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地,靠的可不全是燕王的心,若真如此,那離死恐怕就不遠了!
因爲,元太妃斷斷容不得!
這二者之間要怎樣平衡,既不能惹燕王不快,又不能讓元太妃忌憚,可不是那麼好拿捏、輕易就能做到的!
徐初盈並不想把這些告訴蘇嬤嬤,不想讓她擔心!若是她知道了,恐怕今後憂愁得再也睡不穩覺了。
蘇嬤嬤聽着徐初盈這話,雖然沒什麼不對,但好像跟她說的又不是一個意思,不由嘆了口氣,笑道:“老奴總是說不過您!唉,王妃,您是個聰明通透的,只有時通透太過了!罷了,橫豎老奴在一日,便少不得提醒您一日!”
這是要打持久戰?
徐初盈心裡默默的欲哭無淚。
這日,王府中突然來人傳了元太妃的話讓徐初盈回去。
徐初盈不敢怠慢,當即隨意收拾了幾件衣裳便乘車趕回去。
心下難免暗暗納悶:這纔來了四天呢,究竟王府中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要讓她這個閒人也回去?
該不會是元側妃又在元太妃面前搗鬼進讒言,元太妃要傳她回去收拾吧?
徐初盈將最近的事情一件件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並不覺得哪裡有做錯或者疏漏,心裡納悶不已。
同樣納悶緊張的還有徐姑姑和蘇嬤嬤。
她們與她有同樣的疑心,並且同樣細想之下百思不得其解。
這麼一來,不由更加心慌意亂起來了。
“王妃,您別擔心,也許,並沒有什麼要緊事呢!太妃娘娘或許只是想起什麼來要請您回府問話罷了!”馬車裡,蘇嬤嬤忍不住勸着徐初盈。
心中暗歎:可惜了,王爺偏又不在!若王爺在,好歹還有個能爲王妃做主、肯護着王妃幾分的!
“奶孃,我沒有擔心!您啊,也別爲我太擔心了!”
徐初盈握了握蘇嬤嬤的手,感覺到她的手一片****冰涼,不由心中大爲不忍,忙柔聲笑道:“不管怎麼說我也是燕地堂堂正正的王妃不是嗎?別說根本就沒有什麼事兒,就算真的有什麼,元太妃最多大不了把我軟禁,又豈能輕易處置了我!”
“王妃所言極是!”徐姑姑也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太妃縱要處置王妃,也得等王爺回來才行!等王爺回來了,就好辦了!”
“對對對!都是我糊塗!”蘇嬤嬤聽她二人這麼說心中一喜,也放下了心,連連點頭笑道:“只要王爺回來,自然就會明白咱們王妃是被人冤枉的!”
“……”徐初盈心裡無語,哭笑不得笑道:“奶孃,咱們連什麼情形都還沒弄明白呢,哪裡就說得上冤枉不冤枉了?哪兒來的冤枉呢?萬一,是好事呢?”
說的三人都笑了起來。
回到王府中,徐初盈看到衆人面對自己的時候並無半絲異樣,心中略微輕鬆,如此,想來不會是什麼壞事……
歇息片刻更衣之後,徐初盈便帶着徐姑姑去了福安殿。
徐初盈剛到福安殿,很快翠墨便出來請了她進去,不像往常,總得在退步間裡等上片刻。
徐初盈心裡更是納悶:看來元太妃不但有事要找自己,而且還挺急的!
待見了面,元太妃也不同她囉嗦,直接將手中一份奏事摺子命人遞給她,道:“打開看看!”
徐初盈的心微微一沉,太妃這是什麼意思?燕地的奏事摺子,絕沒有遞到她手裡的規矩!
而一旦遞到她的手中,那就絕對不會有好事兒。
“是,太妃!”徐初盈沒法拒絕,只得強忍着心頭突突亂跳將那奏事摺子打開。
粗粗瀏覽一遍,她一時愣住,反倒不知道元太妃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這根本——與她沒有絲毫關係嘛!
徐初盈將奏事摺子合上,渾然不解的看向元太妃:“太妃的意思是……”
“哀家沒有什麼意思,倒是想問問你的意思!”元太妃擺擺手輕輕一嘆,看了她一眼,道:“王爺不在,這霸州城洪災過後突發瘟疫,可不是小事兒!你說說,這事兒該如何處置是好!”
徐初盈呆了呆,見元太妃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便陪笑道:“這等大事兒,臣妾哪兒有什麼主意呀!王爺雖不在燕城,可太妃和六部主事的官員不是都在嗎?有您和六部主事官員,必定能想出好主意的!”
元太妃道:“你有所不知,霸州此地草場繁盛,共建有三處馬場,飼養戰馬不計其數,那兒向來由王爺直接管轄,不經六部。那霸州河二三十年都不曾發過那麼大的洪災,這也真是趕巧了,唉!沒想到偏偏王爺不在,卻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若不盡早處置,瘟疫蔓延,極有可能殃及馬場,這可不是小事!你既是燕王妃,王爺不在,正該出個主意。現在,你好好的同哀家說一說這事你有什麼對策,別一味只顧着問哀家!”
徐初盈心頭一跳,暗暗叫苦。
元太妃存着提防她的意,雖然沒說霸州究竟養了多少戰馬,但既然是燕王直接管轄之地,可見對那兒的重視。那麼所養戰馬的數量絕對不在少數!
萬一瘟疫蔓延到馬場,引發戰馬大量死亡——在這個冷兵器時代,戰馬的重要性無以言喻!那可就是無法挽回的慘重損失!
一個不慎造成嚴重後果,燕王回來還不得撕了她!徐初盈哪裡敢亂出主意?
況且,她是真的不懂不會啊!
她又不是神醫,她懂什麼瘟疫不瘟疫啊?
“你倒是說話呀!”元太妃態度驀地凌厲起來,冷着臉語若寒冰:“徐氏,別忘了,你可是燕王妃!”
這時候倒再三強調她是燕王妃了!
徐初盈如何還不明白:燕王生辰那天晚上的事情,元太妃到底是在意的!
徐初盈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元側妃的挑撥,事實是,元太妃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她沒有選擇或者逃避的餘地!
罷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就算要死,也別死得太窩囊!
徐初盈起身,向着元太妃跪了下去,鄭重道:“太妃,臣妾願意親自前往霸州,盡一份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