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紹遠喉頭滾動兩下,艱難的別過臉去,手上卻用力的攬緊了她以防她跌落在地。
喬錦玉被他一番親吻,又羞又喜,芳心噗噗的亂跳。然與心愛之人親熱親密,到底是喜多於羞。
見他忽然別過臉去不看自己,喬錦玉甚是不解,同時心裡微微的有點兒失落——他這是,不喜看她嗎?
“紹遠!”她不由輕輕拉着他的袖子柔柔喚了他一聲。
剛被狠狠親吻過的少女,氣息尚未平息,出聲便帶着嬌喘,此刻情潮餘韻猶在,那聲音越發顯得又媚又嬌又軟,聽得人心裡發酥,火苗忍不住又一拱一拱的竄。
高紹遠頓感心跳加速、口乾舌燥,想也沒想隱忍着啞聲道:“不要叫我!”
喬錦玉又是一怔,只當他佔了自己的便宜之後便不認賬了。更或者,他是嫌棄自己不懂得迎合,所以惱了自己、或者後悔跟自己在一起了嗎?
喬錦玉自己胡思亂想着,不由得越想越是委屈:她一個未出閨閣從來不曾與男子親近過的少女,如何懂得親熱迎合?他竟然不滿得連叫都不許她叫他了!
“爲什麼不許叫你?”喬錦玉委屈的道:“你是我未來的夫君,還不許我叫麼!”
因爲委屈,嬌嬌軟軟的聲音帶上了絲絲哽咽,嬌媚中更添上一份怯弱,簡直就是吸引人來狠狠欺負!
“玉兒!”高紹遠眸光一深無奈苦笑,低啞着嗓音道:“你用這樣的聲音叫我,我會忍不住的!”
“什麼?”喬錦玉顯然跟不上他的思維,壓根沒有聽懂他的話,一怔反問。
高紹遠瞧着她這紅暈未退的俏臉上略帶懵懂無辜的表情心頭真個又愛又恨,咬着牙道:“意思就是,你這會兒的聲音太嬌媚誘人,你再那樣叫我名字,仔細我忍不住就在這兒要了你!”
喬錦玉呆了呆,臉上“轟!”的一下炸得通紅,羞臊得連脖子都發熱!
剛剛開口說了個“我——”字想起高紹遠的話嚇得忙又閉嘴不言,心突突的亂跳不止,原本恢復了少許力氣的腿腳似乎一下子力氣又全部被抽空了!
在這裡——要她……
虧這渾人說得出來!
高紹遠見她又羞又臊又惱又忍着不敢發泄,只忍得俏臉通紅,忍不住愉悅的哈哈低笑起來。
喬錦玉心中驀地一鬆,小拳頭雨點般捶打着他的胸前,嬌嗔惱道:“呂紹遠你壞、你太壞了!”
高紹遠哪兒把她這點力氣放在眼裡?別說她心疼他根本沒用全力,就算用了全力他也不當回事。大笑着將人攬入懷中,輕輕拍撫着柔聲道:“壞也是你引的!”
喬錦玉臉又一紅,輕啐道:“明明是你不正經,還賴我!我們還是趕緊想法子出去吧,天都快黑了!”
四下裡一打量,林中光線朦朧昏暗,處處都是深淺不一的一簇一簇的暗影,鬼怪般張牙舞爪,彷彿隨時都能將人吞噬。
喬錦玉不覺抖了抖,下意識往高紹遠懷中鑽了鑽,心中暗道僥倖:幸好有他在,不然,就算沒有納幾個人,她嚇也要被嚇死了!
高紹遠心生憐意,安撫的拍了拍她,柔聲道:“別怕,有我呢!”
林中光線昏暗,她想要走出去還不知要走到幾時。
高紹遠便俯身背對着她,笑道:“來,到我背上來,我揹你出去!”
喬錦玉心中一甜,雀躍的幸福的暖意涌上心頭,懼意瞬間驅散,反而帶着一種新鮮的興奮,歡快的笑着應了聲“好!”毫不客氣的爬上了他的背。
“抱好我,走咯!”高紹遠笑呵呵的抱着她兩條腿往上顛了顛,喬錦玉咯咯的笑着,看他穩穩的邁開了步子。
“對了,”高紹遠忽然又道:“我不姓呂,我其實姓高,玉兒,你記住了!”
喬錦玉微怔“嗯?”了一聲顯然有些奇怪他好好的爲何改姓?轉念一想多半與他不幸的家庭有關,便柔柔的說了聲“好!”,圈着他的脖子緊了緊,臉在他背上蹭了蹭,彷彿無聲的安慰:就算他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他還有她!
高紹遠勾脣,得意無聲的笑了。
在從前,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吧?有一天他會如此相待一位姑娘……
兩人出了森林之後,眼看着地方平坦了,喬錦玉便掙扎着讓他放下自己來。
高紹遠也有些累了,便輕輕放下她。
喬錦玉掏出帕子,心疼的替他拭了拭汗,愧疚道:“是不是很累?都怪我!”
高紹遠輕笑,低頭在她臉蛋上偷了個香,笑嘻嘻道:“讓我討點便宜便不累了!”
喬錦玉“噗”的一笑嗔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同她胡鬧!算了,看在他這麼累的份上,由他鬧一回吧!
“紹遠,我們該怎麼辦?”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喬錦玉輕嘆,她連東南西北、身在何處都分不清,除了身邊這個男人,她不知道該依靠誰!
所幸,她還有他可以依靠!
這麼想着,喬錦玉不覺心中一甜。
高紹遠道:“我們先去找小葵和張立,找到他們再說!”
“你見到小葵了?太好了!張立?這是誰?”喬錦玉眼睛一亮,忙問道。
高紹遠笑道:“我見了小葵,才知道你往哪兒跑的!張立,是我的那個親人,從前是我的下人!我前幾天打聽到他借住在附近的村莊,今天恰好過去找他,沒想到與他從這條路回城的時候,就看見了小葵……”
喬錦玉這才恍然大悟。
“天黑路不好走,來,我揹着你!”高紹遠笑着又朝她半蹲着矮了身子。
喬錦玉卻有些猶豫了,遲疑道:“要不,我先走走看吧,實在不行了你再揹我!”
“放心,你一點也不重,真的!”高紹遠一笑,柔聲道:“這種路你哪兒走過?萬一扭傷了腳,怎麼辦?”
喬錦玉想想也是,便笑着爬上了他的背,乖乖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高紹遠扭頭同她相視一笑,選定了方向,穩穩走去。
若是在從前,此時他縱然比喬錦玉有體力,恐怕也與她差不多東西南北分不清楚方向了!可是自從與張立分開、從那車伕手裡逃出來之後一路往雍城的路途中,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夜路、也不知在野外荒野山林中過過多少個夜晚!