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迴雪這樣問,忙掩飾:“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是聽宮裡的人唸叨了幾句罷了。”
皇上不說,迴雪便也不深問。
皇上喝了一杯茶,撫摸着茶碗上的雕花,擡起頭來問迴雪:“聽說你給江答應安排了宮殿,要讓她從儲秀宮搬離出來?”
“是。”
“想讓江答應住到哪個宮殿裡呢?”
“臣妾想着,江答應如今是答應的身份,住儲秀宮肯定是不合適了。如今永和宮已有陳答應住進去了,承歡殿也有管嬪,玉妃住着,而承乾宮,榮妃娘娘的事剛過去,怕是不宜住人,如今安妃又愛清靜,旁人很少去打擾,臣妾想着,延禧宮倒是一個好去處,以前臣妾的姐姐住在那裡,幽靜,清新,房舍也都是新的,且地方寬闊,不會辱沒了誰,只是江答應如今的位份…….”迴雪遲疑了一下:“江答應雖說得皇上喜歡,到底只是一個答應,這些宮殿裡,一宮的主位,多半是妃位,江答應的位份怕是…….”
迴雪欲言又止,她要把決定權交給皇上。迴雪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是說,江答應位份低,住儲秀宮怕是撐不住場面,且別的妃嬪也會有說辭。
皇上笑笑,想也沒想,便乾脆利索的道:“那就讓江答應住到延禧宮吧。位份之事,又不是死的,不必計較。”
“皇上既然這樣說了,那臣妾回頭就去交待江答應移居延禧宮,想必江答應會很高興的。”
皇上也一臉歡喜,她對迴雪的這個做法很是滿意。
不過坐了一會兒,皇上便走了。
迴雪久久的靠在榻前,回想着剛纔皇上所說的話。
花開花落,年年換新。看來江答應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不輕。玉妃還在跟管嬪同住承歡殿,江答應不過一個答應,皇上便準她住延禧宮了。
延禧宮不但住過迴雪的姐姐素妃,還住過先帝的淑妃,也算是一個得天獨厚的地方,延禧宮,承乾宮,永和宮,這都是比較大,而且比較體面的宮殿。一直以來,住的都是妃位的人,偏殿裡住的。也得是嬪位,江答應這次,算是個例外。
煙紫站在迴雪身邊,默默的收拾着茶具,過了一會兒。擡起頭來問道:“主子,延禧宮…..已好久沒有打開了,主子爲何要跟皇上說,讓江答應去那裡?陳答應還擠在永和宮裡呢。”
迴雪笑而不語,她知道煙紫必有這個疑惑,但有些東西。是要靠時間來驗證的。
“主子以爲,是誰告訴了皇上,陳答應飯量大的事呢?”煙紫換了個話題。
迴雪道:“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便是告發陳答應的人。”
煙紫心中所想的人,正是江答應。
次日,迴雪差王方去儲秀宮,讓江答應早些到相印殿議事。
江答應還在牀上睡着,掌事嬤嬤去叫了兩次。她才迷迷糊糊的起了牀。
因最近江答應總能侍寢,掌事嬤嬤也不敢拿她怎麼樣。每次同她說話,也是卑躬屈膝,即便看她昏昏沉沉的樣子,心中有些許不滿,但在江答應面前,掌事嬤嬤也不敢表露出來。
衆人差不多都到了,江答應才繫着釦子,進了相印殿,看到相印殿院子裡的花,她伏身去聞,又滿院觀望,煙紫站在內室門口掀着簾子:“江答應請進。”
江答應衝煙紫笑笑,煙紫也想衝她笑笑,但看着江答應圓圓的臉蛋,她絲毫笑不出來。
江答應給衆人行禮,起身時,又打了個呵欠。
玉妃不滿的道:“江答應是伺候皇上過於辛苦嗎?爲什麼一天到晚的倦容?”
江答應走到玉妃身邊,輕輕的道:“玉妃娘娘面前,我不敢說假話,實在不是因爲伺候皇上辛苦,而是因爲,我本就愛犯困呢,呵呵,讓玉妃娘娘見笑了。”
江答應的手差點捱到玉妃的細紗裙,玉妃有點厭惡,伸手將紗裙攏到一旁,對着江答應冷哼了一句,不說話了。
氣氛有點尷尬。
江答應依然帶着笑,指着玉妃頭上搖曳的簪子道:“這支簪子是叫花仙子吧?以前在宮外的時候,我曾見過一次,聽說是安城手藝最巧的匠人做的,且安城上下只有這一件呢,各位娘娘瞧瞧,這簪子上顏色繽紛,還有不少花形呢,有圓形,還有方形,很貴吧?”
玉妃臉色緩和了些:“算你識貨。”
江答應喜滋滋的入了座。
“江答應移宮的事,這裡皇上也有了旨意了。”迴雪喝了口茶,輕輕的道。
衆人皆望着江答應,江答應又推讓起來:“我住在儲秀宮也挺好的。不敢勞煩鬱妃娘娘。”
玉妃剛被江答應奉承的心花怒放,聽說江答應要移宮了,這明顯是皇上寵愛她,心中便不舒服了,再想想她那個進宮以後就被皇上冷落的表妹秦歡,她更是一心的鬱悶:“皇上讓江答應移到哪去?”
“儲秀宮。”迴雪淡淡的。
衆妃嬪炸開了鍋,交頭接耳,沒個停歇,有的羨慕,有的嫉妒。
江答應還是帶着笑。只是不說話。
玉妃奚落起來:“江答應不過是一個答應,答應也能做一宮的主位,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延禧宮怎麼說也是先帝妃子住過的地方,在後-宮當中小有名氣,怎麼能讓江答應一人去住?”
人羣中有人附和。
岑梨瀾端着一盤果子聞了聞,又放下:“江答應得皇上喜歡,皇上愛讓她住哪,怕是沒人能管的了,延禧宮是不錯,但皇上既然讓江答應住了,江答應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所以才住的起。”
陳答應也高興起來,忙恭喜江答應:“我就說,江妹妹這麼招人喜歡,定不亞於我,果然。”
江答應忙起身。又是推辭,又是惶恐,嘴裡說着:“鬱妃娘娘如此厚待,我真是承受不起,不如,就讓我住在永和宮,跟岑嬪娘娘,還有陳答應住一塊好了。”
岑梨瀾道:“永和宮太擠,又有五阿哥成天的吵鬧,怕是不合適江答應睡覺。”
玉妃見江答應瞧着自己。冷哼一聲道:“承歡殿這種地方,連延禧宮一半好都沒有,江答應那麼受寵。還是獨居延禧宮吧,不然,你若也住了承歡殿,以後咱們起了牀,誰向誰請安呢。”
妃嬪中有人笑起來。玉妃是妃位。江答應是一個答應,當然是江答應向玉妃請安。玉妃的話,有明顯嘲諷她的意思。
江答應也只好答應了下來,從這日起,她就乖乖的住到延禧宮去。
延禧宮好久沒有人住了。內務府的小太監又一陣忙活。
院子裡的樹,有的枯死了。有的硬撐着,一地的樹葉,鳥屎。還有陣陣腐敗之氣,廊下的紅漆已斑駁,那些窗戶上的白紙,早已被風吹的四分五裂,如今掛在窗櫺子上。沙沙直響。
太陽似火,極爲炎熱。人人汗流浹背。
迴雪交待內務府。好好的將延禧宮清理一次。
又是一陣騰挪,內務府的小太監累的前仰後合,靠在欄杆上差點沒了氣,那些欄杆風吹日曬,疏於保養,早已腐朽,人靠上去,便聽到“咔嚓”的響聲,欄杆斷了一地。
內務府只能找來工部的人,將欄杆重新補了上去。院子裡的樹葉,雜物,足足有兩平車之多。
屋子剛打開,順着陽光,便見無數的灰塵如出了籠的鳥兒一樣,跳躍着彈了出來。
嗆的太監們直咳嗽。
屋子裡落了厚厚的灰,端了好幾盆水,擦洗了一個上午,屋子裡的東西才還原了它們本來的樣貌。
這屋子,還保持着以前素妃住時的樣子。
進門一架大屏風,屏風極薄,隱隱約約能看到屏風後的臥室,但屏風上的字畫,卻已看不清了,時間如一場雨水,洗刷了屏風原有的鉛華,如今的屏風,白茫茫的一片,像老婦雪花色的頭髮。
屏風左邊,是一個博古架,因素妃愛素靜,那上面不過是單調的擺了兩個瓶子,看不清朝代,圓口細腰,孤零零的站着。
案子上方掛着兩張字畫,那上面的字很清瘦,如秋後的枯草。
靠窗的位置,陽光總是明媚。
明媚的陽光照着一張榻,那張榻是素妃以前坐的地方,她懷了孩子後,常常窩在那裡,像一隻慵懶的貓。
如今這榻上,還墊着一層軟墊子。只是那墊子的顏色,已成灰黑色了。或是落了太多塵土的緣故。
其它的,不過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
看來看去,延禧宮雖地方不小,但值錢的東西,一點也沒有。
江答應想坐在榻上,又不好坐,榻上的墊子太髒了些,內務府的太監趕緊將那墊子從榻上拉下來,扔在地上,另外搬來一把椅子,讓江答應坐着。
江答應笑而不語,直打呵欠。
院子裡有些空蕩蕩的,素妃留下來的痕跡,早已被無情的風雨給帶走了,如今的延禧宮,又在迎接它新的主子。
小太監們照着別宮裡的樣式,擡了幾口大缸來,裡面滿滿的放上水,然後移了幾株水荷進去。
水荷葉寬,又綠,粉色的荷花悠悠的漂在水面上,看着便有好心情。
擡水缸這種力氣活,累的小太監腰痠背痛。好不容易收拾好了一切,排成一隊站在院子裡,等着江答應的訓示。
江答應的東西,一應用的,玩的,掌事嬤嬤都已打包了過來。足足四個包袱。
內務府給江答應分派了幾個宮女,宮女們這會想着,要把包袱提到屋子裡去。
江答應擺擺手,讓她們停下,自己站在院子裡看看,小廚房門還關着,而大殿內室門口懸的簾子,舊的不像樣子了。
內務府的小太監會意,當即腳底抹油的跑到內務府,領了一張新的簾子,嫩黃色的竹子做成,小心翼翼的掛在延禧宮內室門口。
江答應點點頭,算是滿意。
江答應本來不打算住延禧宮,她不想引人注意。所謂樹大招風,這句流傳下來的古話,不是沒有道理。如今她一個答應,住在延禧宮裡,難免會讓別人說閒話。好比,在相印殿的時候,玉妃已出口諷刺了。
江答應本來跟皇上說移宮的事,是想引出陳答應飯量大的事,沒想到迴雪竟然真的給她移宮了。
移宮來的太快,江答應有些反應不過來。
“以前住延禧宮的主子聽說是素妃。她人呢?”江答應問話。
小太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人往後退。不敢講。
只有一個膽子大些的宮女說話了:“素妃……也就是素答應,以前住在這裡,她是鬱妃娘娘的親姐姐,本來是封了妃的,當時還懷着身孕。因爲一些原因,她被皇上給……..給剛賜死了。”
說到死字,這個宮女臉上有一種懼色。
江答應重新打量着延禧宮,突然覺得延禧宮上空籠罩了一層灰色,延禧宮以前有人被皇上賜死,這是一件忌諱的事。在江答應看來,這多少有些不吉利,但皇上下了旨。讓自己搬到這裡來,自己也只能照着做。
心中有些鬱結,便指着內室道:“將屋子裡的屏風,博古架,還有架子上的花瓶都擡走。一件也不要留下,還有那黑不溜秋的墊子。另外。窗戶上的紙也千瘡百孔了,記得都揭下來,不要再糊紙上去了,風吹白紙的聲音,沙沙的響,我怕我會睡不着,揭去白紙以後,只需沿着窗戶做一個白紗的簾子就好。”
內務府的小太監唯唯諾諾,進屋裡去,擡的擡,搬的搬,很快將內室裡的東西清理了出來。
一應素妃用過的東西,擺在院子裡,江答應看也沒看,直接道:“擡走吧。”
小太監不知要將這些東西擡到哪裡去,各宮裡的東西,都歸各宮娘娘所有,除非是皇上或娘娘下旨,不然誰也不敢動一分一毫,如今江答應要擡走,他們心中想的便是,擡到哪裡去。肯定是不能擡回內務府的,那成何體統,還不被內務府總管罵死。
於是有人出主意:“不如,留在偏殿裡算了,反正延禧宮偏殿沒有人住。”
江答應不說話,意思便是不同意。
過了許久,江答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剛纔清理出去的樹葉,雜物,你們拉哪裡去了?”
“拉去焚化場燒了。”小太監回道。
“焚化場,是宮裡專門燒東西的地方,比如有些衣物不要了,就可以扔進焚化場燒了,或者冬天各宮裡的炭灰等雜物,也可以倒進去。”
江答應眼睛一亮:“不如就把這些也擡去燒了吧。”
“回答應,這博古架,還有屏風,還有這花瓶,雖是破了點,但大多是皇上當年賞賜的,怕是丟不得。值一些銀子呢,都是好東西。”一個太監哈着腰。他們從來沒有燒過這樣的東西。
剛纔那個大膽的宮女接話了:“江答應讓你們燒,你們燒便是,死人的東西,留着做什麼,不吉利的。”
江答應臉上有一絲不易覺察的笑,繼而有些責怪的道:“什麼死人活人的,不過是人去樓空了,屋子裡被這些東西佔着,新的東西怎麼擺進去啊。”然後問那宮女:“你叫什麼?”
宮女福了一福,往前一步:“奴婢蜻蜓。”
江答應招招手,讓蜻蜓上前:“我成天的最愛睡覺,你倒伶俐,進宮多少年了?”
“奴婢進宮三四年了,以前都在內務府那邊幫着做做雜活。”蜻蜓諂笑着。
江答應點點頭:“跟着我也要做雜活的哦。”
“奴婢做雜活做慣了,不怕。”蜻蜓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了。
“還不快把東西擡走。”蜻蜓發話了。
小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動手,若真是把素妃的東西擡去燒了,這宮裡消息傳的如此快,要如何跟相印殿的鬱妃娘娘交待呢,總不能爲了伺候江答應,把鬱妃娘娘給得罪了,要知道,素妃可是鬱妃娘娘的親姐姐。
有個機靈些的小太監出主意了:“不如,等奴才們去請示一下鬱妃娘娘再做定奪?”
江答應笑而不語,只是有些不耐煩。
蜻蜓扶着江答應的胳膊。像是跟江答應很熟絡似的:“請示什麼,不過是一點破東西,也要去問鬱妃娘娘,延禧宮可是皇上賞賜給我們江答應的,你們到底聽誰的?”
小太監們不敢說話,也不動手去擡。
蜻蜓踢了旁邊的一個小太監一腳:“你們發什麼呆呢,還不快把那死人的東西擡到焚化場去燒了?”
小太監委屈,見蜻蜓來勢洶洶,他們也惹不起,便準備動手去擡。
“慢着。”是王方的聲音。
迴雪來了。
後面跟着王方。煙紫。
此時的迴雪,臉色不是很好看,而煙紫更是氣的脹紅了臉。
衆人紛紛給迴雪行禮。江答應也趕緊福了一福:“不知鬱妃娘娘來延禧宮,有失遠迎。”
王方不由分說,上去給了蜻蜓一個耳光,後又退回到迴雪的身邊。
蜻蜓捂着火辣辣的臉,退到江答應的身後。
江答應有意保護她。往前走了兩步道:“鬱妃娘娘可是有事嗎?我正想着呢。一會兒搬完了東西,就到相印象殿給鬱妃娘娘道謝,這個延禧宮,真是太好了,地方又大,比儲秀宮大兩倍呢。”
江答應臉上帶笑。又想去晃迴雪的胳膊,迴雪左移了一步,讓她撲了個空。
“江答應。院子裡的博古架,屏風,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呢?”煙紫故意問到。
江答應笑着走到博古架旁邊,伸出手來,在博古架上撫摸了一回。又拿臉貼着道:“我聽小太監說,這博古架是以前素妃娘娘用過的東西。怕是皇上賞賜的呢,鬱妃娘娘你瞧,這是綠檀木做的,黑中隱隱的綠色,聞着一股清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江答應誇完了博古架,又奔到屏風旁邊:“再看這屏風,上面的花鳥雖然都看不見了,但這屏風做工細緻,四周很有神韻,一看就是官制,這麼名貴的東西,放在內室裡,天天落灰,真是可惜了。”
“江答應是打算怎麼處理這些東西呢?”迴雪冷冷的問。
“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答應,當然無權處理這些,所以正想着,找人去相印殿問一聲,看鬱妃娘娘的意思,鬱妃娘娘想如何處理,便如何處理,這纔是正理。我一切都聽鬱妃娘娘的,鬱妃娘娘來的真是太及時了。”江答應說着,又往回雪身邊湊。
一羣小太監個個低着頭。
迴雪沒有說話。
煙紫冷笑道:“剛纔我家主子來的時候,好像隱隱聽到說什麼,死人的東西,這是什麼意思?”
蜻蜓身子一抖。
江答應訕笑一下,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道:“剛纔內務府的小太監們忙東忙西的,這幾個宮女又忙着收拾包袱,我呢,就在那打瞌睡,至於誰說了什麼,我真的沒有聽清。”
煙紫冷笑。
迴雪只冷哼了一聲,見江答應湊上來,便低頭道:“江答應不問世事,只管專心睡覺,這樣的人,誰都喜歡,我也喜歡。”
江答應笑。
煙紫去提了蜻蜓起來:“剛纔你說了什麼,這會兒裝什麼可憐?”
蜻蜓肯定不會承認剛纔說的話了:“奴婢…….奴婢剛纔只忙着收拾東西,所以…….沒說什麼。”
煙紫指指江答應的幾個包袱:“江答應的東西都在那堆着,你忙着收拾什麼?”
蜻蜓臉紅了,瞧着江答應,想讓江答應幫她說說話。
江答應一直在打呵欠,不知是故意,還是真困了。
“你說呢,還是讓他們說,他們的耳朵,可都不是吃飯用的。”煙紫指指內務府的那幫小太監,若是蜻蜓不開口,這些小太監說出來,蜻蜓一樣逃不掉。
蜻蜓只能認倒黴,她好不容易被內務府分派到延禧宮,還想伴着江答應,以求蒸蒸日上,沒想到,剛到延禧宮,便惹了岔子。
“我說…….我讓他們把死人的東西擡到焚化場去燒了。”蜻蜓沒了剛纔的傲氣。
迴雪冷冷的道:“死人…….呵呵……死人。”
江答應紅着臉,不去看蜻蜓。
“奴婢知道錯了。求鬱妃娘娘饒了奴婢,奴婢是內務府那邊派來伺候江答應的。”蜻蜓還在奮力掙扎。
“你哪錯了?”迴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