”
“您是想讓我參加?”牛一兵疑惑地說。
張雷說:“是,我和指導員還有一排長,選了半天,就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真的行嗎?”牛一兵知道,特戰大隊是支隊乃至總隊的王牌部隊,只要他們一出動,估計肯定是一場惡戰,自己當兵這麼長時間,除了上哨就是打兩下擒敵拳,要是來真的,還真有點犯憷。
張雷罵道:“咋啦?一到動真格的時候,你尿褲子了?平時你的本事上哪去了,你不是連龍潭虎穴都敢闖嗎?”
牛一兵轉念一想,這正是自己時來運轉的好時機,只要這次表現好了,中隊官兵誰不對自己另眼相看,還有誰敢再提他與林紅的事?再說,連林紅這個市裡的頭號“老大”,他都沒放在眼裡,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隊長,我行。”牛一兵欣然許諾。
張雷與陳奎相視一笑,接着指着一排長說:“執行任務的時候,你要緊跟着排長,服從命令,如果再出差錯,我們直接打報告,讓你回家。”
“明白。”牛一兵敬了一個禮,又湊到張雷跟前問道,“隊長,咱們這次是要幹什麼?”
“這是你應該問的嗎?你說你還有兵樣子嗎!”張雷瞪着眼睛又把他吼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