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盈掙扎着,似乎想要努力的掙扎着站起來。
“別亂動,”燕王柔聲道:“受傷了便乖乖老實點!”
這女人,能讓人省心點嗎?
這種時候還不老實難不成還不好意思讓他抱?
他好想吼她,可又怕她再受驚嚇、怕她委屈,不得不忍着脾氣。
“不是,”徐初盈不再掙扎,便伸手揉了揉脖子,又晃了晃腦袋,半認真半玩笑道:“我以前聽人說,從馬背上摔下來最容易摔斷脖子了,我就是想看看我的脖子還好好的沒有!”
衆親衛忍不住輕笑出聲,對徐初盈倒是不由得生出幾分佩服和好感。
可不是每個女人從受驚狂飆的馬背上被甩下來還能像她這樣的!
“……盈盈!”燕王又心疼又氣恨,很想揍她一頓。
徐初盈確認了自己的脖子萬幸的並沒有受損,立刻不再多話,乖乖的依偎在燕王的懷中。
臉頰耳朵貼靠在他寬闊健壯的胸膛上,那顆狂跳亂跳的心,也漸漸的平復下來。
“王妃!”
商拂、華木黎、甘草、半夏等也都趕了過來,氣喘吁吁。
看到徐初盈還活着,而且狀態似乎還可以,均放了心。
燕王卻是臉色一沉,方纔硬壓下去的滿腔怒火“騰”的一竄老高!
“跪下!”
甘草、半夏老老實實、心甘情願的跪了下來,垂着頭。
“奴婢知罪!請主子責罰!”
若不是她們疏忽,王妃也不會受了這麼大的驚嚇,若她們用心一點兒,定能及早反應過來!
是她們大意了,眼看着那混賬東西騎着馬沒頭沒腦猛衝過來還渾然不覺可能會有危險,不然也不會——
對了,那混賬東西!
姐妹兩個悄悄對視一眼,均是一個意思:自己罪不可逃,那混賬東西也不能輕饒了!
當時不及細想,此刻想來,那混賬東西根本就是故意的!根本就是衝着王妃來的!
其實也怪不得她們會疏忽,因爲她們就算做夢也想不到啊,在這軍營裡頭,竟然會有不長眼睛的混賬東西這麼明目張膽的找王妃的麻煩!
“責罰?”燕王冷笑,黑着臉冷冷道:“幸好王妃傷的不重,否則,爺定將你二人千刀萬剮!自己去領五十板子!王妃身邊你們也不必待了!滾回鐵衛營待命!”
“王爺!”
“求王爺不要趕奴婢們走啊!”
“什麼責罰奴婢們都認了!只求王爺開恩讓奴婢們留下來吧!”
“奴婢也是!求求王爺!”
甘草、半夏二人驚得花容失色,連連叩起頭來。
當初既認了徐初盈做主子,且經過這陣子相處,她們姐妹是真的對徐初盈生出了幾分忠誠和敬服,乍然要離開,如何割捨的下?
況且,從鐵衛營出來之後領了任務的人,從來沒有再被打發回去的!
她二人是其中的佼佼者,素來便有些心高氣傲的,這要是被灰溜溜打發回去了,今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滾!”燕王哪兒耐煩聽她們的哀求?
他女人練習騎術的這匹馬是他親自挑選的,性子十分溫順,如果不是她們的疏忽,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讓他幾乎肝膽俱裂的意外?
他沒即刻要了她們的命,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還敢請求留下?簡直豈有此理!
“王爺!”徐初盈扯了扯燕王的袖子,忙道:“她們兩個是臣妾的人,要責罰也是臣妾責罰,求王爺把她們交給臣妾吧!好不好?”
燕王一滯,想也不想便拒絕道:“不行!別的也就罷了,這個爺不能答應你!你心地善良下不了狠手,但本王絕不會姑息這種人留在你身邊!你有幾條命經得住她們疏忽?你受得住爺還受不住呢!”
“王爺——”
“聽話!”
甘草、半夏滿腔複雜,垂了頭不敢再多言。
“這件事不怪她們!”徐初盈倔勁兒又上來了,脖子一梗,說道:“而且她們是我的人,王爺不能趕她們走!”
“盈盈!”當着衆多人,燕王拉着臉,有點下不來臺。
商拂以及衆親衛尷尬不已,各自目光遊移飄忽,或者低頭,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
王妃這膽子,還真是——叫人佩服啊!
商拂則暗自氣惱:王妃這是什麼意思?仗着自個受了傷便可爲所欲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下王爺的面子?這種恃寵而驕的女人最令人厭惡了!
王爺也是糊塗了,居然吃這一套?
徐初盈賭氣扭臉一旁不看他,半響道:“王爺要怎樣罰便怎樣吧!臣妾什麼都不說了便是!橫豎她們本來就是王爺的人,臣妾哪兒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你——”燕王叫她堵得無措。
這女人!
糾結權衡再三,到底不忍懷中女人不快——她還受着傷呢!
燕王惱怒瞪了甘草、半夏一眼,正欲喝命她兩個滾起來趕緊跟上,誰知華木黎忍不住說出了商拂的心聲:“王妃娘娘當着這麼多人下王爺的臉面似乎不太好吧?王妃娘娘出身高貴,該不會不知女子三從四德爲何物吧!”
話音剛落,徐初盈、甘草、半夏三人六道目光齊刷刷的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戳穿個窟窿!
甘草、半夏恨得咬牙,心道一切都是你這混賬東西害的,不說請罪,你還好意思在這兒大放厥詞先指責起王妃的不是來了!
華木黎你個混蛋粗人!
她們兩個不是不想開口向燕王咬出華木黎這粗人來,而是燕王一開始便惱怒發作了她們,在這種情形下她們再告華木黎的狀,顯得不那麼名正言順,也很容易讓燕王更加反感,認爲她們是在推卸責任,故而遲遲沒開口。
沒開口並不表示不打算開口,而是在等合適的時機罷了。
徐初盈也是一樣,看到燕王震怒之極的發作甘草和半夏,絲毫不問緣由,她也不便說那人什麼不是。
這會兒她算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裝扮衣着,再加上之前分明故意挑釁衝撞自己,既有這膽,身份地位定然不低,必定是軍中得用將領,燕王不問,她更不好說。
女人和愛將之間,誰知燕王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