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護國公心裡明鏡似的,但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麼,只囑咐妻子對容琳多擔待些。

“唉,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別去太子跟前告發此事呢!現在可倒好,咱們非但沒撈到半分好處,還使得夏侯燁更快的投靠了太子,咱們昱兒怎麼就遇不到這樣的好事呢?”護國公夫人嘆着氣。

其實容琳那天來找護國公說此事時,他也曾猶豫過,一番思量之後才決定應嫡妹所求去太子那邊告發,以達到他想要撼動將軍府威信的目的,從而漁翁得利以求再次得到重用。

他所做的這一切既是爲自己也是爲兒子考慮,知子莫若父,容昱是什麼貨色,他這個當爹的心知肚明,但依然想幫容昱再續世襲之榮,卻絲毫沒有爲容琳着想過,明知一旦夏侯家知曉了會使容琳受到責難,就是沒有提醒她半句。

容琳這個傻瓜,還自以爲兄長爲她所用暗中得意半天呢!哪裡知道自己纔是被人家利用的那個。

慶嬤嬤一直陪在夏侯晴身邊照顧她,沒有跟隨容琳回國公府,如今陪在容琳身邊的只有趙嬤嬤和紅玉二人。

“嬤嬤,你說這回翁主是不是做得有點兒過了?我看大將軍今天好象真的很生氣,以往哪怕是動怒頂多也就是讓翁主在琳琅閣裡閉門思過,可從來沒把人趕回國公府過。”背地裡紅玉一臉擔心的問着趙嬤嬤。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別瞎說,當心讓旁人聽了傳到翁主那兒有你好受的。”趙嬤嬤努着臉回道。

紅玉扁扁嘴小聲道:“人家不是爲替主子着想嗎?”

“行了,你也別胡猜了,大將軍和翁主夫妻多年,等過幾天氣消了就和好了,咱們做奴婢的只需盡心侍候好主子就成了。”趙嬤嬤這麼一說,紅玉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但她心裡並不贊同。

月上柳梢頭,沐月和夏侯燁忙碌了一整天總算是可以消停下來歇息了。

“相公,咱們得好好查查這回是誰在背後向咱們捅刀子的,要不然敵暗我明,防不勝防。”沐月小鳥依人般的偎在自家相公的懷中。

夏侯燁摟着愛妻的手輕輕的拍了兩下她的肩膀說:“放心吧,我會查清楚的,絕不允許再有人對付你,而且今天琳琅閣那位的表現太不尋常了,我想這次跟她和國公府脫不了關係。”

沐月恩了一聲,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雙眸:“這人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害了咱們,將軍府也跟着遭殃,對她有什麼好處?真是蠢到家了!”

“她要不蠢又怎會這麼做呢?好了,別說她了,今天累了一天,趕快睡吧!”夏侯燁將沐月圈在自己懷裡,也閉眸入睡,不多時就傳出倆人輕淺均勻的呼吸聲。

老實說,他們都沒把容琳放在眼裡,反而是擔心被不知道的外人暗算,今天容琳的表現已經暴露出多半就是她所爲,所以他們反而踏實了,好好的睡了一大覺。

相反容琳在國公府裡卻是半夜惡夢驚醒過來後就怎麼也睡不着了,一直睜眼到天亮。

同樣睡不好的還有護國公,他不清楚夏侯墨父子知不知道誰是告密者,次日早晨上朝之時看到夏侯墨就特別忐忑不安。

夏侯墨並未質問於他,也沒跟他打招呼,只跟其他同僚說話。

大殿之上,衆臣一個挨一個的呈報國事,等太子逐一批覆過後,見無人再奏本,便突然問了夏侯墨一句:“今天怎麼沒見燁兒來上朝?他昨天可是答應了孤的。”

除了秦老太爺和護國公以外,其餘大臣紛紛看向夏侯墨。

“啓稟殿下,燁兒這孩子一向懶散慣了,又無官職在身,便沒敢上朝來晉見,這會兒他應該是在東宮候着呢!”

聽到夏侯墨這麼一說,太子哈哈一笑:“是嗎?好,孤這就回去見他。”隨後給旁邊的執事太監一個眼神,太監馬上衝衆臣唱聲“退朝!”。

一散朝,衆臣皆上前問道:“大將軍,殿下這麼急着見令公子所爲何事呀?”

平常比較關注太子動向又有小道消息的朝臣諂媚的說:“敢問大將軍,長公子是否要出仕了?”

夏侯墨笑而不語,向諸位拱手告辭,與秦老太爺先走一步。

“大將軍,都怪我管教疏忽,沒有及時發現月兒跟青雲寨的那些人有來往,還望見諒!”秦老太爺感激夏侯墨把他拉了出來,但依然還在爲沐月的事對親家表示歉意。

沒想到夏侯墨卻說:“老大人嚴重了,青雲寨的苗大夫我也見過,她知書達理且醫術精湛,是個不錯的人。兒媳雖是大家閨秀,卻能放下身段真心與他們結交,倒着實令我佩服。

你別小瞧那些人,真到了關鍵時刻,沒準兒堅定站在你身邊幫助你的人就是他們。兒媳的眼光不錯,尤其她行事率性果斷、敢做敢爲,老大人教育的極好纔是。”

秦老太爺這下算是徹底放心了,可能他這個老古董比不上人家武將的豁達,反而不如夏侯墨看得開。

夏侯墨見他尷尬不言的樣子,又說:“其實兒媳這回還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這時秦老太爺才擡起頭來納悶的問道:“她能幫什麼忙啊?淨添亂了。”

夏侯墨擺擺手:“不不不,老大人離京多年有所不知,我那個不肖子自從上戰場受傷回來後就一蹶不振,要不是兒媳,恐怕他還在逃避,不願爲國效力呢!”

身爲父親,夏侯墨還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建功立業,延續夏侯家的榮耀。

秦老太爺琢磨琢磨也對,當初夏侯燁不僅手殘還是個奄奄一息的病秧子,若不是沐月嫁他沖喜,他哪裡有今天,這麼一想心裡便舒坦許多。

東宮裡,太子一回去果然就見到夏侯燁在等他,高高興興就問夏侯燁想從文還是從武。

夏侯燁清楚明白地回道:“啓稟殿下,微臣出身武將之家,是個粗人,玩不了文人的舞文弄墨,只求在父親手下謀個差事,就算燁兒一時犯懶犯混也有人擔待,免得連累別人。”

“燁兒,你這話可未免太過自謙了,別人不知道,難道孤還不清楚你嗎?不過既然你想跟在你爹身邊,那孤就成全你,現在姑且讓你當個參將,等日後你立了功,孤一定晉升你的官位。”

太子知道夏侯燁的脾氣,這次要不是爲了他娘子,不會乖乖聽命的,真要是把他派到別人的手下,指不定他怎麼出狀況呢!目前還是順着他一點吧!只要爲他所用就好。

“微臣謝殿下恩典!微臣告退。”夏侯燁懶得跟太子打官腔,得太子應允後就馬上出宮了。

隨後夏侯燁任參將一職的消息就不徑而走了,滿朝文武皆知,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更有聽護國公帶回來這個消息恨得牙癢癢的容琳。

噼裡啪啦亂摔一通,屋裡的瓷器碎落一地,趙嬤嬤和紅玉都不敢靠近,任她發泄個夠。

“爲什麼?爲什麼夏侯燁那麼好命?他不是殘了嗎?爲什麼不殘一輩子?老天爺,你爲何如此厚待夏侯燁卻獨獨不憐憫我的哲兒,嗚嗚……”

容琳滿腔的悲憤除了與夏侯墨形同陌路愈發冷淡的夫妻關係以外,最大的心結就是死去的兒子了,她總覺得上天不公平,就夏侯墨這個當父親的對待兩個兒子也不公平。

趙嬤嬤不忍見她如此,上前勸道:“翁主,你別難過,雖然二少爺不在了,但你現在不是還有四小姐嗎?她……”

誰知被容琳硬生生打斷:“別跟我提她,就是她投錯了胎,佔了哲兒轉世的機會,十個她也比不上我哲兒一個!”

趙嬤嬤不敢在容琳的氣頭上頂風再勸,只好不再提起夏侯晴。

國公府不只是容琳一個人不甘心,可以說幾位主子都不開心,護國公和夫人自是不必說,容昱痛恨別人總是拿自己跟夏侯燁相比,這讓他很有挫敗感,聽不得父母的嘮叨,一氣之下就甩袖而去,到外面求醉買歡。

相公走了,秦沐秋卻還得繼續在公婆面前聽訓,護國公夫人時不時就拿話來刺她,說什麼沐月有幫夫運,怎麼她就沒有什麼的,老是把她們堂姐妹作比較,貌似她和容昱的存在就是爲了襯托沐月和夏侯燁多麼優秀似的,弄得她現在討厭所有的親人,尤其是沐月。

雖然夏侯燁跟太子說自己只是在父親手下掛個閒差而已,畢竟現在又無戰事,但是每次教場操練之時他必出現,從不懈怠一日,一個月下來臉都曬成了小麥色,身體倒是愈發魁梧了,飯量也見漲。

沐月也終於開了第二家鶴祥樓,她讓周媽的兒子水生當了掌櫃,自己的生意上了軌道,不必太過親力親爲,現在反倒是幫忙夏侯燁的生意,畢竟人家現在不是閒人一個了,她這個賢妻總得爲夫分擔一些啊!

現在他們夫妻是男主外,女主內外,反正最忙的那個是沐月。

不過,哪怕她再怎麼忙,也會隔個五六天就去慈濟堂一趟。這天剛好從福滿堂買了上好的糕點準備帶過去給大夥吃,誰知才一進門,就聽說周錦繡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