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只好帶着北堂雪一起出門,吉雅和衛春、衛冬還有幾個鷹衛穿着便裝跟在兩位主子的身後。
“這南滄都城的天氣尤爲溼熱,你的身子吃得消嗎?”沐月擔心北堂雪水土不服會加重。
北堂雪一邊走一邊挽着沐月的胳膊面帶微笑地說:“有你在身邊我還怕什麼?再說你看今兒是陰天又沒出太陽不會被曬得太熱。你放心,若真是感覺不舒服了我一定馬上跟你說。”
沐月拿北堂雪沒轍,看天色好象是在悶雨,只好和她在街上匆匆轉了轉便去了一家茶樓歇息。
“幾位客官裡面請。”小二見有客人到忙招呼着沐月和北堂雪一行人進去。
“給我們來一壺果茉茶。”北堂雪點了自己最喜歡的。
“好咧,幾位稍等片刻,茶馬上就來。”小二應聲後轉身趕緊去端茶。
北堂雪打量着這茶樓裡的擺設,看到櫃檯那兒擺着的七彩貝殼很是新奇,指着那邊對沐月說:“月兒,你看那個,真漂亮啊!我要把那個帶回去北嵩去。”
話音一落她向吉雅遞過去一個眼神,吉雅立刻走到櫃檯前向正在低頭打着算盤珠子的茶樓掌櫃討要那貝殼。
茶樓掌櫃的婉拒道:“您要這個怕是不成。”
吉雅直接從荷包裡掏出一錠金元寶來放在掌櫃的面前:“我要買它。”
掌櫃一臉爲難的樣子:“客官,不是我搏您的面子,這個可是我們東家放在小店裡的招財之寶,未經東家的同意,我實在不敢動它呀!”
“我家主子就是看中這個了,要多少銀子,你儘管開個價。”吉雅從小到大一直跟在北堂雪身邊也是見過世面的。
茶樓掌櫃嘴上陪着不是卻依然不爲所動就是不賣那七彩貝殼,吉雅只好回去問自家主子的意思。
北堂雪身爲北嵩的三公主從來都是要是什麼有什麼的,她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盞裡的茶水都溢了出來。
“今天那七彩貝殼我要定了,既然給他銀子不要,那就給我搶回來。”
沐月見北堂雪命令鷹衛要去搶人家的東西,忙阻止她:“這裡不是北嵩,咱們是來辦正事的,你不要衝動以免節外生枝。”
“可是那貝殼……”北堂雪有的時候會很執拗。
沐月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我去幫你說說看,若是人家真的不賣,你也不能強搶,知道嗎?”也就只有她敢對北堂雪這麼說話。
北堂雪還沒見過沐月有什麼事做不成的,她用期待的目光落隨着沐月過去。
“掌櫃的,我那位姐姐很是喜愛你這七彩貝殼,您能不能看在我們遠道而來的份兒把這個賣給我們?”沐月很是有禮地詢問。
“您說這誰有銀子不想賺啊?可這七彩貝殼我是真的做不了主,還望客官見諒!”茶樓掌櫃小心的解釋着。
“知道我家主子是誰嗎?我看你是欠揍!”衛冬是個暴脾氣,怕她真的衝過去打人,旁邊的衛春一邊趕緊拉住她,一邊笑着對那掌櫃的說:“我這個妹妹脾氣不太好,你最好是痛痛快快地把這七彩貝殼賣給我們,否則我可就拉不住她啦!”
那茶樓掌櫃沒想到她們這麼橫,卻絲毫不懼地迴應道:“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們纔是有眼不識泰山,竟敢在我這兒撒野。”
“喲,口氣不小啊!說來聽聽,你是哪個大靠山下的小卒子啊?”衛春調侃道。
茶樓掌櫃自以爲是的說道:“錦祥樓的掌櫃是我二弟。”
“錦祥樓?!”衛春和衛冬對視一樣,又同時看向沐月,這也太巧了吧!
見她們面面相覷的樣子,茶樓掌櫃得意地說:“怎麼樣?怕了吧!錦祥樓可是雲祥商號的飯莊,你們惹得起嗎?”
沐月沒說話,衛春和衛冬不敢多嘴,老實地站在自家主子的身旁。
“惹不惹得起見着面不就知曉了嗎?你看是讓這位小二哥去請錦祥樓的掌櫃,還是讓我的人去雲祥商號直接找大掌櫃過來一趟啊!”
坐在那邊桌旁的北堂雪也忍不住走過來道:“我只聽過寶祥和榮祥兩家商號,可從來沒聽過什麼雲祥。我今天是出高價跟你買這貝殼又不是搶,你最好一口價說多少銀子,如若不然我明日見着你們南滄皇帝就跟他要這個東西,那時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跟皇帝開價,哼!”
茶樓掌櫃低頭盤算着沐月一行人到底什麼來歷,畢竟明天就是祭海大典了,這幾日都城裡來了很多外地人,他不想得罪人,但也不會輕易就被唬弄。雲祥商號的大掌櫃他不敢驚動,便吩咐店小二去請了錦祥樓的掌櫃,畢竟親兄弟間比較好說話。
約莫一刻鐘錦祥樓的掌櫃就來了,茶樓掌櫃的在門口迎着他。
“到底出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非要我過來一趟不可呀?我那邊可走不開,有話快說。”錦祥樓掌櫃怕沐月今日還過去。
茶樓掌櫃拉着錦祥樓掌櫃進門:“今兒來了一撥兒茶客非要我那七彩貝殼,我說那是東家做不了主,她們就來橫的,還提到了皇上。我實在摸不準她們的脈,也不清楚她們是不是說大話誆我,你能不能幫哥看看啊?”說完他便伸出手去指向沐月她們那一桌。
雖說沐月是背對着他坐在那兒的,但他一眼就認出了站在沐月身邊的衛春和衛冬,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有她倆是隨侍在東家左右的。
“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我告訴你,他們可不是你我惹得起的,他們要什麼你給什麼。”錦祥樓掌櫃小聲說完轉身就要走,卻突然被衛春的聲音給叫住。
“喲!傅掌櫃來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嗎?主子可是等你好半天了呢!”
錦祥樓的傅掌櫃的小腿直突突,嚥了吐沫抿了抿脣慢慢地轉過身來陪着笑臉走過去。
這時沐月也側過身來打着摺扇打量着傅掌櫃:“回答我三問。”
“啊?”傅掌櫃看到沐月的目光就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轉了。
衛冬板着臉色對他說:“看來你真的是目中無人啊!居然敢無視主子的問話。”
傅掌櫃聽得一身冷汗慌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小的絕對不敢!東家有什麼話儘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茶樓掌櫃只見過雲祥商號的大掌櫃,卻從來沒見雲祥的東家,現在一聽弟弟稱沐月爲東家,他臉都白了。
沐月收起摺扇來問道:“這茶樓掌櫃可是你的兄弟?”
“是……”傅掌櫃戰戰兢兢地回道。
沐月接下來證據冷然:“你是否用雲祥商號的名義來爲你兄長這間茶樓謀過私?”
“沒…沒有過,大掌櫃一向對下面的人看得緊,小的哪敢啊!”傅掌櫃不得不搬出大掌櫃來,他很清楚這些年來大掌櫃能夠坐穩雲祥商號老二的位置,定是得東家非常的信任。
沐月並不相信他的話:“若是沒有,那剛纔茶樓掌櫃爲什麼會把你這個錦祥樓掌櫃給搬出來?分明是靠着雲祥商號來仗勢欺人!”
傅掌櫃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東家,我真的沒有!小的頂多也就是幫兄長擺平一些惡意來鬧事的,可從來沒有欺負過好人啊!”
那茶樓掌櫃也看明白了,便上前辯解道:“這話怎麼說的?我們可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東家長年不過來可能對我這兄弟的性子不甚瞭解,別看我是兄他是弟,但凡我有一丁點行差踏錯,他就跟我急眼。
再說那七彩貝殼也是我偶然所得,自從把它放在櫃上以後,茶樓的生意就越來越好,您說小的豈能輕易把這招財之物給賣掉?不過既然是東家想要這個東西,小的就算再捨不得也願分文不取的送上。”
沐月見茶樓掌櫃要比錦祥樓的傅掌櫃有膽色,便發出了第三問:“你可願意進雲祥商號效勞?”
茶樓掌櫃擡起頭來傻愣愣地看着沐月,旁邊的傅掌櫃見哥哥沒反應便推了一下他的胳膊急言:“哥,東家問你呢!快回放呀!”
“當然願意,小的真的可以進雲祥商號嗎?”茶樓掌櫃還有點兒不敢相信。
衛春笑道:“主子向來說話算數,你還是先扶你兄弟起來吧!”
茶樓掌櫃這才反應過來,先是跑到櫃上把那七彩貝殼拿過來奉上:“東家,這個給您。”
衛春替主子接過來放在桌子上就在北堂雪的面前,然後她的目光卻不在貝殼上面,而是不明所以的看着沐月。
沐月發現北堂雪的異常便問:“你怎麼了?這麼看着我?”
北堂雪靈活的杏眼一轉感嘆道:“月兒,你竟然早就在南滄開了商號,原來你一早就做了打算!”
沐月端起茶杯來啜飲了一小口:“我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掌櫃的,回頭你去雲祥商號找大掌櫃,他會給你安排的。”
“是,多謝東家!”茶樓生意再好也不及雲祥商號旗下任何一間店鋪,傅掌櫃兄弟倆高興地向沐月道謝。
北堂雪聽說前兩日吃到的美食出自錦祥樓,又非要去那邊用午膳,沐月只好帶着她過去。
這一日她們姐倆過得很是悠閒自在,然而都城中從乞丐到說書的突然興起一個段子來,說的是六年前禹源的一位降將爲了榮華權勢加害父兄繼而娶了南滄郡主的故事。
容哲完全不知自己的過往在一夜之間被人傳遍了大街小巷,他還在緊鑼密鼓地和醇親王密謀着明日祭海大典之事。
國師府裡,葉懷恩囑咐着夏侯正和紫茉:“今天你們兩個要早點睡,明早卯時咱們就得去祭壇。”
兩個小傢伙很聽話地應是,可回到房裡真的躺在了牀上,夏侯正卻睡不着了,一想到明日就要見到孃親他就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