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您節哀!”卻在這時,一直垂着頭的‘容靖’雙眼通紅的說了一句。
一時間,滿地的官員精神都爲之一顫,這是醜聞啊,皇上有心讓大家知道,那也就是說,這事再傳出去,每個人都討不到好果子吃,還是糊塗些吧,全當不知道,於是緊跟着便道,“皇上請節哀……”
“皇上,叛賊全部被滅……”
“上天保佑,天佑東嶽……”
上官鈺卻只是看着倒在地上的太后,他終於可以放心了,是嗎?
“皇上……”
卻在這時,衆人聽到蘇晚珍痛苦的叫聲。
上官鈺轉頭,就看到蘇晚珍身下是一片血色,正努力的向這邊爬來,而狂仙兒卻暈到在月荷的身上。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爲狂仙兒出了什麼事,卻在看到月荷搖頭後,才頓了一下。
“皇后……”
上官鈺嗓子發緊,然,卻“深情意濃”快速來到她的跟前,將她抱了起來。
只是,目光卻從狂仙兒的身上掃過。
蘇晚珍本想嘲諷兩句,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狂仙兒暈倒了,而她卻不得不正視一件事,那便是永和宮這個女人,什麼時候佔據了上官鈺鐵一般不可入侵的心呢?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怎麼傷的這麼重?”上官鈺低頭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問着蘇晚珍。
那濃重的血腥味道,讓他很不舒服。
“這,這叛軍太過殘忍,何止是臣妾,許多妹妹都受了傷……”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狂仙兒尖叫一聲,從‘昏迷’中醒來。
“啊——”
“柔兒……”
上官鈺本是抱着蘇晚珍的,卻在這個時候,急忙將她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大步來到她的身前。
他不想再裝了,裝着不*愛她,他卻是極其痛苦的。
再加上剛剛進來的時候,已然看到何憐玉那不堪的屍體,他放棄了,哪怕是將她放在明處,他相信,自己也可以很好的保護她。
“皇上,皇上,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傷到?他們說,要將你亂箭射死,臣妾好怕。”狂仙兒雙手胡亂的在上官鈺的身上摸着,眼睛更是將他從上看到下,最後看着他的臉,自己的臉上才現出了驚喜,“皇上,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就是這一模樣,卻讓上官鈺從心裡舒服了起來。
還是有人關心他的,不是嗎?
狂仙兒急忙緊緊的抱住了他,扶在他的懷裡,看向咬牙切齒的蘇晚珍,尤其是看着她的大腿,眼中哪裡還有一點的驚恐,有的只是諷刺!
狂仙兒的目光刺痛了蘇晚珍,她眯着眼睛,同樣看了回去,毫不示弱。
但剛剛那一刀下去,卻是不得以爲之。
她處心積慮才懷上的孩子,就這麼沒了,不但不能表現出來,還要瞞過所有的的人,所以,不得不將大腿弄傷,不然,哪裡會有血順腿流下!
狂仙兒的嘴角微微一挑,用口型對着上蘇晚珍說:你不得好死!
蘇晚珍看着她得意的樣子,真恨不得將她撕碎了喂狗,可她卻生生的轉過了頭,聰明如慕容晚晴我都可以將她毀的屍骨無存,區區北幽一個廢物公主,好啊,我等着你!
上官鈺的手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着,低聲說道,“你有沒有傷到?”
“沒有,是月荷,是她一直護着臣妾,皇上,謝謝你,謝謝你將月荷送與臣妾,如果,如果沒有月荷,臣妾真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臣妾好怕啊。”
這種對上官鈺的依賴,讓上官鈺的自尊心得到強烈的滿足,他就覺得*她,對她好就是再正確不過了。
不錯,這後宮中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弱者,都有很強的獨立性,然,獨獨一個她,讓他覺得不*着她,護着她,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所以,他愛這種他覺得很強大的感覺,他更愛她依偎着他,又軟軟的身子!
“皇上……”蘇晚珍看到一邊地上,一直在打座的柳詩茵,又看到嘴角留血臉色蒼白的風賢妃,眼睛一轉便決定讓他們分開,因爲看着他們膩在一起,真真讓她噁心!
“皇上,這宮中有孕的妹妹們,除了柳才人,和綠蘿,都已被迫流產,還有賢妃也受了重傷,皇上……”
“安德全!”卻聽上官鈺大聲喚了一下。
“奴才在!”
“將衆宮妃送回宮中,讓太醫前往,一定要用最好的藥,將各位愛妃醫好。”
“是,奴才遵旨。”安德全一擺手,上來一羣大小太監,將宮妃們背起來,離開了慈寧宮。
這時上官鈺纔看向地向一直未擡頭的百官,“衆愛卿起來吧,遇上反賊,誰也沒有想到,現在安全了,大家安心回去吧,怎麼說今兒也是初一,這年畢竟還沒有過完呢,都回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洪亮,百官們,真真是腳下多長了兩條腿一樣,‘咻咻’的快速離開了皇宮。
當然,今天宮裡發生的一切,也只能爛在心裡,言官有心說點什麼,卻也只能閉緊了嘴巴,因爲不知道要怎麼說。
說皇上殺了六王?那似乎是六王先動手的。
說皇上殺了太后?那又好像是太后有錯在先。
這這這,這一切,都讓你張不開口,說不出話,你想說,只能說六王母子該死,其它的還真不能說!
從此,朝臣們對於上官鈺這笑裡藏刀的性子,多少有了一分了解,原來,這不是一憂鬱的主,這是一匹野狼!
慈寧宮的鬧劇落下了唯幕,永和宮中,上官鈺與狂仙兒耳鬢廝磨,乾材碰到烈火,卻聽到安德全匆匆而來的聲音,“皇上,皇后着人來說,綠才人受到驚嚇,流產了,更有瘋魔的狀況出現……”
狂仙兒一怔,蘇晚珍你還真夠狠的!
自己肚子一癟,立馬讓綠蘿流產,也是,今天這個機會再好不過了,只要說嚇到了就好啊。
上官鈺停了一下,對着殿外道,“告訴皇后,好生將她將養着,朕晚些時候再去。”
然狂仙兒可不同意,她本來是有意勾/引他的,但也沒有真的想與他怎麼怎麼樣,這大白天的,藥又不能用,而她更不想奉獻自己,就算剛剛沒有安德全,她也配好了木靈,而現在,這不正是個好機會,將上官鈺趕走嗎?
“皇上……”狂仙兒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一臉的嬌羞,然卻又接着說道,“皇上,今天是初一,祖制不可廢。再說,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臣妾,臣妾此時卻與皇上這般,真真是臣妾的罪過,所以皇上還是去陪陪皇后吧,賢妃也好,她們都是爲了皇上又都受了傷,獨獨臣妾這無用的,不但得皇上提前保護,又得到月荷的死命相護,這個時候,不能這般的自私的霸着皇上,現在,綠蘿又小產了,若是皇上執意不肯離去,那隻能陷臣妾與不義之中啊……”
狂仙兒說的聲情並茂,也讓上官鈺說不出一句話來,所以,上官鈺將趴在她的身上,將頭埋進她的頸中,深深的吸着她的味道,“柔兒,柔兒,你讓朕對你又愛又恨,愛你的單純,也恨你的單純。”
“呵呵,皇上,好癢,別舔了,舔出印跡,會讓臣妾難堪的……”
然,上官鈺卻狠狠的吸住了她的頸項,一下又一下,半響才鬆開口,看着那脖子處的青青紫紫,邪惡的挑起嘴角,“記住,這是對你的懲罰!”
說完上官鈺轉身離開。
狂仙兒坐了起來,伸手摸着左側的脖子,眼中閃過一抹算計得逞的笑意。
“木靈……”
“公子,有何吩咐?”
“給我更衣,然後去清寧宮逛逛……”
看着狂仙兒那算計的眼神,木靈撇了下嘴,“公子,誰這麼倒黴啊,又要被你算計!”
狂仙兒瞪了她一下,“小丫頭,怎麼說話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去算計人啊!”
“奴婢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木靈一邊說,一邊找出一件無領拼色絲裙給狂仙兒穿上。
狂仙兒看着那一眼便瞧見的青紫,嘴角挑了起來,可話卻是對着木靈說的,“那就是你兩隻眼睛都生病了,等鬼醫回來,你記得跟他要點藥治一治。”
“公子,你也太壞了,算一算,鬼醫再有半個月就回來了呢,看到你這脖子,還不得氣死。”木靈說道。
狂仙兒從鏡子裡看了她一眼,“半個月?那我這脖子上的印跡早該消了,還能等他看到?再說了,他看到又能怎麼樣,莫名其妙。”
木靈沒有說話,只是木訥的臉上,那又晶亮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笑意,公子是真的不明白嗎?
“不錯,就是莫然其妙!”可這個時候,卻見鳳墨染倚在了牆上,雙手環胸,看着兩人。
狂仙兒早就感覺到他來了,只是並未理會而以。
木靈對於福了下身子,專心給狂仙兒梳頭。
鳳墨染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我決定,將聖教挪到東嶽發展。”
“師父,你是想要徒弟入教嗎?”
鳳墨染挑眉,“以前從來不叫師父,現在叫着還真是彆扭。”
狂仙兒當然知道以前不叫了,因爲以前的狂仙兒,她的生活中只有兩個男人的出現。
一個是整天瘋瘋顛顛的道人,另一個是生了情素的遲墨。
只是狂仙兒好笑,就覺得,原來不管怎麼封閉一個人的心性,可那種異性的吸引,卻是最原始的,所以,對於遲墨的一見鍾情,也迫使她,竟然找上了凌雲峰,雖然沒有見到,可那個身影,卻是真真的住在心底的最深處!
這也就是當日狂仙兒借這身子活了之後,看到的身影,只是,慕容晚晴的心思不在這些上面,所以才從來沒有去過多的想知道狂仙兒的心思。
因爲她不在意!
“魔琴,有下落了?”卻突然又聽鳳墨染說了一句。
狂仙兒愣了一下,對於那傳說中的魔琴,她是真的不太在意,所以,只是隨便的應了一下。“哦。”
鳳墨染挑眉,“你怎麼這麼的冷漠?”
“那我要表現出什麼樣子?那魔琴也不過是一介傳說,真的那麼神奇,這幾百年平衡的四國,早就該統一了!”
鳳墨染卻笑了,“你當四國的主宰不想找到它?”
“聽你這意思,上官鈺也在尋找?”
“當然了,而且據我所知,他找它可不是一年兩年了。”
狂仙兒眉頭微挑,這怎麼可能?
不說慕容晚晴從來沒有聽到這個傳說,就是上官鈺也從來沒有提到一句?
“好了,我來只是告訴你,我在東嶽,住在容府……”
“你自己沒地方住嗎,要住我這裡?”
“我習慣與你一起生活。”
鳳墨染說完話,起身走了。
狂仙兒挑眉,“可我沒有習慣與你一起生活!”
只是,鳳墨染的腳並沒有停下來,“那是你的事。”
人便從屋子裡消失不見了。
“木靈,你對魔瘋道人有多少了解?”
木靈眼睛閃了一下,“沒聽說過。”
“你在說慌。”
木靈撇嘴,“鬼醫說,道人沒一個好東西,所以,自然的,在北幽的時候,關於什麼什麼道人的消息,到了鬼頭山後,就自動過濾,沒有進入鬼醫的耳中,只是,奴婢倒是知道一點,也只是一點。”
“什麼?”
“魔瘋道人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愛人,不過,十幾年前就死了。”
狂仙兒嘴角卻挑了起來,“有點意思。”
看來,她今天晚上出去,得告訴葉子紹,抽空將光明聖教的事查一查了,順便再將這原身的親孃查上一查!
她總覺得狂雲惠在設計着什麼,到底是什麼?
還有那魔琴,好吧,魔琴真的那般厲害的話,她一定要弄到手才行!
……
清寧宮
蘇晚珍受上的大腿已被包紮好了,正倚在*上與上官鈺說話呢,只是,她一直在爲今天發生的事感到悲哀!
眼淚流了一地。
“是臣妾沒用,沒有保護好妹妹們。”
上官鈺嘆了一下,“別在哭了,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對於孩子,他有着極大的矛盾感,他想要,可他怕他們將來長大了,像他一樣去設計自己。
不想要,可整天聽着朝臣們的嚷嚷聲,他又極煩的,所以,對於這一次,後宮中死傷的孕妃,他的心裡竟然莫名的有些輕鬆起來。
“皇上,您對柳才人瞭解嗎?”蘇晚珍卻轉頭問了別的。
上官鈺點點頭,“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雖然是從小地方出來的,可是她自有她的驕傲,而且她心思細密,就端看她,可以在吉安宮生活到現在也知道,她並不是一個軟杮子。”
蘇晚珍笑了一下,原來對於自己的安排,上官鈺是很明白的,原來是想借着程若絲的手,將她除掉,卻不想,她倒是將程若絲給收服了。
蘇晚珍又道,“那她的武功呢?”
“你想說什麼?”上官鈺皺眉看着她。
“今兒太后給大家下了軟筋散,除了柔妃、賢妃與柳才人,包括臣妾在內的所有宮妃都中了招了。可是,臣妾知道,賢妃與柔妃是皇上安排的,可是柳才人呢?”
然,上官鈺卻看着她,“你也中招?你的身上不是有避毒丹嗎?”
蘇晚珍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只訕訕地道,“這不是過年嗎,今天一早的衣物都是從裡到外換了新的,別說是避毒丹了,就是其它提神醒腦的藥也沒有放在身上。”
上官鈺卻點了點頭,“柳才人的功夫底子挺好的,這一點,她早已給朕說過,只是,她怎麼會沒有問題……哦,朕想起來了,上次朕送了她一枝簪子,裡面裝了可解百毒的藥。”
“哦,難怪。”蘇晚珍說了一句。
只是,到底是真是假,蘇晚珍並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上官鈺對柳詩茵起了疑心便好。
因爲,憑什麼她可以保住孩子?
她的孩子生下來,那就是長子,不管是嫡還是庶,都有爭大位的可能,這一點,她絕對不允許!
每次看到那高高隆起的肚子,蘇晚珍就很不舒服!
卻在這個時候,高遠的聲音傳來了,“柔妃娘娘,皇后與皇上歇下了,您還是回吧。”
“哦,本宮是來看看綠才人,她怎麼樣了?”狂仙兒知道,上官鈺與蘇晚珍是不會這麼早便睡的,不說今天宮裡發生的事這般的多,就是按着習慣,兩個人也頂多就是在說話在謀算着什麼纔是。
“哦,綠才人住西廂,讓奴才帶您過去吧。”
狂仙兒就點了頭,跟在他的身後走了出去。
上官鈺看了看蘇晚珍,“你好好休息,朕去看看綠蘿……”
蘇晚珍本不想去的,她剛流產,不能見風,可她又不想上官鈺單獨跟柔妃在一起,所以張口說道,“皇上,臣妾陪您一起吧。”
“你的腿……”
“無礙的,綠蘿這般,臣妾也很傷心。”隨後蘇晚珍向外喊到,“春萍……”
“奴婢在。”
“給本宮更衣,去西廂。”
於是,上官鈺扶着蘇晚珍緊跟在狂仙兒的身後便到了西廂,只是,卻聽到綠蘿仍就痛哭的聲音。
這裡面還夾雜着狂仙兒溫柔的聲音。
“綠蘿,孩子沒了,可以再有,你還年輕,別哭,哭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嗚嗚……”
“乖,來,這是燕窩,補身子,補的壯壯的,然後再生個大胖小子,嗯?聽話……”
上官鈺聽着那軟軟的聲音,不自覺的就挑起了嘴角,笑了起來。
那笑,讓蘇晚珍看的暗惱不以。
他什麼時候,笑起來也這般的如沐春風了?
兩人走了進去,宮人們便跪了下來。
狂仙兒忙轉了身了,“臣妾給皇上、皇后請安。”
上官鈺上前兩步將她拉了起來,“這手怎麼這麼涼?”
“還好。”狂仙兒笑了一下。
倒是蘇晚珍來到綠蘿的*邊,“綠蘿,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子,不要被眼前的事打倒,看看柔妃,柔妃的身子是那般的嬌弱,可人家不一樣天天開開心心的活着嗎……”
然一轉頭,卻看到狂仙兒脖子處的青青紫紫,那一刻,蘇晚珍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因爲這是新印記!
難道剛剛上官鈺在來這裡之前跟她歡好過了?
這一幕,刺痛了蘇晚珍的眼,更是刺痛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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